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求月票)
風如拔山努。
雨如決河傾。
第二天,下了一場五月的雷雨。
一如並不平靜的一宿。
江大力穿著敞胸大褂,熱得一身汗,宛如一頭大黑熊自藏酒室裏東找西探。
最後揀了一台上好花雕。
捏開封口,倒上一大碗滿是清冽酒泡的酒水,先自己灌了一大半入口內,才看向門口嘀嘀咕咕的兩個女子,舉起酒壇示意。
慕容青青投來一個狐疑又拒絕的眼神。
王語嫣則是羞紅著臉連連擺手,光潔的額頭都已是因悶熱的五月暴雨天而滿是細密汗珠,甚至精致瑤鼻上都因緊張出了些汗。
慕容青青拉過王語嫣到屋外簷角指道,“喂!你還說不是,你看你緊張得都渾身冒汗了。”
“不,不是,沒有,是這天氣本就很悶熱。”
王語嫣趕忙解釋,伸手抓住慕容青青的手指。
“真的?”
慕容青青狐疑看著王語嫣那羞紅得宛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的粉頰,“可是我昨天明明就聽到了一些動靜,你好像還叫出了聲還有你的手指現在也都是汗。”
“哎你這人”
王語嫣抽出手指,臉更紅,心猛跳,渾身好似著了火一樣激動,右手拿扇子帕啦帕啦亂扇嗔惱道,“你果然就在偷聽寨、寨主說得果然沒錯。”
說完這話,王語嫣原本緊張的心情和肢體也都鬆弛了下來,像是泄氣又像是回味般,神色複雜跺腳道,“總之你快別問了,我以後再也不聽你的做這些羞人的了。”
“你這丫頭我不過就是跟你說,隻要你灌醉了寨主,或者你被寨主灌醉,就有可能達成所願了麽。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有酒,就是一點就燃。”
“可是寨主沒醉,我也沒醉,你更沒醉。
這非但點不燃,還很尷尬。
你偷聽也被他發現,我我我就那樣靠著他的背睡了一晚。”
王語嫣說到最後,吸了吸氣,又想哭又想笑,情緒激動得像潮水一樣洶湧澎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心裏一直道王語嫣你是瘋了,你一定是瘋了,怎麽這麽不知羞恥。
慕容青青也是無語看著王語嫣,不知能說些什麽。
直覺告訴她,昨天肯定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因為明明有異常動靜。
可現在看王語嫣的模樣,似乎也不像是撒謊。
她突然有些後悔昨天因為懼怕寨主找她算賬沒有堅持聽太久,念頭一想到這裏,她又驟然警醒。
自己這到底是在操得哪門子心?幹嘛要促成這些事情?難道是寂寞太久了閑得慌?
之前她一直給自己找的理由是為了幫王語嫣。
但現在她卻又有些後悔。
因為透過這件事,她也的確見識到了愛情的魔力與瘋狂。
連王語嫣這般知書達理矜持嬌羞的大家閨秀,居然也會有昨夜那麽出格的一宿,即使這都是她在給予鼓氣支持,更借了些酒意,卻也依舊令人吃驚
思緒起伏間。
慕容青青眼角一黑,江大力魁偉如黑熊精般的壯碩身軀已帶著懾人氣息出現在身旁,麵沉如水一把扯住她精致小巧的耳朵,幾乎拉扯成麵條長。
“啊!!”
“果然是你在搞鬼?不然小王也不會有那麽多的花招,我看你最近是皮癢得很!竟然作弄我?”
“鬆鬆手!我知錯了。”
“不給你點兒教訓,你是不知道本寨主的手段。”
江大力冷哼手探出在慕容青青上身連點七下,封了她的穴道。
霎時慕容青青動彈不得,嬌軀緊繃置身在暴雨中,被雨淋成個落湯雞,鬱悶告饒般雙目盯著江大力,一時萬念皆起,心中自卑自憐。
在冰冷雨水衝刷下,她發絲淩亂,玉珠在白皙皮膚和紅唇間蹦躍,腦子變得異常清醒,卻不由又冒出那個戴著鬥笠身穿青衣的身影,不知不覺,那身影似都漸漸要與麵前魁梧壯碩的男人身影重疊。
“慕容青青,你想什麽?”
