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鑰匙

  單獨和蘇瓷在一個房間內,雖然她睡著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鬱西爵此刻有些不自在,突然多了一個老婆,誰都會很奇怪吧,鬱西爵這樣安慰自己。


  燈光暖黃,撒在蘇瓷的臉上,襯著她的臉蛋越發恬靜,鬱西爵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人,這就是當初他很喜歡的女人,喜歡得很甚至為了她顧不得橫闖馬路,最後出了車禍。


  還說要追他,小騙子,都是他媳婦兒了,還要怎麽追?

  鬱西爵反身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翻到電話簿,看到醫師的名字時,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撥出去。


  “鬱先生?”


  “是我,我記得你說過,我的腦袋裏因為血塊擠壓,壓迫到神經,所以才丟失了部分記憶,我想問,我現在治療,還能不能恢複記憶。”


  那邊沉默了半晌,“您也知道,這類手術很複雜,我並不能保證會恢複,即使除掉血塊,也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百分之五十麽,鬱西爵抬頭看向病床上的女人,想起她每次見到自己就哭不停的眼淚,嘴角勾著嗤笑,緩緩閉眼,算了,百分之五十就五十吧。


  “約個時間,我去你那裏複查,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媽,如果她知道了,不管是誰說的,我都會認為是你泄露了,我的好醫生,你也不想我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吧。”


  說罷,鬱西爵放下手機,就這麽將就著,居然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昨日因為輸液,蘇瓷白日裏睡得比較多,早上很早就醒了,一睜眼居然看到在沙發上睡著的鬱西爵,蘇瓷眨眨眼,幾乎以為是錯覺。


  蘇瓷驚得不敢動,似乎一動,這夢就醒了。


  維持這個動作了幾分鍾,鬱西爵不知怎麽就醒了,抬眼一瞧,就看到盯著自己不動的蘇瓷,愣得像個傻子。


  鬱西爵清醒過來,覺得手臂有些麻,麵無表情的看著蘇瓷,“等你輸完液,收拾東西回家。”


  回家?


  回哪兒?

  這個消息砸得蘇瓷一時緩不過神,來不及問,鬱西爵就出了病房的門。


  蘇瓷想了幾秒,怎麽可能不心急,反應過來掀開被子就追了出去,但已不見了人。


  不知道為什麽,蘇瓷始終惶惶不安,胡思亂想,鬱西爵是要把自己扔出去嗎,回家,她一個人能回哪兒的家呢。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兩人冷戰,蘇瓷幾乎不敢想鬱西爵會帶自己回龍騰別墅。


  直到鬱西爵洗漱完回來,蘇瓷都心慌得厲害,卻不敢問一句。


  男人冷著臉,蘇瓷的小心髒跳得咚咚的。


  把她的緊張看在眼裏,鬱西爵不動聲色,當沒看到一樣,舉起助理送來的財經報,遮住臉,緊抿的唇角忽然一彎。


  就這樣沉默著,好不容易捱到護士給她輸完液,之前希望護士能快點來,可現在眼見著快要結束了,蘇瓷又不舍。


  和鬱西爵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光呀,多難得。


  她真怕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林書書和鬱西爵的婚約,是橫在她心裏的刺,不在意,怎麽可能?


  “好了,鬱西爵你沒等得不耐煩吧?”蘇瓷抿著唇,不知所措的搭話。


  鬱西爵看著她纖瘦的手腕,真細,他一個手指就能圈住,腕骨高高的凸出,他莫名的看著不舒服,“多吃點,你太瘦了。”


  “太瘦了 ,很難看。”鬱西爵皺著眉補充。


  蘇瓷順著他的眼光看到自己的手腕,以前她的手很好看,蔥蔥玉指,根根白嫩,想到之前的模樣,蘇瓷敏感的縮回手,藏在背後,嘴唇微微顫動,“沒怎麽注意,是有點難看,我也覺得。”


  鬱西爵越加煩躁,“東西收拾好了?”


  “也沒什麽東西,就之前的包。”蘇瓷趕緊說。


  看到病桌一旁的包,鬱西爵想應該就是這個了,的確少,伸手拿過,“走吧。”


  蘇瓷想了直接跟上去,還是忍不住問,“我們去哪兒呀?”


  “並才好,話就那麽多?”


  鬱西爵這一說,蘇瓷心裏更加惴惴不安,心裏貓爪一樣,悶沉沉的,記掛著鬱西爵說自己騙他,蘇瓷現在哪兒敢惹他,連厚臉皮笑嘻嘻的打趣都不敢。


  一路上十分安靜,最後看著越來越眼熟的路,蘇瓷恍然若失,兩隻手緊緊的攥著,細長的手指捏的發白,小聲道,“這,這是去龍騰別墅的路。”


  鬱西爵轉了轉眼珠子,冷笑了下,“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蘇瓷的臉瞬間就紅了,覺得鬱西爵是笑自己自作多情,當即難堪得心酸。


  最後鬱西爵真的把車開到了龍騰別墅停下的時候,蘇瓷轉頭看鬱西爵,居然有點不敢下車。


  鬱西爵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方向盤,見蘇瓷沒有動作,開口,“不下去?”


  真的是龍騰別墅,結婚的時候,她和鬱西爵的新房。


  她有點著急,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站在9號樓前停下,鬱西爵在身後,“怎麽不進去。”


  “我沒鑰匙。”


  “鑰匙呢?”鬱西爵皺眉,既然沒鑰匙,那前天晚上她來這裏幹什麽,沒鑰匙還以為自己能翻進去嗎,傻子。


  蘇瓷貼在褲邊的手不安的收緊,小聲的解釋,“鑰匙,媽收走了。”


  鬱老太太知道這套婚房,當初她害的鬱西爵車禍,幾乎救不回來,怎麽可能把這棟價值不菲的別墅留給她,當天就把鎖換了,並凍結了鬱西爵給她的銀行卡。


  現在想來,當初流落街頭,身無分文,不知道是怎麽度過的。


  鬱西爵的表情一愣,覺得蘇瓷真是傻得天真,既然他母親能換了鎖,她就不能換過來?可一想當時的情況,鬱西爵竟然說不出奚落她的話,轉身拿出手機,讓物業的人找個換鎖的人來,再換一把鎖。


  搗鼓了一個小時,鬱西爵把新出爐的鑰匙分了一把出來,麵無表情的扔給蘇瓷,“收好,要是不見了,就別回來了。”


  蘇瓷緊緊的抿著唇,把要是攥得緊緊的,嘴角遮不住的翹起,心一下被充滿,脆生生的保證,“你放心,鑰匙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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