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腕上守宮
手上傳來尖銳的疼,官七畫不甘心就這樣閉著眼睛什麽都不做。於是趁著冬雪與宛梅二人都忙碌著,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隻見浴室內昏暗的燈光之下,那名麵生的宮女從一邊的托盤上拿了一根針,刺入了官七畫光潔如玉的手腕中。
肉眼可見,一滴米粒般大小的血珠被她從官七畫的手腕上擠了出來。
官七畫本以為她們是想要接她的血,誰料下一刻,那宮女竟然從托盤上拿了個小瓷瓶和一直一般用來給女子畫眉用的眉筆。
筆尖沾了沾那瓶子裏的液體,宛梅小心翼翼地將那筆尖的一抹嫣紅點在了官七畫的手腕之上。
深紅色的藥液混著官七畫鮮紅的血液,那一點朱砂在燈光下顯現出妖異的紅。
宛梅與冬雪對視一眼,從一邊拿來一張雪白的帕子,重重地壓在了官七畫的手腕之上。
如此靜待片刻,宛梅終於將那帕子移開。
一條縫的視線畢竟受限,官七畫隻看見模模糊糊中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就多了這麽個紅色的點點。
將手腕再放進池水中清洗片刻,宛梅與冬雪看著手腕上毫不褪色的小點雙雙鬆了一口氣。
“世人都傳睿王妃與睿王兩情相悅鶼鰈情深。沒想到成婚已經將近一月,這睿王妃竟然還是個清白之身。”
近處傳來宛梅的輕聲細語,聽到她們說話內容官七畫隻覺得腦中靈光閃現。
朱砂,紅點,還有清白。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名宮女應該是在為她點守宮砂吧!
在這個時代,守宮砂被當做未出嫁女子清白的象征。可她現在已為人婦,為什麽皇後還要給她點這個東西?
官七畫一時還想不通皇後要這樣做的理由。
眼看這宛梅與冬雪雙雙起身,官七畫怕她們發現隻得趕緊將眼睛閉嚴實了倒在地上坐毫無意識狀。
“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冬雪姐姐宛梅就先行回去向皇後娘娘複命了!”
望一眼躺在台階上的官七畫,宛梅如是說著將地上散落的東西盡數收進托盤之中。
“好,宛梅妹妹走好!”
將另外一個托盤端了上來,冬雪等端著東西的宛梅漸漸走遠,她這才回到官七畫的身邊。
伸出手在官七畫的肩膀上推了推,冬雪從腰間拿出一張帕子往官七畫的鼻尖一揚。
頓時便有濃濃的藥香衝進鼻腔內,於是官七畫就知道戲演完了她該醒過來了。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她輕聲咳嗽了起來。
“睿王妃,您終於醒了!”
迷糊中有一雙手將她從石階上扶了起來,官七畫眨眨眼睛,裝出一副剛醒的模樣看著眼前正一臉微笑看著她的冬雪。
“冬雪?”她又咳嗽了幾聲,“我這是怎麽了?”
將官七畫攙扶著從石階上站起身來,看著一臉迷茫的官七畫冬雪輕聲笑了笑。
“可能是這溫泉水太舒服,王妃您泡著泡著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哦!”官七畫自己也笑了,“原來是這樣的啊!”
扶著官七畫在水池的邊緣坐下,冬雪從身後將一個托盤遞到官七畫的麵前。“夜已經深了,奴婢已經將王妃的衣物取了過來。王妃換好幹衣服奴婢便帶王妃去偏殿客房中休息如何?”
“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到底顧念這水池底下還藏著個人,官七畫接過冬雪遞來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迅速將衣服穿了起來。
“今日奔波勞累,本王妃也確實累了。那就煩請冬雪姑娘帶路,帶本王妃去休息吧!”
官七畫扶著腦袋,一幅已然很累的模樣。
見狀冬雪自然不敢再耽擱,點了點頭。“睿王妃這邊請。”
官七畫跟著她出了浴室的門再行過一段九曲回廊最後站定在了一間客房跟前。
“這裏便是王妃今夜的住所,不知王妃可否滿意?”
將官七畫領著進屋,冬雪繼續道。“若是王妃不滿意這間,奴婢還能帶您去瞧瞧別的。”
畢竟是皇後宮中的客房,從裝修到陳設自然是不會差。再者官七畫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沒什麽要求自然是點點頭。“不用了,本王妃很滿意這間房,那就這間吧!”
說話間便聽得從外麵的庭院前傳來嘈雜的人聲。
“搜,快點搜!”
“這裏,這裏!”
官七畫好奇地往外看去,隻見外麵正巧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宮中侍衛經過。
“冬雪,這大半夜的也有侍衛們來這巡夜呀!”看似漫不經心地踱步到窗前,官七畫透過窗戶將外麵的情形盡收眼底。“宮中今夜是出了什麽事麽?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巡邏,倒像是在找什麽東西。這間屋子他們可有搜過?不要等本王妃睡下了又來敲我的房門。”
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問題,冬雪笑了笑對官七畫解釋到。“不是什麽大事,聽說是冷宮那邊進了個刺客,陛下下令搜查宮中各個宮殿。不過睿王妃卻不用擔心,您是皇後請來的貴客沒有皇後娘娘的允許是沒有誰敢隨便搜查您的住處的。”
“哦!是嗎?”官七畫眨眨眼睛,想起剛才的那個黑衣人。這闖進宮廷的刺客說的十有八九就是剛才那位,如今侍衛大搜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得過這一劫。
官七畫輕歎了一聲,不過他躲不得的過好像也跟她沒有什麽關係。看著外麵的圓月,時候真的是不早了,官七畫也正覺得有些困了。
回眸望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冬雪,官七畫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本王妃就早些就寢了,你也下去吧!”
“是!”冬雪乖巧地應下,躬身退出了房間,離開時還不忘將房門也帶上了。
回想起今日在浴池邊發生的事,官七畫仍覺得沒有半點頭緒,皇後為何要這樣做?而她清不清白又到底代表著什麽樣的信息呢?
坐在床上的官七畫掀開覆蓋在手腕上的布料,隻見那潔白的手腕之上那一點朱砂紅依舊紅的妖豔,半點沒有要褪色的跡象。
想了半天想不通理由,官七畫隻能將此事先放一放。與其一直糾結著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倒不如今晚先心無旁騖地睡個好覺。
多年的苦難生活教會了她對什麽事都抱有樂觀的心態,俗話說的好,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些該她知道的東西總有一天就會讓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