她驚覺。
“孤獨”有時是種享受,卻又偏偏要讓人想起些不該想的事。
理智使人清醒,愛情讓人迷惑。
“寨主!這,這不怪慕容姐姐。”
王語嫣忙站出勸阻,然而迎上江大力那警告的冷眸,立即又閉上嘴巴。
苦兮兮看向動彈不得的慕容青青,無可奈何的同時,又想到剛剛江大力說的“花招”,不免一陣害臊,渾身發熱,正好也需要淋雨冷靜。
當即也是一咬牙衝入雨幕中道。
“寨主,你要懲罰慕容姐姐,就連我也一起懲罰,昨天也有我的錯。”
江大力看著置身在暴雨下淋雨的二女。
四周的風雨聲,有規律有節奏地此起彼落,顯得生機勃勃。
一種至靜至美的感受,從江大力的心內湧現出來。
他想起離開陰癸派時與婠婠的最後一次對話。
記得那時是在陰癸派建於危崖邊緣處的一座小亭中,麵對落日雄壯、倦鳥歸林的美景。
婠婠盈然俏立,那對能勾魂攝魄的大眼睛迎著落日光輝又黑又亮,嬌嫩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如絲的柳眉下眼角朝上傾斜幽幽一歎笑道,“寨主,你看這日落之後,倦鳥歸林,人也一樣,在江湖闖蕩久了,終究還是要找個溫柔鄉歇息下來。
倘若你能退出江湖,婠婠便就此陪你在這裏隱居一生一世,心中隻有你一個人,隻想你一個人,再不去做禍亂江湖的妖女,你覺得如何?”
江大力當時沉吟半晌,目視山外廣闊無盡的空間和霞光下美輪美奐的遠黛道:“日頭落下後,也終究會再升起,人生亦是如此。正在前行的途中,還不到停歇的時候,也隻會日落而歇,日升而起,繼續征途。
婠婠你這提議,我也曾心動,假使我以愛情為人生的最終目的,我將會毫不猶豫地欣然領受,可惜……我的最終目的還未達到。”
婠婠訝然回眸,粉紅的嘴唇突然笑出整齊的雪白牙齒,目露異彩道,“寨主您從未跟我說過這樣一個假如即使這個假如終究隻是假如,但婠婠還真是感動哩,那麽婠婠想知道,寨主您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婠婠一定幫您達成。”
江大力哈哈一笑,負手而立目視落日,沉聲低吟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滴答——
一滴雨珠落在江大力額頭。
濺射成水花。
江大力從回憶的淵海中飛上水麵,驟然醒覺,再一看雨中朦朦朧朧的二女身影。
隻感三人的關係奇怪,朋友、知己,或什麽也不是。
當情感上的事情增多時,人難免就會滿心都是情感,從而疲倦江湖的刀光劍影,銳氣磨滅,豪情不再。
昨夜一切,都發生得那樣急速和無暇多想。
但他更喜歡每一刹那都是生與死的鬥爭。
江湖的豪情,也難阻這傾天暴雨冰冷的衝刷,熱血,重新流進他的血液內。
他好像聽到上一世華山劍氣的聲音,好似聽到這一世山上“黑風”“黑風”的陣陣弟兄呼喚。
當數萬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戴上冰冷而尖銳有力的鐵釘護腕,黑色披風飄展,大刀指向,即是征途。
“這才是我,黑風寨主江大力!”
朋友,要與有熱血的人交;酒,要與有熱血的人喝;死;要為有熱血的人死。還有一個答案,但那在現在並不合時宜
次日。
鑄劍城內的晨練劍氣之聲喚醒城內之人。
江大力應邀前往鑄劍城聖地助力煉劍。
慕容青青和王語嫣二人頂著黑眼圈,神色憔悴尾隨在側。
在鑄劍城侍者帶領下,眾人駕馬來到城後的一處山穀之內。
了如神、邀月、百裏去惡以及可調動九龍石的賽華佗等人都已是先至:。
周遭還有不少鑄劍城的弟子,大多都是雄糾糾的年輕人,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神情,卻沒有喧鬧的嘈吵聲,透出一種緊張和等待的氣氛。
劍尊眼看江大力帶著二女駕馬而來,立即自桌椅起身含笑靠近抱拳拜見。
“這兩日寨主在我鑄劍城內屈就,若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好說!”
