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夜探香閨
臨風不曉得主子心中所想,繼續往下道。“確實是撿的,後來屬下親自去他所說的那片山崖查探過,才知道原來那山崖之上是一個山匪窩。屬下找了個機會混進了山寨中查探,查到那山寨之中有一名女大夫與王妃十分相像。根據那山寨中人的描述,那女子十有八九便是王妃。”
座上的蕭辰雲一麵聽著,手掌亦漸漸緊握成拳。
“既然她真是她,那你竟沒有將她帶回來?”
許是聽出了主子語氣中的不悅,臨風趕忙回道。
“稟王爺,不是屬下不將王妃帶回,而是等屬下去過之後,王妃她已然不在那山寨之中了。”臨風想起之前在山寨中,他捉了一個山寨中人嚴加審訊之後才問出來的消息。
“他們說那名女大夫正好就在屬下前往山寨的前幾日下了山,跟著一位姓陸的京城首富往京城這邊來了。”
姓陸的京城首富?陸朝暉?
“京城陸府?”
話說到這裏,已然在門外聽了許久牆角的狄青終是按捺不住,從外麵闖了進來。
“王爺,若屬下沒有記錯,這位京城首富陸老爺陸朝暉幾個月前曾經去過南疆一趟。然後就在幾日之前,他才帶著自己的女兒回到京城。”
對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對了起來。
方才他在山上遇見的那個膽敢對他使用迷藥的女子,應該就是官七畫無疑了。
他費盡心思地在外頭尋找她的下落,她卻已然自己悄悄地潛回了京城。
甚至還出現在了二人曾經一起去過的那座小山。
想到這裏,蕭辰雲又哪裏能按捺得住自己的憤怒,猛地一拍扶手就這樣站了起來。
“王,王爺……”
狄青與臨風皆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一個激靈,雙雙直著眼睛看著他。
可蕭辰雲又怎會在乎他們的目光,一掀衣擺,人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臨風與狄青相視一眼,趕忙從書房裏跟了出來。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
跟了很長一段路,眼看前麵就是睿王府的大門了,狄青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
然而話才剛說出口,回應他的便是自家主子如飛刀般的一個目光。
狄青被那夾雜著殺氣的目光一瞥,頓時便失了要繼續刨根問底的勇氣,老老實實地在後頭跟著。
“哼!”
他要去哪?當然是去將那個絲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給抓回來!
蕭辰雲這般想著,腳步頓時加快。
而另一邊,剛剛回到陸府的官七畫在推開陸家二老之後,直接便竄回了琉璃閣。
衣服也沒換,方才在山林中被弄得亂糟糟的頭發也沒梳,便將自己鎖在了房間之內。
任由小紅在外麵拍門拍斷了手,她亦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想起之前在山林間她對上的蕭辰雲的眼神,官七畫隻覺渾身冰涼。
她向來知道蕭辰雲的手段,她今夜不慎在他的麵前暴露了行蹤,依他的性子是一定會派人出來追查她的下落的。
雖然她現在用的是陸茗香的身份,可是這到底又能抵擋多久呢?
若她真的被他給找到了,她又該怎麽辦呢?
他會不會還是一句都不聽她的解釋,又將她當做傷害昭然帝的罪人處決?
她今夜傷了他,他還會放過她麽?
官七畫立在房中,一瞬間腦中冒出來很多很多個念頭。
實在是想得心中發寒,官七畫快步踱至床前,猛地掀開被子,然後整個人便鑽進了被子裏。
她甚至連頭都不敢露出來,就這樣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將自己緊緊地捂在了被褥裏,繼續著她的胡思亂想。
徒步走了這麽遠的路,她現在應該是很累的,可是藏在被褥中的官七畫雖然又困又累,但是她卻依舊不敢真正地睡著。
為何會有這麽心慌的感覺?
是因為今夜受的驚嚇,還是因為擔憂自己的明天。
為何她總覺得,仿佛會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夜深人靜,就在官七畫還趴在被子裏用各種各樣荒謬的想法將神識填滿之際,她不知道自己的床前已然籠罩上了一片陰影。
蕭辰雲一身玄衣,立在官七畫的床前,一雙黑眸靜靜地望著床上那微微隆起的一團。
他知道,就在那團隆起之中藏著的便是他潛逃了多日的王妃。
他一直以為她是被旁人挾持,所以才一直令他找不到她的蹤跡。而今才曉得,原來她早已擺脫了控製,他一直找不到她隻不過因為,她也在躲他而已。
他恍然想起之前那一劍,他親手將鋒刃送入自己心愛之人的胸口。
她不知道,那時他的心比淩遲還痛。
後來她被人帶走,無人知曉,在這整整一年的時光裏,他隻有借助醉酒才能睡著。
否則夜夜一閉上眼睛,他腦中一遍遍回蕩著的便是那時她悲戚的目光。
她哭著質問他,為什麽!
蕭辰雲可以接受她怪他恨她,可是他接受不了她將自己藏起來。
他不怕被人恨,他隻怕被人遺忘。
她不想見他,花了這麽大的力氣躲著他,蕭辰雲知道若是隻靠官七畫的自覺,她定然是永遠都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今日,他隻能自己親自前來將她給抓回去了!
“官七畫!”
耳邊恍然炸開這樣一個聲音,官七畫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尋找聲音的來源。
熟料不期然對上的,竟是那樣一雙冷然的眼。
“你,蕭辰雲!”
官七畫一開始還覺得自己是看錯了,趕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無論她怎麽揉,眼前的蕭辰雲依舊是蕭辰雲,半點要消失的意思都沒有。
那不正是意味著,眼前這個男人,真真切切地就是站在她的跟前。
意識到這個的官七畫頓時被嚇得麵如土色,張開嘴剛要尖叫,就隻見蕭辰雲突然傾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自己的雙唇將官七畫其餘的話語都盡數咽進了口中。
“唔唔唔……”
唇上是滾燙的熟悉觸感,就連鼻尖環繞著的味道,亦是潛藏在官七畫記憶深處的那股久違的味道。
天呐!
這一刻,官七畫鬱悶地想哭。
這真的是蕭辰雲,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