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放棄思考的小怪獸
“阿爾弗雷德，我回來了。”
鬆開脖子上係緊的領帶，布魯斯將外套遞給老管家。
“布魯斯少爺，老爺正在裏麵等您用餐……”
笑眯眯接過自家少爺手中的外套，老管家這才有條不紊看向身後跟來的少女。
“需要給這位小姐多加一份餐具嗎？”
“她不用……算了，給她也添一份吧。”
架不住小怪獸可憐汪汪的眼神，某人話才說到一半又迅速改口。
回想起方才，整整半個廠房的儲備量被洗劫一空，小怪獸尤且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臨走還偷偷往自己腹部的寶石裏藏了幾罐，布魯斯真懷疑她的肚子是不是連接著一個異次元空間。
“另外，再給她準備一間客房。”
想了想，布魯斯又補充了一句。
“遵從您的意誌。”
阿爾弗雷德微微欠身，麵帶微笑地朝後退去。
“喂，老板，這兒就是你家嘛，看上去蠻不錯的啊！”
蔥玉般的小指輕輕戳了戳對方的腰，貝蒙斯坦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不得不說這位小姐的眼光不錯，客廳的家具都是我重薪聘請名家親手打造，走廊的裝飾也是委托給一位才退休兩年的權威人士，還有這幅畫……”
走廊傳來賈斯汀忍不住炫耀的話語，似乎為終於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審美而高興不已。
“嗯嗯嗯，牆壁上的這些金子看上去就很好吃。”
小怪獸拚命點頭，果然不愧是老板，家裏有這麽多好吃的礦物和寶石。
“漢默先生，可以麻煩您收起這幅暴發戶的嘴臉嗎？”
眼看懵懂無知的小怪獸就要勾起對方的炫富欲，布魯斯長歎一聲以手扶額，態度很是強硬地打斷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
該說果然笨蛋之間都是會相互吸引的嗎？
看著兩人一副海內存知己，相見恨晚的表情，青年莫名感覺自己肩上的負擔又加重了不少。
“嘿，布魯斯，這是藝術，藝術懂不懂！雖然很高興漢默家族能夠誕生一位天才的科學家，可我也不希望我的兒子是個對藝術審美一竅不通的傻瓜。”
熱情地上前摟過布魯斯的肩，賈斯汀·漢默朝著貝蒙斯坦擠了擠眼笑道。
“所以看到你開竅了，作為父親，我很開心，就是這姑娘要能穿的再正常一點就再好不過了。”
“父親，她隻是我偶然認識的一個朋友，家裏出了點狀況要在這裏住上幾天。”
疲憊地捂住臉，布魯斯很是懷疑，自家老爹是不是把工作的時間都用在了搞顏色上。
“我懂！我都懂！”
賈斯汀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樣子，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解釋。
“算了，你愛怎麽想怎麽想吧，我先去餐廳了。”
懶得再作辯解，布魯斯拖著疲乏的身子，徑直穿過客廳。
“賈斯汀·漢默，布魯斯的父親，很高興認識你，迷……可愛的小女士。”
目送著布魯斯消失在走廊盡頭，漢默先生眯著眼睛轉過身，突然一臉笑容地與小怪獸打起招呼。
“貝姬·斯坦，叫我……叫我貝姬就可以了。”
想起來時對方再三的叮囑，小怪獸很是乖巧地回答道。
貝姬·斯坦，是布魯斯通過光腦黑入聯邦管理係統，替她安排的假身份。
“嗯，貝姬對吧，真是個好名字。”
賈斯汀的讚美一如他的畢業論文，除了水分沒有半點幹貨可言。
“是……是的。”
但小怪獸還是很識相地點頭如搗蒜。
“怎麽說呢，貝姬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的。”
“布魯斯，我的兒子，他在很多方麵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我至今還記得十歲那年，他和我說已經自學完成中學的全部內容，那時我內心的驚訝。”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屬於漢默家族的榮光即將降臨，因為我有一個不遜於托尼·斯塔克的兒子！”
下意識摸向口袋，卻想起來雪茄盒剛才被自己放在了餐桌上，漢默先生訕訕地把手從口袋裏掏出。
“隻是布魯斯雖然在研究上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天賦，但在感情方麵，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菜鳥。”
“我在他這麽大的時候，可是花邊新聞專欄的常客，嗯，僅次於斯塔克那個花花公子，可他卻隻知道成天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
“你是布魯斯十八年來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所以我很重視這件事請，也不希望他因此受到任何傷害，你懂我意思吧。”
賈斯汀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怪獸少女。
“嗯嗯。”
貝蒙斯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道。
心裏卻是暗暗吐槽，開玩笑，就老板那個可怕的戰鬥力，該小心被傷害的應該是我才對！
完全不知道雙方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還以為小怪獸聞弦知意，賈斯汀露出滿意的笑容。
“隻要你能給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你想要的一切，無論是金錢還是名利，我都可以給你。”
“相反如果你欺騙了布魯斯的感情，相信我，一個失去理智的父親，會有很多種方法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臉上尤且掛著老好人似的和藹笑容，老漢默的語氣卻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和善。
“好了，快進去用晚餐吧，別讓布魯斯久等了。”
說出心裏話，總裁先生似乎愉快了很多，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帶著揶揄的語氣說道。
“哦……好的。”
直到被暈懵地帶入餐廳，貝蒙斯坦還是一臉懵逼的神情。
我是誰？我在哪兒？他在說什麽？
明明每個字都可以理解，組合在一起卻仿佛在聽天書一樣。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才誕生不到半年的小怪獸，實在無法理解人類複雜別扭的情感。
算了，比起考慮這些，還是吃東西最重要！
經過複雜（霧）的心理鬥爭，小怪獸最終選擇放棄思考。
“真是個多管閑事的家夥……”
餐廳，利用強化過的五感，輕鬆得知二人談話內容，布魯斯硬朗的麵容漸漸柔和。
其實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對於一切，他都有一種不切實的疏遠感。
就像是羊群裏混入一匹披著羊皮的狼，更別提身為牧羊人的至尊法師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他本以為自己會在偽裝中安安穩穩地成長，直到積累足夠的力量再慢慢尋找回家的方法。
但人心都是肉做的，那個媒體口中摳門，平庸，甚至一無是處的老男人，對於他的關心卻是從來不摻一絲水分。
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時間是最好的良劑，不知不覺，這些年來，對於回家的執念已經遠沒有最初那麽強烈。
況且不同於穿越前相對和平的地球，漫威世界對於普通人總是充滿了惡意，你永遠不會知道哪天自己就會成為超級英雄與反派鬥爭的那一串犧牲數字。
就算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賈斯汀、阿爾弗雷德這些關心他的人呢？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直到這個時候，布魯斯才終於開始明白古一口中那份責任的沉重。
變身器靜靜地躺在上衣口袋，頂端的計時器也隨著他心態的轉變，越發顯得純粹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