第四百四十章夜裏的怦怦怦
張脫和老佟趕著了驢車,剛走到岔口路上。就被騎著高頭大馬的宋庭攔住了。
宋庭並未見過老佟,他也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幾人。
“宋小哥,您這是?”張脫不解地說道。
“少爺呢!你們怎麽出來了?”宋庭早已在這裏等了多時。隻是不敢往那邊走罷了。
張脫朝驢車上掃了一眼,笑道 : “少爺嫌我們礙手礙腳,就先讓我們先回來了。”
他早已將今夜的事情告訴了宋庭,是以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宋庭沉默了片刻,犀利的眼神在幾人麵上掃過,沉聲道 : “你們走吧,把今天的事情不要透露出一個字。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是,小的們不敢,”老佟連忙表態。
目送驢車吱呀,吱呀的離開。宋庭回頭望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巷子,看了好一會兒,才驅使著馬兒離開。
漆黑的夜幕下,不時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音。從一開始的一聲兩聲,接著撲棱聲不停的在響。
趙半瞎與李晨語現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撲棱撲棱的聲音從他們頭頂上略過。
“那是?那是什麽鳥類,怎麽這麽多?你看的清楚嗎?”趙半瞎驚訝道。
“是蝙蝠,”李晨語也不在賣關子,她輕輕一躍,探手就抓了一隻。
蝙蝠掙紮著叫起來,難聽的聲音如相互摩擦的瓷器,聽的讓人難受。
李晨語連忙又將還沒她手掌大的黑色蝙蝠放了。
“咱們趕緊走吧,別一會讓人醒了發現我們。”
她拽著趙半瞎的胳膊,稍稍借力,又是一躍數丈,腳尖在圍牆上輕輕一點,如展翅的蝴蝶一般,消失在黑幕裏。
趙半瞎緊隨其後,幾個起躍也便消失不見。
一前一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不停的跑躍,時間久了,腳步聲也漸漸放大,空蕩的街道上回響著他們的跑躍過去的聲音。
一氣兒跑到家,李晨語始終遙遙領先一步。
她停下奔跑的步伐,雙手扶著膝蓋喘息,粗聲粗氣道 : “現在我連你也跑不贏了,大大的不妙啊!”
趙半瞎還不如她,幾乎累的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拉破風箱一樣。
他喘勻了氣兒 : “我哪能跟你比。著一段時間,你要抓緊時間休養,不要忘了,九月份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辦。”
不提還好,提起來李晨語就心裏煩得慌。她也不接話,自顧自的輕輕敲門。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特別響。
宋庭從門裏探出半截身子,說道 : “快進來。”
“怎麽是你來來的門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李晨語問道。
走之前宋庭並不在家,她與林爽說好了要留神守著門兒,看到是宋庭開門兒就有點意外。因為林爽來了以後,宋庭要避嫌。
“我晚飯前回來的,”宋庭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他是兩刻鍾前到的,順便交代林爽替他隱瞞,那個醜丫頭,還挺難說話。
“是嗎!”李晨語看著他關了門兒,說道 : “你回去休息吧。”
早已半夜,各自都回去休息,李晨語倒頭就睡,躺了半晌也沒一絲的睡意,倒是熱出一頭的汗,悶熱悶熱的感覺讓人心裏燥急。
“不會要下雨吧。”李晨語從床上拖拉著鞋下到地上,推開窗戶探出半截身子朝天上看。
果然,沒睡之前還是清風朗月,這會子倒是被烏雲遮了月亮。
“上帝,您老人家千萬得給個麵子。別下雨啊!”她雙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
著要是下了雨,今個兒晚上的事兒不是白幹了嗎,那黃鱔血可不是用來招蚊子的。
她是心裏惦記著一夜沒睡,天宮到底是作美,沒下雨,清晨又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位於城北的雙同胡同,那戶被李晨語他們光臨過的倉庫就沒那麽好運了。
昨夜,睡意在倉庫裏的四個人,前後聽到敲門聲。
這麽大的庫房裏,除了他們四人值守外,內庫裏還有四人,平時沒有特別貴重的東西他們是不守夜的,畢竟這裏隻有他們幾人,守沒守夜誰知道。
也都是因為庫房圍牆很高,門栓更是不可能從外麵打開,除非是特別厲害的高手,要不然一般人誰也進不來。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貴重的物品,高手也沒必要望著跑,所以值夜的人心安理得的偷懶。
聽到門口有響動,被驚醒的人隻當是內院的兄弟找過來有事兒,以前也有這種情況,那人也沒多想,就來了門兒。
門一開,一陣兒腥臭味兒撲的那男子差點兒栽個跟頭,在定晴看,門口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男子罵罵咧咧 : “那個滾蛋在門口拉屎!著他娘的臭死了。”
探著頭看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有,男子隻當自己聽錯了,摔上門兒就回去睡覺。
剛剛迷迷糊糊的睡著,怦怦——敲門聲又接連響起來。
還是那男子,晃著膀子氣呼呼的拉開門。
左看右看,連臭味兒都淡了很多,男子心裏一個機靈,門都沒顧得上關。叫了同伴,兩人壯著膽子出了門兒。
他們打著燈籠轉了一圈,依舊什麽也沒發現。
一人抱怨 : “這大半夜的,你這疑神疑鬼的。是你做夢夢見敲門了也不一定,瞧給你嚇得,慫樣兒吧!。走走走,回去睡覺。”
那男子也心裏疑惑,但兩次聽到敲門聲,第一次還有可能是聽錯了,第二次不太可能吧。就又央求這同伴找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有。
沒法兒,隻好回去了。
男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豎起耳朵聽動靜,屋裏打呼嚕,放屁,磨牙,漸漸的他也就經不住困意睡著了。
怦怦怦——
魔咒一般輕響,時快時慢,接連不停。
這次被驚醒的是另一個人,他同前麵的男子一樣,開門看了,什麽也沒發現,就又回去睡覺。
前後腳的功夫,敲門聲又怦怦的響。
一回兩回三回。同一個屋子裏的四個人都醒了,心裏有發毛的,氣憤的。
他們的領頭是一位年過三旬的大漢,曾經是鏢師,他就是那個氣憤的,嗬斥了疑神疑鬼的幾人,就拿著家夥事兒一馬當先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