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美人來賀
“讓開!”韓子路臉上的笑意未減,眸中的冷意已生。花轎已到府門,她卻遲遲不下轎是為哪般?難不成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想著別人?
伸手掀開轎簾,韓子路用兩根手指掀開紅蓋頭,看著睡的正酣的追愛,輕輕籲了一口氣,他居然忘記了,這丫頭上轎時便已睡將過去,這一路之上雖有鑼鼓喧天的熱鬧,可也有花轎的輕搖慢晃!熟睡不曾醒過純屬正常。
韓子路臉上掛著寵溺的笑意,一邊輕搖著頭,一邊伸出手捏上了追愛的小俏鼻。這丫頭還真能睡,一路之上的鑼鼓喧天都沒能讓她從睡夢中醒過來,你可以睡著上花轎,可你不能再睡著下花轎進韓府與我拜堂呀!如果是那樣你以後可是會留下遺憾呢!
追愛感覺到鼻端癢癢的伸出小手揉了兩下,小嘴咕嚕了一句,身子動了動繼續睡。看得韓子路苦笑不得的將她從轎中扶了出來,同時附在她的耳邊喊了一句,走水了!外麵那麽多人都在等著新娘子下轎,可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來慢慢的消磨。
“啊……走水了?哪裏走水了?”被韓子路這一扶一拉,正迷糊在半醒之間的追愛,剛想睜開眼睛瞧瞧是誰這麽大膽,敢擾她清眠。耳邊就真真切切的聽到走水了的喊聲,驚得她一個機靈便醒了過來,一見韓子路嘴角帶笑的望著她。拉起他的手就跑,小嘴還喊著:“子路,快,慢了就來不及了!”
這一幕看得眾人目瞪口呆,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剛剛新娘子還不肯下轎,這新郎官親掀轎簾耳語了一句,便如此急切的要過府了?不但沒蓋紅頭巾,還開口說了話?新娘沒過府不能說話呀!誰能告訴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麽!
圍觀的觀眾開了眼,宮中送嫁的嬤嬤可傻眼了!皇上千叮萬囑,一定不能出差錯,這下怎麽讓公主沒蓋頭巾就下了轎,還開口講話?公主嘴裏不是含著一個蜜棗的麽?
“現在急了?不喊醒你,你是不是連拜堂都要在睡夢中進行呀?”韓子路的話讓得追愛怔然了,片刻她便明白過來,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隨即一拍自己的額頭,心中懊悔萬千。抿著小嘴怯怯的望向韓子路,他籌備了大半個月的大婚,自己期待了許久的大婚,結果就這麽一覺睡了過去。都怪皇兄,大半夜就吩咐那些個嬤嬤去折騰我,不然怎麽可能會睡著嘛!
公主含嗔帶怒的目光瞪向了送嫁的宮中嬤嬤,讓得兩個嬤嬤機靈靈了打了一個冷顫,隨即才意識她們繼續傻站著,於是便有兩個嬤嬤近前兩步一邊一個攙扶上公主,同時低聲問了一句,“公主口中蜜棗可還有?”
追愛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吃完了!瞬間兩嬤嬤的額頭之上滿布黑線!這公主怎生把棗子吃掉了呢?棗子早子,意味著公主與駙馬來年早得子的意思,這還沒拜堂怎就吃了?這下要她們再去哪裏尋一個蜜棗出來嘛!
“好了,快點蓋上頭巾,再不過府拜堂吉時就要錯過了!”韓子路看著兩個嬤嬤扶著苦著一張小臉的追愛還在糾結那個蜜棗的問題!不由笑了!吃了更好,早吃早生嘛!
韓子路一句話提醒了所有人,韓府的人趕緊將紅綢遞到了韓子路的手上,讓他牽引著追愛跳馬鞍,跨火盆,咬合歡饅等等一係列,待一對新人過府了,圍觀看熱鬧的才搞清楚狀況,感情那新娘子剛才不是不肯下轎,而是睡過去了!噗哇,在花轎上戀家哭的,也有在花轎上緊張的把衣抒絞皺了的,還有像個木偶一樣動也不敢動的新娘子,像追愛公主一路睡到夫家的新娘子算是開了大西的曆史先河了!
而此時韓府大廳中正在進行著今日的重頭戲碼,拜堂!
