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的心死了
聽著這話,蘇瓷幾乎嘲諷的想打人,“不認識我?你好,我叫蘇瓷,你曾經三年的室友,林小姐,請問你想起來了嗎?”
然後痛不欲生的看著男人的臉,那麽熟悉,她親過無數遍,蘇瓷滿嘴苦澀,強忍住眼淚,“鬱西爵,你還記得我嗎?”
女人眼角泛紅故作堅強的樣子,鬱西爵平靜的心狂躁起來,哭什麽,不知道他最怕女人哭了嗎?
反手拉住林書書,涼薄而平靜,“書書,我們該走了。”
這女人簡直瘋了!
林書書點頭,迫不及待的也想離開,她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蘇瓷,鬱阿姨不是說蘇瓷一直在臨海嗎?
林書書心裏亂糟糟的,萬一鬱西爵記起來怎麽辦?
蘇瓷一個人站在維納河邊,慢慢蹲下身,哭得泣不成聲,每一寸肌膚都仿若被撕咬,痛到心肝兒裏。
曾經她以為他死了,在鬱母帶著鬱西爵離開後,昏睡了一天一夜,差點熬不過來,當時是許嘉言強迫她吃東西,掰開她的嘴硬灌下去,才在那段艱難的時間裏度過來。
鬱西爵再次出現她麵前,她甚至來不及祈禱菩薩保佑,來不及說她有多想他,沒日沒夜的想,然而事實是鬱西爵居然帶著女朋友,當著她的麵親吻,還說不認識她。
蘇瓷以為當年的痛,應該是人生之極,卻沒想到,現實往往能更加殘酷,讓人絕望。
在她最絕望和黑暗的時候,帶她走出希望的男人,如今卻親手將她打入地獄。
那種痛,直擊心靈。
不同的是,這次卻沒有人能拯救她。
失魂落魄的回了酒店,蒙著被子縮在床上,這一切似真似假,蘇瓷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鬱西爵,今晚的一切難道是因為過度思念,產生了幻覺?
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天等路秋敲門,蘇瓷才醒,匆忙開門。
蘇瓷的眼睛腫得厲害,紅彤彤的,眼球都泛著絲絲血跡,路秋一震,急的直問,“師妹,你怎麽了?昨晚幹嘛了,眼睛怎麽腫得這麽厲害?”
一邊說著,路秋去房間的私人冰箱找了下,還裝著冰塊,拿了布裹著按在蘇瓷的眼睛上,輕輕揉按,“敷著,不然明天隻怕更加嚴重,妝都上不了。”
冰塊觸到皮膚,蘇瓷才回魂似的,請呼了聲,臉色無不憔悴,“沒什麽,可能沒休息好。”
路秋凝著蘇瓷看了一會兒,最後無奈歎氣,“師妹,這借口你想想,你信嗎?”
既然蘇瓷不想說,路秋就不再問,隻是囑咐蘇瓷下午兩點,在會堂排練。
蘇瓷記下了,還有幾個小時,蘇瓷拿出大提琴演練,Czardas舞曲,狂喜狂悲,蘇瓷不在乎練了多少遍,似乎隻有手裏的大提琴能體會她的心情,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如一具行屍走肉,蘇瓷照常吃喝,一點半的時候離開酒店,按照路秋約定的時間,去了會堂演練。
蘇瓷剛進去,早早等候的許嘉言就迎了上來,溫潤如舊,看到蘇瓷的模樣時皺眉,“瓷瓷,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酒店沒休息好,去我準備好的別墅住吧,離這兒不遠,阿姨也能好好照顧你。”
撇了一眼,蘇瓷麵無表情的道,“對不起,請讓下。”
嗓音嘶啞,許嘉言一聽眉頭皺得更厲害,扯住蘇瓷的胳膊。
“瓷瓷,發生什麽事了?”
發生什麽事了?蘇瓷在心底嘲笑,她也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呀。
為什麽我的丈夫,會忘記我,甚至成了室友的男朋友!
蘇瓷艱澀的對上許嘉言的眼睛,“是不是,你也知道,鬱西爵還活著?”
許嘉言下頜繃得緊緊的,眸色深沉,最後釋然一笑,“我為什麽會知道?”
他回答是他為什麽會知道,不是驚訝,不是震驚,哈哈哈,原來這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還活著,隻有她一個人傻傻的被蒙蔽。
蘇瓷仰頭,笑得十分天真,“許嘉言,我看見他了。”
“所以你懷疑我知道他沒死,卻不告訴你嗎?”許嘉言表情很苦澀,一種不背信任的悲傷,他說,“瓷瓷,一個人是爭不過死人的,如果我知道他還活著,第一個告訴的就會是你,男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如果他死了,就會一直在你心裏,我再怎麽努力都抵不過你心中的鬱西爵。
所以,瓷瓷,給我一個救贖的機會好嗎?我是錯過一次,可我會剩下的所有生命,對你好,照顧你。”
許嘉言淺淺一笑,露出輕鬆,終於把心底的話說出來的釋然。
蘇瓷低頭,緩緩的勾唇,不在乎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可我的心死了……許嘉言,你走吧,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情話很動聽,可不屬於她。
以前的蘇瓷不愛你了,也不會再愛你,鬱西爵死後,她的心也一起死了,即使鬱西爵活著,可活著的,不是寵她,愛她的鬱西爵。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