江大力淡淡客氣一句,翻身下馬。
登時那高頭大馬原本吃力的四蹄都似蹬得歡快了些,仿佛減輕了極多負重。
“哈哈,現在黑風寨主也已經到了,就隻差官盟主一人了。”
了如神起身熱情笑著和江大力打招呼,卻並未透露二人之間的關係,一幅如常模樣,突然一拍額頭道,“哦,還有一個燕大俠不過可惜,燕大俠看來今日是來不了了。”
“閉嘴!”
邀月冷喝,淩厲眉梢挑起,雙目凜然掃向了如神。
了如神哼哼冷笑兩聲,口上雖是閉嘴,臉上神色卻並不在意。
他雖是對江大力又懼又敬,對官禦天和劍尊極為忌憚,但對邀月以及百裏去惡,卻是自持自己與之同處一個層次,無需讓步。
“煉劍何時開始?”
江大力目光平靜掃了眼身上還在冒著紅光的劍尊,心中已給此人判定了一個死刑,語氣淡然問道。
劍尊含笑正要開口。
陣陣馬蹄聲從後方樹林傳來。
很快兩匹健馬出現,長嘶仰跳,隨著那馬上兩人抽疆回頭,在原地踏著碎步,赫然便是官禦天和任千行。
官禦天一對利目,緩緩在眾人臉上掃過,大笑,“哈哈蛤,沒想到你們都已經到了。”
邀月冷道,“我們怎敢讓官盟主您久等?當然就隻能先來等您了。”
“哼!”官禦天不悅輕笑,“讓你邀月等一等,本盟主倒是心安理得,但若是讓江寨主久等,那可就是本盟主的失禮了。”
話罷,他把馬拉定,目光落在江大力身上頷首抱拳,“江寨主,官某送你的那《威龍神掌》如何?”
江大力平淡頷首,吐出二字,“尚可!”
官禦天心裏輕哼,麵上卻是還是哈哈一笑,“能得你黑風寨主誇獎,官某這縱橫江湖的威龍神掌也的確算是更為增光了幾分。”
一旁麵色還有些病態蒼白的任千行對著江大力抱拳,雙目精芒熠熠道,“多謝兩日前江寨主的指點之恩,來日晚輩若是領悟如何靈活施展一劍隔世,還要向前輩討教。”
江大力盯著任千行身上散發的紅芒,冷淡一笑,頷首,“年輕人勇氣可嘉,將來本寨主有的是機會指點你。”
“嗬嗬嗬,好了。”
劍尊緩步走出淡淡道,“既然諸位都已是到齊,現在時候不早,我們便一同前往進入聖地,齊心努力一同煉製出淩霜劍,其他敘舊之事,便暫且壓下。”
“好!”
官禦天欣然一笑,與任千行一同下馬。
眾人當即跟隨領路的劍尊,在上百鑄劍城弟子簇擁下,向穀內深處行去。
說也奇怪。
越是靠近穀內,便愈是感到一股濕熱之氣,蒸騰的霧氣在山穀中蕩漾,熱氣騰騰撲麵。
驟然之間,一聲穿金裂石令人心靈戰栗的鳴啼之聲,突然自內部傳出,仿佛有一團火焰撲麵而來。
眾人俱是神色一驚。
江大力目光眯起,看著遠處霧氣中浮現的一團火光,稍有棱角的嘴唇掀起饒有興趣的神色。
根據了如神在兩日前告知的訊息,再結合這兩日他吩咐魔鷹探查到的情況,已是清楚,這鑄劍城內,竟還真的是存在一頭奇異的禽鳥。
但要如劍尊所言稱此鳥為火鳳凰,那就純屬扯淡了,江大力壓根不信。
真正的火鳳凰,實力至少也得比丟失了逆鱗的火麒麟要強,歸真境的強者遭遇了都得跪。
鑄劍城若是真有火鳳凰坐鎮,什麽至尊盟官禦天,算個屁。
而且,真的火鳳凰,據東方不敗所言,早已是被一個恐怖的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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