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195．三年的改變
慕容博吃完一桌美食，吧唧吧唧讚不絕口，“徒弟，你說怪不得天下之人誰都想坐擁如山財富，因為他們都想擁有無盡的美食與權力。”
南宮宸唇角勾出一絲笑，給慕容博到了一杯茶，“師父，以後想吃什麽，想做什麽，徒兒都一定為您辦到。”
南宮宸話剛說完，朱玉急急忙忙跑來，在他邊言語一番。
隨即，南宮宸臉上露出似驚似喜的神情，馬上站起身來，對著慕容博略帶歉意地說道：“師父，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先失陪片刻。”
慕容博擺擺手不在意地說道：“你去吧。”
慕容博對於南宮宸這個徒弟，除了他商人的身份令他不滿之外，其他的甚和他心意，南宮宸冷靜，睿智，聰明，善於謀略。正因為如此，當初授南宮宸武學，他沒有花費太多心血，而南宮宸也沒有辜負他的期盼，傳承了他半生所學，餘下的，留給南宮宸自己去感悟與體會，有些人生閱曆是他教授不來的。
南宮宸大步流星地來到落晴軒，卻在院門口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朱玉因為南宮宸的突然止步也不得不停下腳步，麵帶疑惑地問道：“公子，月姑娘醒了，你不去看她嗎？”可是回複她的是空氣的靜謐。
半響，南宮宸才緩緩說道：“不了。”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他不能心軟，更不能放任自己沉迷其中。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忘記，家族的覆滅之痛，那種痛在過去的三年裏無時無刻不再折磨他的每寸神經，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將來一定會手刃仇人，用仇人的頭顱去祭奠父母的亡靈。
如今，仇人一步步走進他為他們設立的華麗囚籠，他不能在此刻心軟，一朝不除盡，他寢食難安。
百裏月牙，南宮宸在心中狠狠念著這四個字，如果沒有那麽多愛，也就沒有如今刻苦銘心的痛了。
如意閣。
茹鈺纖纖玉手執起一個紫砂茶壺，淡黃色的茶水在空中劃過一道弧長，滴水不漏地落入茶杯裏。
“公子，據首月樓傳來的消息聲稱，軒轅荀此時還在京城。”茹鈺將茶杯遞給南宮宸道。
南宮宸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唇角勾出一絲冷笑，“居然還停留在京城？難道真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愚蠢之極。”語氣不乏嘲諷。
“軒轅府的黑衣騎在護佑軒轅荀逃亡的過程中折損大半，剩下已經散落在四方，苟延饞喘罷了。”茹鈺輕吟道。
南宮宸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紅木方桌，“查出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嗎？”他不信猶如喪家之犬的軒轅荀會能力過天，躲避官府的緝拿。
“北籬公子，皇甫訾。”茹鈺不動聲色地看了南宮宸一眼，緩緩說道。首月樓是天下第一情報樓，在她決心跟隨南宮宸之際，自然是將南宮宸調查個一清二楚。皇甫訾與南宮宸的那一段過往的情緣她早已知曉。
南宮宸俊眸微微收縮，“是時候去見她一麵了。”
如朔伸出手攔住皇甫訾，有禮卻又帶著不可抗拒的語氣說道：“皇甫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皇甫訾神色一變，知曉她女子身份的人並不多，那麽眼前這個護衛裝扮模樣的男人口中的公子，應該是她所熟悉的人。
“你家公子是誰？”皇甫訾警惕地問道，但她並未做逃跑之意，一是她不會武功，跑也跑不過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二是她對他家公子也產生了好奇心。
“姑娘跟著我走便是。”如朔沒有做多餘的解釋，隻是側身對著身後的轎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皇甫訾心中一沉，便緩緩走向轎子。
下了轎子，見著眼前熟悉的的建築物，皇甫訾身形一晃，差點站不穩腳步，果然是他，他終於回來了。
沉寂的心卻傳來陣陣疼痛感。
