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拷問（1）

  梁鳴打了個激靈，蘇醒過來。 冰冷的液體順著頭發流到臉上、脖子裏，帶著濃膩的酒香。意識一旦恢複，他覺到了渾身骨頭碎裂一般的疼痛。右臉頰腫得高高的，嘴裏一股血腥味……是被從停車場挾持過來的時候那個凶神惡煞的胖子打的。 他定了定神，用力睜開腫疼的眼皮，打量了一下身處的環境。 陰暗的房間，沒有窗戶，滿屋子光怪陸離的光線，充斥著濃烈的檀香味道。等眼睛適應這裏的昏暗後，他發覺離他身前不遠處是一個長沙發，上麵坐著的人身著黑衣，麵色愉悅，正好奇地打量著他。這個陌生人的身邊是…… “阿哲！”梁鳴忍不住叫了一聲，“你……” 你出賣我！這句話他沒敢說出口，因為沙發旁邊還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打手，一個比一個看起來凶狠。 方京哲聽見他的聲音，竟無奈地苦笑一下，別過頭去。 “梁鳴先生，TOJ的技術部總監，”那人斜倚在沙發上，語氣裏是濃濃的嘲諷。他玩弄著手裏的水晶酒杯，立刻有人過來給他斟滿，梁鳴突然意識到剛才是他潑了自己一頭一臉的酒才把自己弄醒，“梁鳴先生在TOJ可真是根深蒂固，請不走，挖不動，真讓我們好生佩服。” 梁鳴突然意識到麵前的人是誰，“您，您是範董……” 那人輕笑了一聲，“梁先生是聰明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他起身，走到梁鳴身前，“她在哪兒？” “誰？誰？”梁鳴茫然。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頭上就挨了一下重擊，把他打得倒在地上。他重重地喘息著，強烈的痛楚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住手！住手！我告訴過你，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方京哲衝他們喊叫，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被另一個人一把推回到沙發上。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梁鳴費力地想要坐起來，恐懼在心頭彌漫，“我發誓……” 逼問他的那人把手中的水晶杯往地上哐啷一磕，杯口頓時被磕去了大半，杯柄尖銳，閃著瘮人的光。他把杯柄用力壓在梁鳴的頸動脈上，語氣仍是不緊不慢，“梁先生，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的。再問你最後一遍——她在哪兒？” 梁鳴嚇得幾乎要痙攣，“我……我……” “不知道”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那人已經把杯柄移開了。但是還不等他緩一口氣，杯柄已經在他的右手小指甲上狠命地戳了進去！ 深入骨髓的痛讓梁鳴幾乎昏厥，“啊——” 那人毫不在乎地把梁鳴已經快與指節脫離的指甲從血肉模糊的手指上撕了下來，扔在腳下。他的聲音彷佛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你還有九個手指甲呢，不過我可不耐煩問你九遍同樣的問題。說不說，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