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有了個小目標
……
不同於東嶽的奇山異水，南林地帶盡是一片平原。
與東嶽和北荒相比，這裏空氣中的濃度要醇厚得多。
也因此這裏是除了中州外，珍貴藥草出現的最多的地方。
當蘇凡醒來以後，他察覺到空氣中濃厚靈氣的存在，四周芬芳藥香撲入鼻中。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來到了南林之地。
東嶽之地的奇山異水、山與海的磅礴的氣息，已再也感受不到了。
如果說，在北荒之地，在北林宗還隻是稍有些不順心、有些挫折。
那麽在東嶽之地。
哪怕有姬家以及姬承安的庇護，蘇凡也徹底落敗了。
不僅失去了姬家的保護傘。
還因此被斷了雙臂，被奪舍了境界，久軒的邪氣傳承亦被搶走了。
在拚命逃亡的過程中，蘇凡膽戰心驚。
他唯有找到久軒藏匿的邪氣本源，也許日後還能東山再起。
在印象中，本以為在東嶽是必死無疑了。
可到最後，他竟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是誰救了我……”
“手……好痛！”
蘇凡喃喃著，視線不經意間瞥向他的左手臂。
空蕩蕩的衣袖。
可痛覺仍如同夢魘般縈繞於心。
他陰沉著臉，右手顫抖著死死握緊成拳。
這絕不應是他的結局。
時間還很長，也許日後還有複仇的機會，但現在他已然忍不住了。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殺氣已然成型了，此刻就盤旋於身邊。
“這裏是哪？雖不知曉為何到了南林，隻是……眼下這間屋子……”
蘇凡勉強收起了心思，長舒一口氣。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探明身旁的情況。
“嘎吱——”
也就在這時。
門嘎吱作響，被緩緩推開了。
腳步聲傳入耳中。
推開房門進入屋內的，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這老者雖麵容蒼老，可身形卻仍然健碩。
老者撫著發白胡須，慈祥道：“年輕人，如何？身子可調養好了？”
隻一瞬間，蘇凡便立刻醒悟。
隻憑老者若有若無的境界氣息便能看出來，他便是在危急時刻救下蘇凡的人。
蘇凡起了身，微微低頭，恭敬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目前……已無大礙。”
老者爽朗一笑，語氣慈祥。
“救命之恩什麽的，倒談不上，老夫隻是設下了一道陣法。不巧，卻被你踩到了。”
聞言，蘇凡微微一怔，旋即說道：“抱歉，晚輩並非有意為之……”
他聽說過，有許多隱世高人，脾氣怪異得很。
可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不，這可以說，是你我的緣分。”
“許久不見了，老朋友。是了，沒錯了。”
“年輕人，久軒已選中你為傳人了麽？”
話題一變。
這幾句話，直令蘇凡驚愕、怔神了。
但久軒畢竟因修煉邪氣而被關押於水牢之中。
倘若就此承認的話……
思索片刻，蘇凡便決定不管那麽多了。
反正他已陷入低穀，大不了挑明，也隻是死罷了。
蘇凡便說道：“回前輩，晚輩確實獲得了他的傳承，隻是……被惡人搶走了。”
老者歎了口氣，又慈祥一笑，“難怪氣息如此微弱，雖有些可惜，無妨，無妨。”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看上去，這位老者並沒有惡意。
難道說又是大氣運來了？
蘇凡恭敬答道：“晚輩出身於北荒之地，名蘇凡。”
老者微微點頭，說道：“蘇凡，好名字，能從北荒之地走出來，果然是可塑之才。”
“老夫名東方承。”
“蘇凡，你可願追隨老夫？”
老者話說的很直白。
令蘇凡再次怔住了。
他隻覺得老者的名字，似有些熟悉。
思索片刻後，蘇凡恍然醒悟，“東方承，東方……南林學院的院長！？”
東方承坦然一笑，撫著發白胡須，說道：“正是老夫了。”
……
……
東嶽之地。
此時還是淩晨，天未全亮。
木屋中，熟睡中的二人，忽有一人醒來了，起了身。
霽曦揉了揉朦朧睡眼，便轉過頭，金色眼眸凝視著身旁的李臨懷。
後者還在熟睡當中。
畢竟李臨懷身子尚未痊愈，仍需好好調養，天又未亮，睡得這麽死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這般看著。
霽曦不自覺的嘴角微微上揚，麵上洋溢著微笑，卻沒有出聲。
她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些許上品靈石、恢複丹藥等無數價值昂貴的天材地寶。
將其都整理進儲物袋了，便放在桌上。
似是想到了什麽，她又匆匆寫下了一封介紹入院的信件，將其封好了，放在儲物袋旁。
做好這一切，也該走了。
霽曦又轉過身，最後再看了李臨懷幾眼。
片刻後，她似是決定了主意，便是走上前來，深吸一口氣。
猛然間，彎下了身子，臉湊近了，吻住李臨懷的側臉。
“……”
霎時間，李臨懷渾身顫抖些許。
他不自覺地睜開了眼，微微一瞥，看見霽曦緊閉著的雙眸。
呼吸便急促了幾分。
他沒睡著，倒是醒著了，畢竟霽曦鬧得聲響有些大，他自然而然也被吵醒了。
於是一睜眼，便看見了這一幕，跟做夢一樣。
空氣僵持片刻。
霽曦緩緩地起了身，似乎就準備走了。
就在這時。
她猛然發現李臨懷醒著。
四目對視，兩臉懵逼。
“醒了也不說？”她故作淡定，語氣平穩。
李臨懷說道：“我想再來一次，換個地方。”
霽曦冷哼一聲，說道：“得寸進尺。”
李臨懷回答道：“我能進九尺。”
“？”
霽曦一愣，不太懂得其中之意。
也許隻不過是李臨懷未睡醒，說著難以理解的糊塗話罷了。
她歎了口氣，說道：“走了啊。下次再見時應是在南林吧，到時再讓你得寸進尺。”
“仙姨她很注重禮儀修養，我若要去拜訪她，得起早了，提前準備好許多禮品。”
李臨懷點了點頭，“嗯。”
二人便這般互相對視了片刻。
不久後，霽曦終是離開了。
李臨懷沉思許久。
以前他想著，要不得過且過就算了，就在溪水鎮中隨隨便便度過餘生。
不過現在，他有了點小目標。
神女是萬不可能放下身段與他一同去溪水鎮隱居的，縱使她本人也有這般想法，也一定會有外來阻力。
既如此，那自己就努力走上去。
“呼……總之。”
“先給蕭老重新鑄造一句肉身再說。”
李臨懷心念一動，解開了戒指中的封印。
如此一來，蕭老對外界的感知倒不會被屏蔽了。
就如同從小黑屋裏放出來了一樣。
蕭老慢悠悠地從戒指中飄了出來，神情淡然，隻是沒好氣地說道：“臨懷啊，我倒是知曉了。”
“每次你與神女獨處的時候，都要打開封印，斷了我的感知。”
“次數有些多，年輕人當注意一些。”
看得出來，從小黑屋裏出來的蕭老，怨氣極大。
李臨懷倒沒說啥。
他隻是提著玉瓶，其中裝著的都是肉骨靈草的藥液。
“老爺子，我現在身子不太行，手有點虛。你再說一句，我手就抖一下。”
李臨懷說著，手便狠狠顫了一下。
差點便將盛著肉骨靈草藥液的玉瓶摔了。
蕭老麵色鐵青，瞬間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