“一拜天地……”隨著打喜人一聲綿長而悠揚的一拜天地的高唱響起的時候,韓子路牽著追愛的手盈盈的衝著外麵拜了下去。隨即又轉回身,等著打喜人第二次的高唱。
“二拜高堂……”第二拜,韓子路牽著追愛衝著上座的韓湘子深深拜了下去。看著兒子牽著媳婦的手盈盈下拜的一幕,韓湘子禁不住淚盈於眶。二十多年了,這杯媳婦茶他總算喝上了,原以為給兒子訂了一個公主媳婦,以後這媳婦茶怕定喝不得了!可看著追愛就如同一個平常人家的新媳婦一樣隨著子路盈盈下拜,怎不讓他喜形於色。韓湘子,抬手抹了抹潮濕的眼眶,連連揮著手叫他們起身。
“夫妻對拜……”恰在這時,大廳外響起了一聲女子的清喝。“等一下!”觀禮的賓客全等肅然的扭頭看向了門口。這公主與將軍的婚禮也有人敢來搗亂,當真是世所罕見!可當他們看見門前站立的女子是林家姐妹時,皆倒抽了一口涼氣。京城遍傳這林家兩姐妹棄女紅握刀槍,不是為了他人眼中的那些浮雲一樣的虛名,而是為了韓子路。原本賓客中有知情的還在心裏想著,韓子路娶了追愛公主,真真可憐了那癡心一片的林家姐妹。
“不要停,繼續!”聽聞那熟悉的清喝,韓子路眉頭輕皺,可他卻連頭也沒回,向著追愛輕輕道了一聲不要停,便拉著她將最後一拜完成了。隨即抬眸直直盯著打喜人,用眼神示意他繼續下去。
打喜人一怔之下,朗聲喊了一句,“禮成,送入洞房!”韓子路便牽著追愛向他們的新房行去,可他剛抬腳,便被甫走進來的女子伸胳膊攔了下來。
“急什麽?怕她再次跑了?”林雨濃的話說的毫不客氣,一雙美眸也毫不避諱的直視著韓子路。沒錯,她們今天來並不隻是來道賀喝喜酒的,她們還要來聽他一句話!憑什麽她們姐妹二人跟隨他身邊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他不但熟視無睹,而且還能坦然的跟追愛公主拜堂成親,連一個字都沒有給她們說!他當她們是什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下屬嗎?可不久前已經挑明的告訴他,她們姐妹隻所以入韓家軍全是為了他!且父親大人也親去宮中向皇上提及過此事,那個時候他與皇上都沒有說出半個不字,憑什麽現在卻要一聲不吭的跟追愛拜堂?對她們姐妹卻不聞不問?
“休要胡鬧!”韓子路冷眸盯視著咄咄逼人的林家姐妹,按說這林雨諾原本不會來,可她禁不住姐姐的鼓吹,說什麽若真對她們無情早說了便是,緣何父親提及時默認,現在卻又一聲不吭的同別人拜堂成親,怎樣也要給她們一個交待。便這樣,心中愛極了韓子路的林雨諾也想聽一聽他對此事的說法,於是才會有了現在兩姐妹鬧喜堂的一幕。
“胡鬧?好,隻要你韓大將軍當眾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姐妹便立刻離去,不再胡鬧!”林雨濃的話聽得眾人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都在心中猜想著,是不是韓子路在軍中時對這兩人怎樣了,現在你棄人家而娶了公主,所以人家找上門來要交待了!甚至有的人還在心裏邪惡的想著,這兩姐妹接下來會不會冒出一句,她們身懷有孕的話兒出來!
“交待?你們要什麽交待?本將軍又憑什麽給你們交待?本將軍是對你們做過什麽,還是應下過你們什麽?”韓子路眸中冷意愈發冷凝,從他知道她們是女人開始,他就有意避讓著她們,從來沒有單獨同她們相處過一次。更是沒有應下過她們什麽私下的請求,現在她們這是在鬧什麽?
“家父在宮中當著皇上的麵向你提及我們姐妹的終身時,你雖沒有滿口滿應,可也並沒有拒絕!皇上更是暗示家父他的默許,如今公主已迎娶進門,我們姐妹該如何安置,難道不該來討一個交待麽?”林雨濃的話就猶如一枚重石倏地落進了平靜的湖麵之中一般,激起了層層的波浪。
聽得追愛身形僵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思也隨著她的話百轉千回。原來皇兄當初說的話不是無中生有?他們之間果然有過什麽?不然林如海貴為兵部一品大臣,林家的女兒雖不得公主身份的尊貴,可也不至於淪落到與人為妾般的委屈!到頭來,果然是自己憑著皇家的身份,橫刀奪愛搶了她們的子路!我現在要不要還給她們?不,從公布大婚到現在,曆時半月有餘,她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們大婚的時候出現,事情絕不會像她們所說的一般簡單。同樣的當我追愛豈會上第二次!心中雖如此想,可她還是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被韓子路牽著的手。
“追愛……”韓子路感受著追愛的疏離,心底一顫,上次追愛病臥床前的情形他還曆曆在目。別看追愛外表上總擺出一副很凶悍的樣子,其實她的心底柔軟無比,更是脆弱的受不得半絲打擊。
“什麽也不用說,我都明白!”追愛一語言畢,抬手就要掀開自己的紅頭蓋,卻被韓子路及伸手攔下了。“夫人這紅頭蓋隻有為夫能掀,無須勞夫人代勞!”說著話兒,韓子路伸手掀開了追愛頭上的紅頭巾,看著冷凝著一張小臉的追愛,他在心底哀嚎一聲。皇上呀皇上,我不就是沒喊你一聲皇兄嘛,你至於的連我的大婚也要玩?
“你們就這麽想進韓府?”韓子路當眾揭開追愛的紅頭蓋之後,便扭頭冷然的盯視著林家姐妹。看著林雨濃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又轉回頭一臉笑意的看向追愛,隨即拉著追愛的手再次麵向林雨濃說道,“現在開始我的一切都屬於她,你們想要什麽?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