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唐世良道歉
沈文鶯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真的是春兒嗎?這真的是那個大膽又愛笑的開朗丫頭嗎?她現在,和那青樓裏的姑娘有什麽不同?
沈文鶯立刻轉頭,竟在恍惚間撞到了楊康的胸膛上,然後向後仰去。楊康一把握住她的腰,她的臉又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夏天的衣服本就單薄,兩人滾燙的肌膚緊密的貼在一起,說不出的曖昧,沈文鶯尷尬的動了動,卻感覺到腹部頂著一硬物。當即就紅了臉,熟不知,楊康比她更羞。
兩人匆忙的分開,各自回了房間。
沈文鶯害羞之後,就在細想春兒的種種,她是個粗心的丫頭,並不是什麽心思縝密的女子,如果那隻是她故意演給眾人看的,那她的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
晚上的時候,眾人都回來了,因為中午的事情太過尷尬,楊康一直就沒有出現,沈文鶯倒是希望能看見他,她想著應該交代一下,讓他別把中午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沈文鶯隻知春兒是管那個張大夫要一種藥,而且絕對不是什麽好藥,因為現在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隻能靜觀其變。
劉婆子逐漸的好了起來,可是沈文鶯卻硬是不讓她下床,平日裏,也帶著幾個丫頭到她房間裏陪她說話,讓她一時之間,感激涕零。
沈文鶯坐在劉婆子的床邊看書,青荷那幾個丫頭坐在秀墩子上繡花。
沈文鶯翻了會兒書,抬起頭道,“把窗戶打開吧,屋裏怪悶的,劉嬸的身子也好了,看看外麵的景兒也不錯。”
春兒麻利的打開了窗戶,然後朝外麵看了看,“呀,楊夫子!”
楊康拿著書本看到春兒,拱拱手。
劉嬸笑了起來,“這個丫頭,就一直這麽毛毛躁躁的,莫要衝撞了人家。”
春兒無所謂的笑笑,又拿起了繡繃子,繼續繡花。
沈文鶯看著劉嬸臉上的那道疤,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讓一個女人的臉毀成了這樣?
春兒放下繡繃子,對沈文鶯說道,“奶奶,劉嬸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您看還用不用再讓張大夫來給看看。”
沈文鶯皺了皺眉頭,“不必了。”
春兒聽了,依舊笑嘻嘻的,“那也好,不過,劉嬸病好了,咱們是不是該吃點好的慶祝慶祝?”
青荷點了點她的腦袋,“你這個饞丫頭。”
沈文鶯淡淡的笑笑,心裏卻咯噔一下,這個丫頭果然不簡單,提起張大夫跟沒事人一樣,如果她是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那真是太可怕了。想到這兒,她不由撫了撫高高隆起的肚子。
晚上,主仆幾個合力做了一桌子的好飯菜,一起搬到劉嬸的房間吃,劉嬸高興得合不攏嘴。眾人正準備開動,就聽見了敲門聲。
青荷慢慢站起來,“可是楊夫子?”
“奴才是來福。”外麵的人說道。
青荷聽了,疑惑的看了一眼沈文鶯,後說道,“有什麽事情麽?”
“少爺帶了一些補品,來探望奶奶。”來福說道。
沈文鶯聽了,放下了筷子,“讓他走,我不想見他。”
青荷有些為難,“奶奶,晚上天涼,少爺若是連夜回去,怕會凍著。”
沈文鶯冷冷的看她一眼,她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言。
半晌,沒一個人有心情吃飯,都蔫蔫的坐在那裏。沈文鶯有些乏了,便帶著青荷回房,這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唐世良和來福。許久未見,他的臉有些清瘦了。
沈文鶯微微別過頭,視若無睹的從他身邊走過。唐世良伸開手,攔住她的去路,“別生氣了,回去吧。”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便跟你回去。”沈文鶯冷冷的說道。
唐世良放下手,頹廢的低下頭,“我承認,我錯了,但是這是為了你,所以,我不後悔。”
“仍然死性不改!”沈文鶯憤憤的說完,提步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閂好。
夜半,她輾轉難眠,外麵一聲大過一聲的雷雨聲,震得人耳朵發麻。
“奶奶。”青荷躺在自己的床上,弱弱的喊了一聲。沈文鶯聽到了,卻裝作熟睡。“奶奶,奴婢知道您還沒睡,少爺就在外麵淋著雨呢。”
沈文鶯坐起來,“他那麽嬌貴,才不會傻乎乎的在那呢!”
