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留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著

  日子悄然無息的過去了，轉眼間，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到。A市早就張燈結彩，處處透露著新年新氣象的濃鬱氣氛。街道上的每個行人的臉上都堆滿笑，心情大好地置辦著年貨，輕鬆地享受著溫馨的時刻，倒計數著日子等著新年的到來。


  與外麵那熱熱鬧鬧，人滿為患的喜氣氣氛相比，醫院顯得冷清多了。


  歐陽靖謙並沒有新的一年到來而變得喜氣洋洋，每一天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便是拉著向小葵的手，不停地跟向小葵講話。什麽都說，大到國家大事，小到在醫院聽到的軼聞，甚至是娛樂八卦。


  歐陽靖謙就這樣沒日沒夜地陪在向小葵的身邊，不管別人怎麽勸，他就是寸步不離地守著。


  看過向小葵後，每個人臉上都會變得滿目愁容。花蕊兒更是每次都是忍不住偷偷地掉眼淚。都整整三個月了，向小葵依舊沒有清醒地跡象，好在她的各項生命體征都很正常，這是讓人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


  “葵，明天就是新年了，你還是不願意醒過來麽？你知道我多想和你一起倒數跨年麽？葵，你睡得已經夠久了，我求求你，趕快醒過來吧。”歐陽靖謙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多話，這三個月說的話加起來恐怕比他30年說的都多，“你知道麽？其實，我比誰都害怕，我害怕你醒不過來，我害怕你把我丟下，留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著……”


  寧恒宇和花蕊兒站在門外，偷偷地聽著歐陽靖謙的話，兩個人的眼眶不自覺地紅了。他們本是打算來醫院和謙一起跨年的。可是，聽到歐陽靖謙的話，他們都不敢再進去，怕忍不住在他麵前掉眼淚。他們一直都知道，謙的堅強都是假裝出來的，他隱忍，他把所有的苦都吞到了他自己的肚子裏。


  “你們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田蕊妮看著呆呆矗立在門口的兩個人，不解地問道。


  “阿姨，葵會不會真的變成植物人了？她會不會真的醒不過來了？”花蕊兒臉頰上掛著淚水，“如果能醒過來，早就醒過來了。都已經3個月了，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花蕊兒越說，眼淚掉得越急，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


  “醫生說，跟她多說說話，可以促進她早日康複，有希望能醒過來。謙也是一直這樣堅信著，從來沒有放棄過。我們也不能放棄，一定要相信小葵能醒過來。好不好？”田蕊妮知道，她說這些話是多麽沒有底氣。她沒有辦法像他兒子那麽執著。本就是沒有期限的等待，這份等待讓人有些絕望，有些力不從心。可是她依舊不敢說什麽，不想打擊到她兒子的信念，“好啦，我們進去吧。記住，要保持微笑，保持一份輕鬆的心情……”田蕊妮帶頭露出一抹微笑，可是，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誰都沒有揭穿。


  “阿姨，我想去買點鮮花，裝飾裝飾葵的病房，畢竟是過年，應該有些喜悅的氣氛。”


  “幹媽，我陪蕊兒一起去。買完東西我們再來看向小葵。”寧恒宇上前抱了抱田蕊妮，“幹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總有雨過天晴的那一天……”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田蕊妮轉身走進了病房。


  “兒子，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了？餃子誒，中國的習俗，除夕和春節都要吃餃子的。”田蕊妮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這些日子她都看在眼裏，看著歐陽靖謙那瘦削的臉頰，田蕊妮心中滿是酸楚。


  “媽，我不想吃，你先放著吧……”歐陽靖謙認真地給向小葵擦著手，沒有接過田蕊妮手中的保溫杯。


  “兒子，你還是吃點吧。沾沾喜氣，你看你都瘦了，別到時候小葵醒過來，不認識你了……”田蕊妮眼裏噙著淚，但是不敢再歐陽靖謙麵前落淚，但是哽咽的聲音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聽著田蕊妮哽咽地聲音，歐陽靖謙抬起頭，看著她那紅紅的眼眶，他還是自私了。這些日子，她心裏都不好受，但是又不敢再她麵前表現出來。苦著自己，也不想讓他擔心。


  “媽，我好久沒有吃你包過的餃子，聞著好香。聞著這香味，我這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不想吃，但是為了不讓田蕊妮擔心，歐陽靖謙裝出一副很餓的模樣。


  “好，媽給你盛出來。好吃，你就多吃點。”田蕊妮把餃子盛到碗裏，遞給她，順便接過歐陽靖謙手中的毛巾，輕輕地替向小葵擦拭著手。田蕊妮不經意瞥了眼向小葵的肚子，甚是奇怪，好像肚子比以前大了許多。田蕊妮以為夾住衣服，才顯得那麽臃腫，伸手去摸。一摸，確實是實實在在的硬鼓鼓的肚子。


  看著田蕊妮那奇怪的舉動，歐陽靖謙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媽，你幹嘛呢？”


  田蕊妮拖著下巴，一臉疑惑地說道：“兒子，你有沒有發現小葵的肚子好像比以前大了？”


  經田蕊妮這麽一說，歐陽靖謙才細看，“葵的腹部一直很平坦，怎麽肚子會突然微微隆起呢？會不會……”


  看著一臉慌亂的歐陽靖謙，田蕊妮安慰道：“兒子，你先不要著急，你趕快去叫醫生過來，讓醫生看一看？說不定沒有什麽事情，我們在這裏瞎猜隻會自己嚇自己。”


  歐陽靖謙匆匆地衝出了病房，奔向向小葵主治醫生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