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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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一離開，氣氛就立刻變了。
海巫鹹問道:“龍王，昨日未及細問，東海出了什麽事嗎？”
西海龍王也是焦頭爛額，搖頭歎氣，半晌不語。
泉鯪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對身後的隨侍道:“你們都退下吧。”
“諾。”泉鯪帶著隨侍退下。
待眾人離遠了，西海龍王這才哀歎道:“可不是出了大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歸墟被人放了一把火，四大凶獸失蹤，天庭這才派了司法天神前來調查。”
海巫鹹心下一沉，關心道:“是什麽火能在歸墟燒起來？”
“據說是太陽真火，唉，那火是萬火之源，水澆不息。要是蔓延出來，怕是要把整個東海燒幹呐。”見識過歸墟大火的西海龍王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那逼人的熱量太可怕了。
海巫鹹麵色一白，身形微微晃動，勉強靠著手杖撐住身體。
西海龍王以為她被這個消息嚇到了，寬慰道:“巫鹹放心，好在天庭來人及時，收了火焰，東海已然無萸。”
海巫鹹驚訝道:“竟有此事？那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歸墟裏放火。那四大凶獸呢？是死了還是逃了？”
海巫鹹想到楊悠何去找混沌青蓮最大的危險就是被鎮壓的四大凶獸，不由得一陣擔心。
西海龍王聽到這個問題又是愁上心頭，無奈搖頭:“唉，不知所蹤，正是為了這個我二人才來找你。”
“找我？為何？”海巫鹹麵不改色問道。
“那進入歸墟的法門隻有曆代海巫鹹和我們四海龍王知道，我們四兄弟都沒有一絲頭緒，隻能來找你。沒想到，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知道進去的法門。唉，看來這趟是白跑了。”
海巫鹹笑了笑:“老身身為海巫鹹，受命終生守護龍族，這種事又怎麽會隨便泄露出去呢。”
心裏卻想的是，老身沒有隨便告訴別人，但是告訴了不隨便的人。唉，但願小公主沒事才好。
西海龍王自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對她說的話毫不生疑。
紅日已經完全脫離地麵，紅霞灑滿大海。那紅色的海浪波光粼粼，讓老龍王想起女兒敖寸心。
他的心緒似乎被慢慢湧動的的海浪牽引:“像極了我寸心兒初化龍時晶瑩剔透的紅色龍鱗。”
海巫鹹也看著鋪滿紅霞的大海，神色柔和了些許:“是啊，那是天地間唯一一條粉龍，老身還記得三公主曾經住在鮫人島的日子，經常就在鎮海涯邊看著日升日落。”
西海龍王突然眼神暗淡，想起了一向活潑靈動的女兒回來之後變得死氣沉沉。
“可惜，自那以後，本王已經幾百年沒見過我的寸心了。海巫鹹，寸心後來可有再來過鮫人島？”
海巫鹹早知道寸心以死，但是她沒想到這件事楊悠何蠻得這麽嚴實，西海龍王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要知道西海三太子敖烈也是知道此事的，難道他也沒有告訴西海龍王嗎？
也是，若是將此事告知了龍王，此時必定鬧得三界皆曉，這樣一來楊悠何的身份就藏不住了。隻要她一日不放棄尋找複活敖寸心的法子，很容易就會暴露在世人眼前。敖烈那般疼愛楊悠何，又怎會看著她陷入困境？
“三公主自從被帶走之後再沒有來過鮫人島，龍王，三公主是出了什麽事嗎？”海巫鹹反問道。
敖寸心不見蹤影的事天下皆知，西海龍王這些年也不斷派人尋找，但就是沒有任何消息。問這一句也沒抱多大希望能得到什麽消息，畢竟三界都找遍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隻是習慣性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能罷了。
“自從她犯了天條被罰在囚幽裏，本王和龍後沒有命令也無法前去探望。隻等著新天條出世之後能一家團圓，沒想到寸心卻消失不見了。你說這叫什麽事啊，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消失了。”
海巫鹹越聽越發心虛，她知道一切，但是不能說，也沒法說。蒼老的身子在清晨微涼的海風中搖晃，顯得更加憔悴了。
用人間的形容，鮫人島的可以說是保龍一族，海巫鹹與如今的四海龍王於洪荒時期就有過命的交情，所以西海龍王從未對她擺過什麽龍王架子，當初也放心將女兒交給她。
想來海巫鹹與敖寸心相處了那麽些年，感情深厚。見海巫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麵色難看搖搖欲墜的模樣，西海龍王感同身受，安慰道:“我知你曾經照顧寸心那麽些年，勞苦功高。你也別太擔心，我會再加派人手尋找，一有消息，一定會派人通知你。”
海巫鹹何嚐不是煎熬，她現在就像是被兩股力量拉扯，無限蹂躪。一邊是一起長大有過命交情的龍王，一邊是水族複興的希望。她什麽也不能說，說了會天下大亂，龍族祖先的複興計劃就會毀於一旦。
海巫鹹點了點頭，安慰同樣悲傷的西海龍王：“龍王也不必太過憂心，三公主吉人天相，定會安全無虞。許是貪玩，遊曆三千世界吧。”
龍王點頭，他也隻能點頭，毫無他法。
“但願吧。”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身影從麵前的海牙衝上來，楊戩已經站定在二人麵前。
他看起來非常滿意，連連稱讚:“那塑像果然十分精巧，雖然大，細節之處卻是麵麵俱到啊！”
海巫鹹笑道:“真君滿意就好。”
楊戩卻突然變了臉，目光似劍射向海巫鹹，麵色冷肅問道:“海巫鹹，本君問你，進入歸墟到底還有什麽方式，你要老實回答。”
海巫鹹被突如其來的追問打得措手不及，西海龍王忙道:“真君大人這是龍族的秘密，不能對外透露，還請真君見諒。”
楊戩卻頭一次沒買西海龍王的賬，他拱手抱歉道:“龍王，不是楊戩無禮不懂規矩。隻是歸墟最大的威脅已經除掉了，再守著這個秘密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要找的是更大的威脅，那人能在歸墟放火，說不定哪天就會來西海放火。楊戩也為了三界的安寧，也不得不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