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心痛的決定
追愛探過半個身子東摸摸,西摸摸藥瓶還沒摸到,卻讓她一不小心摸到了韓子路的胸口,那觸手的溫軟讓得追愛的手倏地動了一下,可這次觸手的地方卻有些斑駁的粗糙。那是……傷疤?追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到他身前,把目光放到了小手所觸之處,果然一條猙獰的傷疤橫在了韓子路的前胸之上。怔然的抬頭望向韓子路,兩人目光對視之際,韓子路不自然的錯開了眸光。
“那個是兩年前中了敵人穿胸箭留下的!”韓子路說的語氣很平淡,就仿似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隨意與淡然。卻聽得追愛的捂著小嘴倒抽了一口長長的冷氣,穿胸箭?顧名思義就是穿胸而過?他居然還能好好的活下來,真的很不容易。難怪皇兄對他總是器重有加!難怪皇兄無視自己的要求還要執要將自己賜婚於他!他能活著真的不容易!可是身為將軍保家衛國流血犧牲本也正常,為什麽皇兄非要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來補償他?他得到了補償那自己誰又來補償呢?好嘛,看著人家一身的傷還這樣想是有點自私了,可母後也有常說愛情一向都是自私的呀!所以在他愛上自己之前,絕對不要嫁給他。嗯!追愛重重的點著頭!
“又在瞎想什麽,喏,藥瓶!快點上藥!本將軍不想死於失血過多!”韓子路說完感覺到追愛那異樣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好男兒應戰死沙場!”
追愛沒有再說什麽,拿著藥瓶轉回到了他的身後,從瓶中倒出傷藥,撒在那正在往外流著血的傷口之處,又隨即輕輕的用小手去抹了抹,接著起身去找了兩條布條給他前後纏繞了上去。可想而知,從來都沒有包紮過的追愛公主,包完了之後是個什麽樣子!說像一個蟲繭又有點兒散,說像粽子卻又有點兒圓。反正說不上像什麽,卻是怎麽看怎麽難受!
“柳如晦怎麽還不來?”追愛仿似是對自己的包紮看不下去了,可難看歸難看好在能把血給止住了。可當她正在整理著那個粽子不粽子蟲繭不蟲繭的厚厚布條時,心卻沒來由的難受起來。特別是當她一不小心又看到了韓了子路那快要滑到腰間的上衣遮掩下,若隱若現的一條呈淺粉色的疤痕時。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小手摸了過去!
感受著追愛的撫觸,韓子路身形不由一僵,隨即又輕笑著放鬆了下來。怎麽竟會對她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裏是怎麽傷的?”追愛一邊輕輕撫摸著那道傷疤,一邊心有戚戚焉的軟語詢問著。那聲音那情形就像是情人在低喃一般令人沉醉。
“五年前跟安平國主帥對敵時不小心刮傷!”韓子路清清冷冷的聲音慢慢的訴說著每一塊傷疤的由來,聽在追愛的耳裏卻掀起了驚天般的波浪!五年前,自己還窩在父皇母後的膝前撒嬌耍混,而他卻已經領兵在戰場之上與人對敵了!他隻比皇兄大了不到三歲,那個時候也還不到十八歲,真是難為他了!難怪他才二十幾歲就一臉的老氣橫秋,這麽多年的戎馬生涯要改變一個人真的很容易。一抹心疼無端端的從追愛的心底泛濫了開來!
“那主帥叫什麽?回頭我讓皇兄給安平國下道聖旨,把那個主帥滿門抄斬!”追愛瞪著眼咬著牙,那樣子看上去像是要咬誰一口一般。韓子路轉過身來看到追愛現下的模樣,不由撲哧一聲笑將開來。
韓子路笑起來的樣子還不錯嘛!奈何成天冷著一張臉,他還會真是暴殄天物!追愛看著韓子路那真情流露下的笑容,一直怔怔的盯著忘卻了移開目光。待韓子路發現追愛那有異的目光時,臉上一派的不自然!他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近距離的盯著看!咳咳……一時之間曖昧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當綠兒與穆念雲押著柳如晦掀開大帳擋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副綺旎而溫馨的畫麵。
追愛與韓子路雙眸凝視的畫麵,沒來由的刺激的柳如晦那枯海一般的心緒泛起了波浪,且還帶著酸痛的感覺!
“嗬,似是不需要了!”柳如晦那清冷的話語讓得追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有一種被人捉那啥在床的感覺!嘎?自己不過就是給他的傷口抹了一點兒藥,不過就是問了一下他身上傷疤的由來,腦子裏怎麽會蹦出那種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柳大夫,站著做什麽?快些過去瞧瞧子路的傷勢,適才流血過多,本公主隻胡亂纏了幾條布條止血,也不知會不會加重原有的傷?”
