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阻止不了的決定
“什麽？那個死妖女要和尋哥哥成婚？”
狐狸男陰陰陽陽的一句反問雖不是很大聲，但聽得出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死咬而出，透著十足的憤怒！
莫曦顏戰戰兢兢地將眼角偷遞過去，看到狐狸男那緊攥於身側的拳頭抖得像在抽瘋，頓時惡寒得冷汗直冒。半晌沉默後，齜著獸牙的禦玖然紫黎顯然是越想越生氣，居然猛站起身、拽起莫曦顏的領口就暴躁地大吼：
“說！誰告訴你的？！！”
僵直的上半身被狐狸男拎得懸了空，被震耳欲聾的吼聲炸傻了的莫曦顏驚得直閉眼，“慕、慕容婉珺！”
哆哆嗦嗦的腦殘巫女立刻回答！
“……”再次悄悄睜眼時，禦玖然紫黎沒有說話，莫曦顏卻嚇得直抖——因為此刻那滿麵陰寒的狐狸君正用仇人一般的眼神，戾氣滿滿地直瞪自己！
“你、你瞪我幹嘛？”莫曦顏眨著眼各種小心翼翼，“和赦闌尋成婚的又不是我……”
原先凶蠻的眼神略略顯出一絲窘迫，怒眉稍展，斂了斂拳的狐狸君意識到自己不該遷怒他人。“對、對不起……”嗤哼一聲後，禦玖然紫黎放下了狠抓的少女，便徑直蹲坐一旁生起了悶氣。
莫曦顏則是嚇回了神，不停地用手拍著胸口。
龍陽之徒不能小看……莫曦顏暗自感歎。
說實話，禦玖然紫黎為赦闌尋吃醋大吼的那一瞬，被誠摯的斷袖之情所微微感染的莫曦顏真的有些震撼……瞧見禦玖然紫黎仍在一旁狠狠地抽著鼻子氣憤難抑，套近乎的莫曦顏搔了搔微搐的額頭：“哎……禦玖然君，你真的這麽喜歡赦闌尋？”
“……”狐狸君不答。
“嗬嗬……”莫曦顏感覺自己真尼瑪廢話。
——
《妖君戀：魅顏鳳燼天》-——
冗長的沉默裏，狐狸君繼續醞釀怒氣，而莫曦顏則是無聊地快睡著了。眼皮耷拉的時候，傲嬌的某狐狸終於說了句話，“莫曦顏，你為何現在還是一副隨意的表情？”
“尋哥哥明日就娶那妖女了，你怎麽不難過還那麽鎮定？”
“我……”支吾著錯落了眉目，被提問的某人立刻清醒了睡意。
紫黎不提也罷，這麽一說，著實令莫曦顏的平淡的心情消沉了不少。
記起方才慕容婉珺和自己炫耀婚訊，莫曦顏雖說什麽根本不相信，還使出一張利嘴功夫對那公主百般奚落挑釁。可是，自見到赦闌尋也在東昭皇宮且和那妖女琴舞相和的那天起，莫曦顏就知道明日的婚訊絕對是事實，赦闌尋一定是想娶慕容婉珺。
“難過啊，我怎麽不難過……”莫曦顏落寞抿唇，“可那是他的決定，我難過又有什麽用。”
“既然難過，你為何不去阻止？！”見莫曦顏一臉膿包樣，禦玖然紫黎的聲音都在顫抖，顯然很激動。
“說得什麽廢話啊。”莫曦顏低下頭，闔了闔黯淡的含煙眸：“我早就阻止過了好不好……”
“在進宮選駙比試前，我隻是想進入東昭皇宮接近慕容婉珺那妖女，調查宮人被殺事件罷了。選駙之舉本打算淺嚐輒止，待真相查明了就立即毀滅那妖女的元身。可是，當我知道赦闌尋也要競選駙馬時，我不顧族人意見任性地打亂了計劃，不僅沒有對慕容婉珺出手，還故作多情地跟那公主百般靠近。”
“為了阻止赦闌尋，我甚至產生了自己做駙馬的念頭，對你蠻惡出手也不過是為了比試晉級。可是，當我看到赦闌尋和慕容婉珺熟稔地談笑風聲時，我隱約明白，娶那慕容婉珺定是赦闌尋早已做好的決定。”
“阻止又如何，還不是被吸進了這個鏡子裏。”莫曦顏沉沉歎口氣，“這鏡中的世界是個濃靄包圍的混沌體，敵人不鬆手，我們根本出不去。”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尋哥哥娶那妖女？！”莫曦顏喪氣的話顯然壓抑不了紫黎鬱鬱嫉憤的心。
“那你說我該怎麽做？！”莫曦顏沮喪著臉，抬眼凝視禦玖然紫黎時滿目淡漠，“即便我今日能從這該死的神鏡裏走出去，赦闌尋還是會娶慕容婉珺。”
“我隻是個外人，他做的決定我怎麽管得了？！”
即便那酒醉的夜他曾在耳邊訴說著愛慕的話語，可是待夜色一明，他不還是義無返顧地走向慕容婉珺，滿麵清冷地對待自己？冷冷淡淡的赦闌尋不是熱情滿懷的昭月，會一臉溫柔地跟在身後叫著“小姐、小姐”。對自己而言，昭月是熟悉的隨從，而赦闌尋卻是陌生的對手。
他陌生到自己不知如何對待……
“我根本就猜不透他心裏到底想些什麽。”莫曦顏的眼裏氤氳著淚，“難道我跟他說別娶慕容婉珺他就不會娶嗎？”
阻止不了赦闌尋娶其他女人，更抑製不住對他的愛慕想念，越想越悲傷的莫曦顏掩飾不了煩思，哭得很直接。
而坐在一旁的紫黎凝視莫曦顏的眼淚從澄澈的秀眸中一顆一顆地湧出來，俊顏上滿是無措愕然。清美少女濕潤的睫毛輕輕一顫，淚水便濺落在頰邊。那淒淒懦懦的柔弱模樣，絕然不複往日裏應戰敵人時那般狠烈堅強。
莫曦顏放下傲然姿態時那倏然一刻的落寞渺小，令紫黎冷淡的心漾起憐惜的波瀾。那為赦闌尋喪氣淒苦、隱忍抽泣的模樣映入眼簾，透著十分的楚楚可憐。
紫黎舒了舒緊張的眉眼，有些同情地遞去了手指，擦拭少女臉上的淚。
苦痛掩埋於心的感覺，一定很悲傷……
莫曦顏迷離著淚眸看著傲嬌的狐狸男一改冷漠之色為自己擦眼淚，立刻不自在地扭頭垂首，用袖子抹了抹臉，故作沉穩地彎了彎唇角，“不好意思，失態了……”
覺察到紫黎剛才在安慰自己，莫曦顏抬起頭時朝紫黎盈盈一笑，殘留淚痕的清麗的臉龐在橙紅的火光中顯得溫婉又柔和，“禦玖然君，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