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夜幕降臨
“它這是什麽意思?”
蕭辰雲彎彎唇角,“它是匹公馬,大約是覺得你好看吧!”
此言一出,官七畫便忍不住笑彎了眉,這一日積蓄的陰霾居然也就這般盡數煙消雲散了了。
“為什麽我以前沒有見過它啊?”
蕭辰雲放開官七畫,一麵回答她的疑問,一麵竟開始將自己解自己身上的披風。
“烈風本是野馬,又通人性,自由慣了無法養在宮廷或是王府裏。於是,我便隻能將他放回山林了。這次我要出征,這才將它一同帶了出來。”
“怪不得……”官七畫點點頭,又輕輕地摸了摸那暖暖的鬃毛,道。“那,我們這是要騎馬回去嗎?”
話未完,蕭辰雲便將外衣與披風盡數褪下扔在了地上,然後,又伸手來解官七畫的外衣。
“時辰已過,城門已關,想必我們今日是回不去了!”
官七畫被他這動作搞得雲裏霧裏,揪著自己的領子問。
“既然不回去,那我們這是要幹什麽?”
瞥見她一臉的警惕,蕭辰雲不由輕笑。
“方才那人不是說,我們身上被他們下了追蹤香嗎?既然如此,我們就讓這追蹤香領著他們多轉幾圈。”
他如此一說,官七畫霎時便明了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效仿她之前整治陸茗香的法子,給那些人來個魚目混珠。
這樣也好,雖不曉得那突然冒出來幫助他們的人到底是誰,但是若是將那些追兵引走了,說不定也能幫幫他脫身。
“嗯,好!”
如此,官七畫也用不著蕭辰雲動手了,自己便將自己的衣物給脫了下來。
蕭辰雲也不知從哪裏變出來根繩子,將那一堆衣物都捆在了一起。有衣服的一頭扔在地上,而另一頭則打了個活結掛在了在獵風的馬鞍上。
繩子垂於地麵的地方還特意用匕首割開了大半,這樣,隻要馬兒在前頭跑,那繩子在地上摩擦久了繩子自然便會斷了,獵風屆時也能脫身。
準備好一切,二人相視一笑,蕭辰雲輕輕地拍了拍獵風的馬頭。
“走吧!”
而後,獵風便迅速奔跑了起來。
而蕭辰雲,則帶著官七畫一同走了另外一條路,朝著位於城外的一個小村莊而去。
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之中,而山上的如朔也終於是發現了不對,放棄了繼續去追那誤導他的黑衣人,趕忙帶著手下下了山。
他們早有準備,一到山下便有人牽來了馬匹。
那追蹤異香的蟲子在寒風中展翅而去,後邊便是一大群騎著馬的白衣人。
今夜的曠野,竟是如此的不平靜。
而同一時間,在山下那條通往王城最快的大道之上,蘇千語與阿塔木二人正下了馬雙雙在道路上走著。
兩人許是已經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無論是發絲還是肩頭都落滿了一層薄薄的雪。
一開始蘇千語還會想著拍拍幹淨,然天上雪未停,這身上的白雪又如何能被拍的幹淨,隻能由著它去了。
蘇千語出來的時候衣物雖穿的厚實,但是如今腹中空空,跟丟了官七畫心情也不好,行走在寒風中,她一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小姑娘都快要被凍哭了。
阿塔木本是北地之人,這等惡劣的天氣經曆的不可謂不多,雖然身上也有些不舒坦,但是總體來說他還是扛得住的。
而他扛得住,自然也覺得蘇千語應該也能抗住,所以,竟是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小姑娘已然被凍得發白的雙唇。
而是一個勁地在她耳畔催促,“你倒是走快一些!按照你這速度,明天天亮可能都到不到城門!”
二人本是循著官七畫的足跡跟來的,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他們兩個人就在前麵走著,可到了後麵隻過了一處轉角他們居然就雙雙不見了。
於是,他們便四處尋找,最後還上了青山寺一趟,但是卻依舊未能找到官七畫與蕭辰雲的蹤跡。
如此,便隻能老老實實回城。
然這麽一同折騰下來,天已經黑了,照著時間算就算現在回到了城門口估計也要等到明天清晨城門才會開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一直在路上耽擱啊!
若他記得沒錯,城門口雖然沒有什麽人家,但是茶攤子還是有幾處的,這麽晚了也沒有什麽地方好挑,去到那裏說不定還是能借著那些簡陋的窩棚避避風的。
阿塔木本是如此想的,誰知道蘇千語這個大小姐才走了沒有一會兒便叫停了馬,不騎馬非要自己下來步行。
他問她緣由,她倒是一句不說,隻管埋著腦袋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
阿塔木雖然心覺這個女人實在是麻煩,但是礙著她的身份也不好就此丟下她,隻能也下了馬耐著性子跟著她一邊走,一邊催促她快些。
誰料就是因為他這一催促,蘇千語眨眨眼睛,臉上忽然便滾下了一大顆淚水。
其實蘇千語也苦,騎馬風大,她身子嬌弱又不是常吃苦的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奔波,實則現在腦子裏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可是她都這麽慘了,旁邊這個五大三粗的阿塔木不體諒她也就罷了,還一個勁地在她耳邊催促……
已經被凍得轉不動腦子的蘇千語哪裏還記得起當初分明是她鬧著要阿塔木帶著她出的城,她如今滿心滿眼的都是委屈。
又聽見阿塔木粗聲粗氣地在旁邊催了,蘇千語終是忍不住爆發了自己的小脾氣,狠狠地一跺腳聲音沙啞地道。
“你想走你就走啊!不要管我好了!就算沒有你帶路,本小姐也照樣知道怎麽回去!”
說完,眼中積蓄的淚水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嘩啦啦一股腦地全湧了出來。
阿塔木亦是一肚子的火氣,剛想罵人,然一轉頭對上的就是那樣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一時間心中震驚竟也愣住了。
仔細回想一下他剛才做了什麽?
不就說了幾句讓她走快些的話嗎?怎麽就哭成這樣了?
就仿佛他對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