前段時日，眾人嗟歎京城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巨賈，據說家財萬貫，隻可惜不露蹤跡。她打發下人去查探未果，那時候心裏便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回來了。
京城發生這樣的巨變，他在這時候回來便能抓住先機穩操勝券。他從來都是這麽一個人，隻要是他想做的，沒有做不到的。
皇甫訾跟著如朔走進沒有任何牌匾的府邸，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心裏仿佛被某些久違的情感狠狠撞擊著，直到看見那個曾經一起談詩論道的亭子裏站著一抹修長的男人身影時，她終於可以肯定，真的是他，南宮宸。
可是心中除了悲與痛之外，別無其他感情。
她以為，這一生都見不到他了，她以為，她的心至始至終隻有他一人。
然而事態萬千，他終究回來了，以如此高昂的王者之態回歸。而她的心，已經被另一個人全部占據。
“訾兒。”南宮宸回過頭，看見皇甫訾眼眸裏似詫異似悲傷的目光輕柔的喊道。
“南宮哥哥。”皇甫訾站在距離南宮宸三尺之外，並未再靠近，她真知道，分隔三年，他們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這幾年，你過得好嗎？”南宮宸似一個兄長般溫柔地問道。
皇甫訾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他的話語依舊輕柔，然後眼眸中已無半點情愛，“我還好。”三年來，改變的不僅是他，她從裏到外都發生了蛻變，不再是那個單純無知的少女，現在的她，腦海中裝滿的是家族利益，家人安危，其他的她都可以完全不顧，包括自己的幸福。
“訾兒，過來坐坐。”南宮宸率先坐在石椅上，指了指另一張石椅對皇甫訾說道。
皇甫訾緩緩走進亭子裏，坐在了南宮宸的對麵，三年不見，男人的輪廓越發清晰成熟，舉手舉足間已是自信。
“南宮哥哥，你與她還好嗎？”
南宮宸神色一變，自然知道皇甫訾口中的她指誰，不過瞬間恢複正常，語氣淡漠地說道：“不說這個了。”
皇甫訾隻道是南宮宸與月牙二人鬧了矛盾，並未深究，隻是沉默著，她想南宮宸來找她定不是為了敘舊這麽簡單。
三年來，她已經習慣了麵對每個人每件事都先要揣摩其含義。
“訾兒，你想就這麽女扮男裝一生嗎？”南宮宸的話語像魔音一般在皇甫訾耳畔響起。
皇甫訾神色一窒，“我有得選擇嗎？”自識得她的那一天起，他便應該明白她的處境。
“訾兒，如果我說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你願意接受嗎？”
“我想要的一切？”皇甫訾眼神有些恍惚，她還能去追求她想要的嗎？女子身份，自由，愛情。這些之於她，不過是奢侈品。
“讓你恢複女子身份，讓你接受新的人生。”南宮宸緩緩說道。
皇甫訾眼中閃過一絲的動容，片刻後恢複鎮靜，“南宮哥哥，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如果一朝換得紅妝大抵也不知道如何舉止，況且我不能為了自己而罔顧家人的性命，一旦我的女子身份暴露，定會引起家族內部的動蕩，也會在外界產生不好的影響，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還有一點皇甫訾留在心間並未說出，那就是她已經大概知道了南宮宸來找她的原因。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幫助他去對付別人，但是如今，她狠不下心對幫他對付那個這三年來一直陪伴著她的男人。
南宮宸並未因皇甫訾的拒絕而動怒，反而是露出了溫潤的笑容，“訾兒，你不必急於回答我，你回去好好想想，說不定哪一天你就想明白了。”
皇甫訾衣袖裏的手因為不安慢慢握緊，她知道南宮說這話無疑是在暗示些什麽，他會用對付別人的那一套來對付她。
“南宮哥哥，我今日出門未跟小廝交代，此刻隻怕家中已經急作一團了，先行告辭了。”
“無妨。”南宮宸做了一個隨意的姿勢。
皇甫訾第一次，想要迫不及待地遠離南宮宸，心卻飛向另一個地方，她擔心南宮宸是在調虎離山，支開她去對付軒轅荀。
看著皇甫訾慌亂的步子，南宮宸依舊溫潤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訾兒，不必如此驚慌，他的命我暫時還不想取。”雖然連做夢都想將仇人碎屍萬段，不過他還想要再仔細查探，到底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有那些，屆時他會一一地十倍報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