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淺雲出手
隻有將昭然帝哄得出現在了朝臣麵前,並讓他當著所有臣子的麵承認了太子蕭齊鈺是謀逆之人,才能真正幫到蕭辰雲。
所以考慮到這一層,官七畫即便知道淺雲太妃是在胡說也沒有拆穿她。
而那昭然帝本是個聰明人,但是奈何病了這麽久心中早已疲累,又加上剛醒來還有些神誌不清。一時間聽到這個驚天大消息,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身子狠狠地一顫,險些又從那床上掉了下來。
“你說什麽?那個逆子,他竟然真的幹出了這等事。”
待到淺雲穩穩地攙扶住他,昭然帝斜斜地靠在床榻之上,一雙渾濁的眼中滿是失望。
“朕還以為,他多少是會顧念些骨肉親情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真的要朕死。
蕭齊鈺是有謀逆之心的,這個昭然帝當然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見到他這樣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昭然帝當皇帝當久了,總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該供著他。他卻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給推翻了,所以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也正常。
“陛下,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陛下最要緊的事情便是速速前去,阻止太子逼宮成功!否則若是太子真的得了大勢,他難道還會願意留下陛下您嗎?”
但是淺雲可沒有他這麽多多愁善感,看她的模樣也是有些急切的,於是隻微微一頓之後,便如是開口了。
也不出意料,聽見她這樣直白的話,昭然帝自然是有些動怒了。
“放肆!”
下意識地喊出這樣一句,但是卻並沒什麽底氣。
昭然帝有此反應,也並非他有多不讚成淺雲的話,他其實隻是不想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的失敗罷了!
那可是他親自教出來的人啊!
被這樣的人背叛,對他來說就仿佛硬生生地被人扇了了個耳光,而且他還沒有立場和資格去責怪別人。
因為一切都是他自己識人不清。
當然,淺雲是了解昭然帝的,她知道,昭然帝這人性格沉斂,他外在的反應越激烈,便越說明他心中是慌的。
所以她也半點都不必怕,繼續刺激他就是了。
淺雲緩緩地在昭然帝的跟前跪下,“陛下,不要說是臣妾逼您,著實是太子殿下他實在太過冷酷。陛下,您看,他連竟然都敢真的毒殺陛下,親手給陛下您灌藥!”
說到這裏,官七畫看著,那淺雲的眼中竟然真的還有淚光隱隱閃現。
“若不是那位官姑娘醫術高明,陛下您現早就已經不在這世間了了!陛下心中顧念著血脈親情,但是太子,他現在已經瘋了!臣妾是真的不想陛下死啊!陛下,算是臣妾求您了,快快去阻止這一切吧!”
而她這番懇求般的話,再配上美人那泫然若泣的神情,昭然帝的態度終究是軟了下來。
“可,可他是朕的孩兒啊!”
說起蕭齊鈺,昭然帝惱火於他的背叛,但是他卻是真的舍不得這個兒子啊!
當然,這份舍不得一大半也不是因為他口口聲聲說的血脈親情,是因為他的江山。
縱觀他如今所有的這幾個兒子,簡直一個不如一個,實是挑不出什麽能人來。也就一個蕭齊鈺從小由他親自教導,現在看來還算有些手段。
他想的是,若是連蕭齊鈺都沒有了,那以後,他這江山到底該交到誰的手中去呢!
所以考慮到這個,昭然帝才會如此的猶豫。
畢竟蕭齊鈺如今是真的謀反了,一個謀反過的兒子,不止他不敢再信任,就是那些臣子們也不會允許他繼續留在朝堂了。
昭然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但是官七畫看著他如此,卻有些想笑。
她心想,這蕭齊鈺果然是昭然帝的兒子,當年昭然為了皇位幾乎將先帝的兒子殘殺殆盡,如今人到遲暮卻被自己的親兒子給擺了一道。
真真是個報應!
官七畫心中這般思量著,一雙眼確實緊緊地盯著那邊的淺雲太妃和昭然帝不動。
方才她看淺雲太妃那柔柔弱弱的模樣,曾一度以為她就是個局外人,現在才曉得她此番前來竟然還是帶著目的的。
這她就得好好地看住她了,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安安靜靜的官七畫並沒有什麽存在感,那邊的淺雲太妃和昭然帝二人卻依舊在僵持。
看他的神情,淺雲知道昭然帝是真的動搖了,於是便又接著道。
“陛下還當壯年,怎能如今就生出這樣的同情之心。若是陛下勝了,屆時隻要陛下願意,也是能留太子一命的呀!”
這一說,終於給了昭然帝一個放棄自己兒子的理由了。
是了,淺雲說的對,他現在正值壯年,他還可以生兒子的。
就算是真的生不出來,他也可以挑選一些別的年輕一些的皇子親自來教。這樣說來,太子之位也並非一定要蕭齊鈺。
思量至此,昭然帝隻覺心中迷霧豁然開朗,心中那殘存的一點對兒子的不忍,也被對自己安危的擔憂給磨光了去。
不,他還沒有當夠這九五至尊,他怎麽能死呢!
若是他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好,那你快些,快扶朕起來!”
見昭然帝終於開始行動了,淺雲垂下來的眼瞼之中暗藏著一抹淡淡的喜色。
“是!臣妾這就幫陛下!”
這般說著,淺雲趕忙起身,扶著顫顫巍巍的昭然帝從床上走了下來。
“走,扶朕去外室的書房裏。”
“好!”
淺雲扶著昭然帝從官七畫的跟前經過,在二人即將插肩而過的時候,趁著昭然帝沒有注意,她還朝著官七畫使了個眼色,示意官七畫跟著她一起過去。
官七畫自是照做,提著裙擺也跟了上去。
內室離外室本就沒有幾步路,昭然帝很快便被淺雲攙扶到了那一方四周都擺滿書架的書房。
環顧一眼整齊的書房,昭然帝確認這書房並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之後才抬起無力的手,朝著書房的一個角落指了指。
“來,去那邊那個架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