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有一套秘訣
黛玉看他發呆，抿嘴笑道：“本是極雅的一件事，隻是想想正吟詩呢，卻每每讓人來擾了雅興，還一天幾次的來，哪裏還有什麽意思。”
寶玉一聽明白了，這哪裏是鸚鵡呆，是自己呆了，好心辦了壞事。自己讓周瑞家的去黛玉處照料鸚鵡，本是對她的警告和懲罰，雖是好意，但卻不合黛玉的心意。
黛玉從來就不需要人憐憫，而隻需要人尊重和理解。如今讓周瑞家的每日在她眼前晃悠，她可不是要心煩。
不過如此也好，今後不讓她去擾黛玉清雅了便是，還可以說是黛玉的恩典，恩自上出嘛，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賈母見兩人嘀嘀咕咕，笑嗬嗬的問道：“兩個人說什麽呢？還不讓我這個老婆子聽。”
寶玉便說了買鸚鵡的事，賈母笑道：“你這個鸚鵡送給她倒是絕妙，服侍她的可就都是鸚哥了。”
寶玉這才記起，紫鵑原來就叫鸚哥，後來才改名紫鵑，倒也是一件巧事。
三人又說了一陣子話，看看天色將晚，寶玉和黛玉便請安後回房去了。
自賈母處回來，寶玉在襲人等人的服侍下，草草洗了個澡，便早早睡下。
這一天下來，經曆了這麽多事，他實在是累壞了，很快便甜甜地進入了夢鄉，一覺就睡到天光大亮。
······
睡了一個好覺，一早起來，寶玉隻覺得神清氣爽，美美的享受著丫鬟們的服侍，打扮齊整，便去給王夫人請安，順便還要再請王夫人出昨晚已經想過，煤窯的事還要再找人合作，他選定的是薛家。
原因很簡單，一來薛家有錢，能夠拿得出前期的投資；
二來薛家是負責給宮中采辦雜料的皇商，因著這個便利條件，在內地十三省的省城都開設了自家的雜貨鋪子，以“慶豐”為號，類似於今天的連鎖店，家資百萬不是不是虛的。
在京城除了“慶豐”號，薛家還有其他的買賣，如昨天見到的在鼓樓大街的“恒舒典”當鋪，如後來給賈珍提供棺木的木店等等。
有店鋪，自然就有固定客源，有人脈，有信譽，有良好的分銷係統；更重要的是有貨棧，可以臨時存煤，這些都是現成的便利條件，立即就可以用得上。
不然要重新開店，找地方，辦手續，收拾整理店鋪，一整套程序下來，怕是冬天都要過去了，還做個錘子買賣啊。
薛家現在名義上是薛蟠做主，但他整日裏飲酒高樂，生意上的事情還是薛姨媽在操持，甚至薛寶釵還要幫著打點。
要讓薛家同意這筆投資，就得說服薛姨媽，要說服薛姨媽，靠自己是不行的。
在薛姨媽眼裏，寶玉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這時候怕是連薛蟠都不如，薛蟠雖然整日在外胡混，好歹還知道結交權貴，打理人脈，這寶玉卻是一點經濟世事都不懂，貿然讓她進行風險投資，風險是無窮大的，是斷斷不能成功的。
好在還有王夫人，讓她出麵這是隻怕就有八九分能成了。
跟王夫人請了安，寶玉便說了想要開個煤窯挖煤賣煤的事情，王夫人對這事情不太懂，便答應幫寶玉跟薛姨媽說說看，兩人又到梨香院來見薛姨媽。
進到室內，薛姨媽正打點針黹給丫鬟們呢，見寶玉娘倆來，急忙讓王夫人坐了，又一把拉過寶玉來，抱在懷裏，笑著說道：“我的兒，這麽冷的天，難為你想著來，快來炕上坐著暖和暖和。”又命人倒滾熱的茶來。
寶玉因問道：“哥哥還沒起來？”
薛姨媽道：“你哥哥昨晚喝酒回來得晚，到現在還在做夢呢。我讓人叫他去。”
說完又命鶯兒去叫薛蟠趕緊起身來見客。鶯兒應了聲到前院去了。
寒暄兩句，王夫人便將寶玉說的話告訴了薛姨媽。
薛姨媽道：“這石炭生意倒是利錢不小，據說老爺在的時候也曾在西山開過窯口，隻是挖的窯口是瞎窯，出不了石炭虧了錢，以後便不再踏足這一行了。
姐姐也知道，家裏在都中有一家木店，冬天不宜動土動工，也沒什麽生意，因此每年冬季就靠著以前的老關係，收些石炭放在木店貨場售賣，換點過冬銀子。
這男爺們兒當年都沒做成的事，我們婦道人家如何做得來？”
寶玉早已料到薛姨媽不會輕易同意，隻是沒想到薛家以前竟然涉足過挖煤業，而且現在還在賣煤，這倒是意外的收獲，至少不是兩眼一抹黑，會省去不少口舌，便接著薛姨媽的話道：“姨媽家以前挖石炭的窯口現在怎麽樣了？”
薛姨媽笑道：“我的兒，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都是你姨爹他們去做的，早就都廢棄了。哪裏找去？”
“那姨媽你說，是不是隻要找到好窯口，能挖出石炭來就能賺到大錢？”
薛姨媽詫異的看著寶玉：“寶玉現在也關心起世事來了，居然還懂這個。哎，人好像總是會在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寶玉說的沒錯，要是能找到一口福窯，自然是穩賺不賠。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有經驗、懂找礦的老作頭會那麽吃香的原因，雖然也經常出岔子，可但凡開礦的還是會去請他們，因為有了他們的指點，總歸找礦的成功率會高一點。
也有那不信邪的，自己去找個地方就開挖，十有八九會賠的血本無歸。”
這下寶玉心裏有了底，因道：“姨媽可知道，一般他們挖到瞎窯怎麽辦？”
“能怎麽辦，要麽直接廢棄，若是還能出一點點煤的，就會以資金枯竭的理由轉手賣出去，不過大多賣不了，幹這一行的，誰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好蒙騙那些剛入行的雛兒罷了。
倒是也有些是真因為資金周轉不開，不得已賣掉的，不過這種情況極少，幾年也難得遇到一起；即便有，也大多是被逼的，下家早就等著了，別人拿不到手的。怎麽，寶玉你對這些事情還感興趣？”
寶玉笑道：“姨媽，你不知道，我曾學過一個本事，懂得尋礦秘訣，善能尋找礦脈，隻要我出馬，就必定能找到富礦，發現福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