追愛話語說得急切,連帶的子路這種親昵稱呼脫口而出都不自知,反倒是綠兒聽後一臉的驚訝,心道:公主跟駙馬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昵了?穆念雲則是直接笑哈哈的開口說道:“子路?喚的這麽親昵?子路呀,你的紅鸞星要動了!我這妹妹對你改觀了喲!哈哈……”
韓子路先前那不自然的表情更加的別扭了起來,曾幾何時子路這兩個字也可以如此心平氣和的出現在追愛公主的口中!曾幾何時自己也會對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如此在乎!嗬嗬,子路!她剛剛稱我為子路而不是惡狠狠的韓子路。
追愛驀地意識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對韓子路的稱呼,心下一顫隨即嬌嗔的瞪向了自己的三哥。“三哥你聽錯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瞎胡鬧!追愛不依!”
穆念雲也不同自己的妹妹辯解,反正他聽的真真的!那柔柔的一聲子路可是讓他的小心肝都要顫抖了。天可憐見他們這些做人家哥哥的有多麽希望妹妹可以嫁得好!而偌大一個大西王朝最適合追愛的也就隻有韓子路一人了!再說了韓子路那可是父皇與母後打小就給欽定好了的駙馬,皇兄的賜婚不過就是舊事重提一下罷了!
“不用重包了,小傷不礙事!”韓子路阻止下要動手拆掉追愛替他包紮好的那些布條的柳如晦,就算柳如晦拆開重包也不過就是稍稍看上去順眼一些罷了,藥也還是相同的藥又何必再麻煩一次呢!
柳如晦沒有吭聲,隻是把縮回了剛要伸出去的手,看了一眼表情淡然而眼神中卻蘊含了濃濃情緒的韓子路,輕輕衝著眾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向外行去。
“喂,喂,柳如晦你人既然來了,好歹也給看看,不然豈不是空跑一趟?”追愛一看柳如晦看都沒看韓子路的傷轉身便要走,不由得急了!韓子路後背上的傷那麽嚴重,怎麽能不醫治一下就走呢!
“公主確定?”柳如晦抬起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一臉焦急之色的追愛公防主,從牙縫裏擠出了那麽四個字。
“不用!”不待追愛接話,韓子路卻再次平淡的說了一句不用!惱得追愛倏地回過頭瞪了過去。
“不用?剛剛那血流得到處都是,大夫來了你給我說不用?韓子路你搞搞清楚,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可本公主還不想當那良心不安的伯仁。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柳大夫給他看傷!由不得他!”
“我的身體我清楚,說不用就不用!少羅嗦!柳大夫可以回去了。”韓子路繃著臉反駁著追愛,說破大於,他就是不要讓人再拆開他肩背上的布條。
“本公主說要就要!柳大夫給他重新上藥。”
追愛那強勢的話語剛落,便傳來了柳如晦從鼻子裏的一聲冷哼!“我不是禦醫!”追愛自然能夠聽明白柳如晦的言外之意,可她有一點卻非常的不明白。好吧,你醫術卓絕,你耍大牌,可你再怎麽耍既食了皇家俸祿總得要聽皇家的號令吧!可為毛這一枚在這裏卻隻能好言相請,不能下令傳喚呢?他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麽樣的身份?
“追愛,追愛,來來來,三哥告訴你個中原由!”穆念雲一看自己的寶貝妹妹要跟柳神醫杠上了,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這個柳神醫可不比韓子路,韓子路說話行事多少還會顧忌一下皇家的顏麵,這位傳說中的柳神醫那可是上不給老天麵子,下不給地府裏子的人呐!
穆念雲便簡略的說了一下柳如晦在軍中那特殊的身份,雖為軍醫食皇家俸祿,卻不屬於皇家編製,所以有事隻能去請他服其勞,而不能用任何身份去傳喚於他。說到這裏穆念雲眸光一閃又掃到了韓子路的身上,接著便又神神秘秘的附在追愛的耳朵上說了兩句什麽,聽得追愛的眼神直往韓子路那邊飄。飄得韓子路不由心有戚戚焉,這一向怪招不斷的三王爺又在給迷糊的刁蠻公主下什麽藥?
“三哥!不理你了!”兩人說到最後,追愛紅著臉一甩衣袖跑出了大帳。看得大帳中人皆麵麵相覷無語凝視!這三王爺真好本事,居然三言兩語就能把一個軟硬不吃的刁蠻公主給說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