青荷囁喏著說道,“少爺之所以會那麽做,還不是為了您,隻有那樣,才能得到您的心。少爺和一起不一樣了啊,他真的想好好的與奶奶過日子。”
沈文鶯微皺眉頭,穿上鞋,走到窗邊,外麵大雨嘩嘩的下著,他依然站在那裏,麵色蒼白得毫無血色,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
她剛要出門,就見春兒打著傘遞給他,他看也沒看一眼。春兒便走過來敲門,“奶奶,奴婢是春兒,您開開門。”
沈文鶯硬下心腸,裝作聽不到,背靠著門。
春兒停頓了一下,又敲門,“奶奶,春兒好冷,您讓奴婢進去吧。”
沈文鶯猶豫了一下,便打開了門,“進來吧。”她坐到桌邊,此時青荷也點燃了蠟燭,站在沈文鶯的身後陪著。
春兒的褲腳都已經濕了,她皺眉說道,“外麵的雨太大了,我才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冷得不行,少爺這次肯定要淋病了。
沈文鶯有些動容,卻還是嘴硬的說道,“我又沒叫他在那站著,弄得我像罪人似的。”
青荷聽,笑著說道,“那奶奶就去對少爺說一聲,讓他別在那站著了,讓他進屋來暖暖身子。”
沈文鶯別過頭道,“我不想去。”
青荷見沈文鶯語氣有些鬆動,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少爺是個死性子,若是您不去,他真的病了怎麽辦?秋天少爺還要參加秋闈呢!”
沈文鶯微微有些動容,若是病了,耽誤考試可怎麽辦?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麽用功的讀書,若是去不了,豈不是又要等上三年?
春兒見狀,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沈文鶯,“奶奶,喝了這杯茶水之後,就去跟少爺說吧。”
沈文鶯本來就有些緊張,想也不想的就喝下了那杯茶,然後擦了擦嘴說道,“我完全是看在你們倆的麵子上,不然,我才不要管他呢。”
“是是是,奴婢謝過主子啦。”青荷笑著說道。
沈文鶯看了看自己散著頭發的樣子,略微理了理,然後才打開了門。一開門,一股涼氣鋪麵而來。她縮了縮身子。
“你快進來……”
“哢嚓!”一聲,悶雷在天空中響起,蓋過了沈文鶯的聲音。
沈文鶯急得不行,準備再走兩步,突然覺得小腹墜脹難耐,她微微的彎下了腰。緊接著,疼痛一次比一次劇烈。她仿佛要喘不過氣來,冷汗流個不停。
唐世良驚訝的看著她,不知是眼睛花了還是怎麽的,他好像是看到她的身下留下了血!他也顧不得別的,拖著僵硬的腿跑過去……
沈文鶯在床上躺著,雙眼緊閉,青荷和柳絮一盆又一盆往門外倒血水。床前擺著屏風,張大夫坐在屏風裏診脈。
春兒拿出幹淨的帕子給唐世良擦幹頭發,“少爺別急,奶奶不會有事的。”
唐世良雙拳緊握,怎麽能沒有事?流了那麽多的血,怎麽能沒有事?
“奶奶雖然生少爺的氣,但是,她想必隻是為了嚇唬嚇唬您,並不是真的要打掉孩子……”春兒細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