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否定結論
有些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官七畫道。“這具屍體,好像還真有點奇怪!”
說完,官七畫再次將手伸向了女屍。這回她將女屍的嘴也給扳開了。
“這具女屍,絕對不是中毒身亡的!”將女屍的嘴鬆開,官七畫抬眸望望蕭辰雲眼中有終於找到答案的輕鬆。
“不是中毒那是怎麽死的?”官七畫畢竟是在踢他們京兆府的館,一口否決之前幾位仵作得出來的結論,那名管事自然是有些不太高興的。
但官七畫卻是個直來直往的人,見他都問了那就耿直地答了。“我為這具女屍做過仔細的檢查,她的身上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如果一個人是真的中毒身亡,即便不刨開內髒也是能看的出來的。”
“那,她到底是怎麽死的?”見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那管事還是將問題回歸中心。
官七畫並沒有直接將答案道出,而是指了指那女子的脖子示意在場之人看。“屍斑,這個屍斑很蹊蹺。就算如之前的幾位仵作所說,這女子是在昨日午時左右死亡的,那她從死亡到現在也才過去了半天加一夜的時間。這幾日雖然白天的天氣有些燥熱,但晚上卻依舊是涼爽的。這女子的屍斑如今已然蔓延到了脖子,說明她真正的死亡時間應該要比仵作們說的午時再推前一點。”
“王妃的意思是是我們京兆府的仵作說錯了,將時間整整說錯了幾個時辰?”
“你先聽我說完!”似是很不悅管事這種動不動就打斷人說話的習慣,官七畫隻得出言提醒。
“這並非仵作的錯,而是他們進行屍檢的時間不對!在他們昨夜進行屍檢的時候,這些屍斑應該還沒來得及顯現出來。你們看,這女子的頭皮之內還殘存著一些水跡,這就說明女子在死之前一定碰到了跟水有關的東西。你們再看著女子的眼角,是不是也和頭發一樣殘存著一點未幹的水漬。”
“我剛才檢查過了,關於這種痕跡在女子的身上還有很多處。試問什麽地方既能讓人沾上水,又能保持死人屍體的新鮮呢?”
“王妃的意思是……”聽到這狄青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麽名堂出來了。
“我個人認為,這名名叫綠香的女子是被凍死的。一定是在什麽類似冰室的地方,長時間待在溫度過於低的地方,導致她的內髒漸漸被麻痹最後死亡。且她一定在那種地方呆了很久,導致體內連血液都有了結冰的跡象。京兆府仵作之所以沒有發現這些,隻是因為昨晚一發現這具屍體他們就過來進行屍檢了。那時女屍體內的血液才剛剛解凍,屍斑沒有顯現出來自然看起來就像查不出死因一般。”
一番話說得官七畫口幹舌燥。但總算是將該講明白的東西都說明白了。官七畫摘下手套往旁邊的空床板上一扔,“如果你們覺得不相信可以叫昨晚那些仵作再過來驗驗,他們這次得出的結論應該會跟我差不多。凶手仿佛並沒有想刻意掩飾什麽,隻不過他們趕上的時間有一點不湊巧。”
那管事看了官七畫一眼,而後才答。“王妃說的是,小的等會兒就將這事告知府尹大人,請他差人再來驗一次屍。”
官七畫點點頭,繼續站回到蕭辰雲的身邊。
“王爺,您還有什麽事麽?我們可以回府了嗎?”
官七畫覺得自己也隻能驗一驗這些難度係數比較小的屍了,而那些真正詭異的屍體還是需要真正的專業人士來看。
蕭辰雲今日來京兆府也隻不過為這一件事,既然這事都已經解決了他自然也沒有什麽好留下去的理由了。
“走!”涼涼地道出這一字,蕭辰雲轉身,官七畫說著就要跟上去。
可目光瞟過那具女屍她卻突然又發現了不對。
“王爺,王爺等等!”
停下腳步的蕭辰雲轉身,正好看見官七畫又往那屍體跟前湊的一幕。於是便又行了回來,“你又發現了什麽?”
“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官七畫一邊說一邊從頭上取下一根發釵拿在了手裏。
拿過一邊的手套按在那女子裸露在空氣中的指尖,官七畫小心翼翼地用發簪,從那女子的指甲間刮出一些細細的看模樣是黑色的碎屑。
“王妃,這是?”待她將碎屑收集好,官七畫將包著那一點點碎屑的手套遞給了狄青。
“查案嘛,什麽線索都不能放棄。你可以去查查,這女子指甲縫裏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說不定能利於找出她最後死去的地方。”
“可是就這麽一點粉末,屬下該如何查?”捧著那一點點風一吹就能散的碎屑,狄青臉上頓生糾結之色,看來也真是為難了。
不過官七畫可管不了這麽多,“從屍體上發現線索是仵作們的事,可調查線索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自己想辦法吧!”
同情地望一眼狄青,官七畫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做完一切,官七畫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對上蕭辰雲注視的目光。“王爺,我們走吧!”
在外麵的日子太過無聊,她還是想快快回睿王府去看睿王府中珍藏的醫術,研究藥房中藥材的藥性。
於是二人再次坐上那馬車,這回馬車向著的方向就是位於城北的睿王府了。
也不知是不是和蕭辰雲待在一起著實無聊,剛才在京兆府裏還活奔亂跳的官七畫到了馬車上就有些蔫了。一雙靈動的雙眼雖微微閉著,但眼珠卻一直都在轉來轉去。
蕭辰雲知道她沒睡,便淡淡開口。“精畫工,懂醫術,還會驗屍,你和傳聞很不一樣。”
語氣中並無什麽別的情緒,可官七畫卻被他這話一驚陡然睜開了雙眼。
眼中再無任何迷蒙,她的心頭警鈴大作。“我,我自小喜歡醫術,所以就常常找些醫書來看,看著看著自然慢慢地也就學會了。而驗屍嘛,醫書之中關於這種內容也有涉及,所以我就隨便看看。對!就是隨便看看!”
官七畫知道這樣的理由實在太過蒼白,但她也編不出什麽更能令人相信的說辭來了。且她也不可能跟蕭辰雲說實話,說她根本就不是那個要嫁給他的官七畫,而是一個從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的一縷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