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可能永遠的恢複
兩台一樣的手術在一個世界的兩個不同的大陸同時進行著，但不管怎麽說這病床上的兩個人所表現出的狀態實在是差距太大了。西部大陸，科沃圖上層世界X組織實驗室裏，魔王亞當就要完成他身體的再塑，現在的他顯得十分的輕鬆寫意，一邊享受著手術給他帶來的痛快而又熟悉的疼痛感。一邊嘴裏嚼著香甜的葡萄，不知道的人一定不會以為這個人現在是在做手術，魔王亞當表現出來的狀態像一個常年辛苦工作的企業高管好不容易獲得了一個長期的假期現在正在享受自己的假期那樣輕鬆。盡管和他進行短暫合作的幼玟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不過亞當心裏明白隻要自己這樣發展下去，什麽時候想要摧毀掉現在看上去不可一世的幼玟還是很容易的。畢竟自己可能比幼玟更清楚他自己。
而東部大陸這邊陳凡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陳凡做手術的這段時間的心靈創傷比肢體的創傷更加的可怕。還記得第一次在科沃圖警局的時候陳凡受傷的情況可能沒有現在這麽嚴重，可是經曆了中央大陸第一次和剛剛複活的魔王亞當戰鬥，知道了天然結晶碎片的秘密，知道了自己從來到係統世界就隻是魔王亞當的一個棋子，不止如此，陳凡人生中第一次經曆了那麽多的生離死別，盡管後來靈族聖女夏佳的回歸多少讓陳凡的心裏得到了一絲絲的安慰不過失去華嫣然和愛將y2無論是對陳凡來說還是對整個弱水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布朗菲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那一次陪陳凡做手術的時候他痛苦的樣子，那遠遠不是肉體上的刺激能給人帶來的疼痛。而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慢慢掙紮上來的情感。
回憶中的陳凡哭的是這麽傷心，不過現在的陳凡就像是一棵飽經風霜的參天大樹。他盡管沉默著。不用訴說給別人聽，那些從他身邊匆匆而過的人們都會注意到這樣一棵樹的存在，他不用借助風的聲音去哭泣了，因為他身上的傷疤已經說明了一切了。所以說，這一次陳凡在病床上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但是那種讓人肝腸寸斷的感情確確實實通過陳凡散發出的氣場傳染到了這周圍的每一個人身上。
現在天緣山的各位還不知道這段時間陳凡到底經曆了什麽，曾經姚鈺對於陳凡來說是誰也無法替代的最最最重要的人，她是他的唯一，曾經陳凡覺得自己如果有一天和她走散了，那麽自己將一無所有。不過現在看起來，自己還是輕視了失去姚鈺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影響。
現在的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是一無所有的，相反，陳凡反而覺得自己的存在更像是一種多餘。
“喂喂，你說這個義肢試劑，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啊？”布朗菲特擔心的看著陳凡，問在他身邊也一直在注視著陳凡的“主刀醫生”戴安娜。
“怎麽？你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咯？”戴安娜看著菲特，這一對苦命鴛鴦從很久很久以前戴安娜出走以後，戴安娜和布朗菲特之間的關係一直非常的微妙，現在的陳凡看到他們兩個人特殊的秀恩愛的技巧還是確確實實的刺激到了陳凡，更為過分的是，兩個人還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戴安娜白了布朗菲特一眼：“不過這個手術的結果確實不是非常的樂觀。”戴安娜碧藍色的眼睛看著手術台上正在快速恢複，目光有些呆滯的陳凡。“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陳凡心想：“全世界對我打擊最大的事情，再讓我知道的時候也沒有給我什麽心理準備，我覺得我沒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心理準備的。”
“正像我說的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行這個手術了，這個手術對人體構造的依賴非常的重要，而你現在已經進行過這樣的一個手術了，也就是說，我必須要高速你的一點就是……你就算經曆過這樣一個手術以後，你的右腿也永遠不可能恢複到你原來的那個樣子。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使用你的右腳的話，你就永遠都恢複不了了。”
陳凡聽了戴安娜的話也覺得這樣的後果對他來說可能真的像戴安娜和布朗菲特擔心的那樣應該會對這個噩耗有一些消極的反應，然而事實證明，陳凡不僅沒有什麽消極的反應，反而麵部表情一點也沒有變化。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一個壞消息。
陳凡自己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麽對這樣一個消息沒有反應，如果是以他自己在半年前的那場中央大陸戰爭時候的心境來說陳凡應該對這樣的消息感到十分的沮喪，甚至有些要死要活的掙紮，然而現在的陳凡卻表現的平靜如水。可能也不是因為平靜。
陳凡的臉上的感情應該被解讀為死一般的寧靜。
“戴安娜……”陳凡還是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正對著自己的天花板，現在的自己肉體承受著極大地痛苦，讓他心理的傷痛再也沒有辦法被隱瞞的住。他覺得有些話應該說出來，不管是說給誰，所以看到露出擔心表情的戴安娜以後陳凡就決定把這些話說給這個善良的美女科學家。
“人在什麽時候才能坦然麵對苦難帶來的絕望呢？”陳凡平靜的問道，語氣裏麵不帶任何感情，這種語氣讓也個問題聽起來有些哲學。戴安娜當然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不過和接受手術的病人聊天也算是醫生的一個必修課。
“不知道，難道是有希望和信仰？”
陳凡苦澀的笑了笑，這是他從上了手術台以後第一次嘴角上揚，隻不過這一次嘴角的上揚並沒有緩解任何人緊張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