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莫格萊尼家族的未來
死寂的森林裏，天啟四騎士再一次聚首。
老莫格萊尼將手中的黑色布袋綁戰馬的脖子下，而後翻身上了戰馬。
“我們可以走了，”老莫格萊尼遙望著那搖搖欲墜的城牆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人類的防禦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虛弱的多，我想克爾蘇加德大人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複仇的滋味如何？”庫爾塔茲忽然沒頭腦的問了一句。
“就像我在決鬥中，扭斷你的四肢一樣。甚至，比那個還要讓我高興的多。”老莫格萊尼的回答，讓庫爾塔茲不滿的調轉馬頭，率先離開了這裏。
“走吧，讓這些蠢貨們退回來，去安多哈爾那裏匯合，等待克爾蘇加德大人的命令下達。”
“你要這個頭顱幹什麽？”
“回到納克薩瑪斯，我會讓法琳娜把我暫時禁錮在頭顱裏的靈魂，永遠的禁錮起來。我要讓他和我一起，感受我永恒的痛苦。”
布勞繆克絲扭頭看著這個一臉認真的老騎士，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死亡騎士了，亞曆山德羅斯·莫格萊尼。”
※※※
戰鬥在亡靈天災的主動撤離中結束了，當達索汗重新出現在壁爐穀的城門時，在這裏等待接應的士兵們發出了驚呼聲。
“大十字軍！您回來了！竟然毫發無傷？”
“我們都因為您.……”
達索汗麵色紅潤的笑著對士兵們說，“你們以為什麽？”
“不是的……嗬嗬……”壁爐穀門口的士兵們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好了，不在說廢話了。”達索汗向著城內邊走邊說，“告訴雷諾指揮官，我需要一份傷亡統計。”
隻不過士兵們沒有急於回答，他們相互看著沒有說話。
士兵們反常的舉動，讓達索汗停下了腳步，他扭頭嚴肅的看向士兵們，這才有士兵吞吞吐吐的說，“抱歉.……大十字軍……雷諾指揮官他……”
“不幸陣亡了……”
達索汗的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
※※※
達利安落寞的站在修道院大教堂外，當父親被雷諾背叛死在斯坦索姆外時，他就已經不自覺中，將洛克當做自己最後的親人了。他總想將自己內心中的疑惑與不安告訴洛克，令達利安欣慰的是，洛克總會耐心的聽他訴說，他總有辦法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今天也是如此。
他想和洛克談一談，他很不好受。
當其他人告訴自己雷諾死去的消息時，令他意外的是，他並不感到任何的高興。
無限的惆悵、悲傷與混沌侵襲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糟糕……
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洛克正在大教堂裏會見一群地精商人，最近他很忙，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他點頭才能通過。
但是大教堂內，那群地精仍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作為位高權重的大領主。洛克還得保持形象，縱然他很不耐煩了，還得耐心的聽那群地精關於某一個地區某個城鎮的攻防，作出更為具體的細化。
這本不該是他一個大領主該做的事情，但不知道他為什麽對這群雇傭兵進攻磨坊城鎮如此的重視。
等待了許久，達利安轉身離開了。夕陽已經染紅了半個天空，達利安不自覺的向著修道院後山的懸崖走去。
這裏被刻意修繕了，許多大小不一的石頭被推下了懸崖，土地被壓實平整。剩下的石頭被雕刻成了椅子，供在這裏學習的見習牧師和見習聖騎士們休息。
當達利安坐在某一處石凳，遙看著對麵海麵上那紅彤彤的夕陽時，身邊的石凳坐下了另外一個人。
雷諾稍稍扭頭掃了一眼，邊又將頭扭了回來。
夕陽即將在海平麵上落下，鹹腥的海風輕輕的刮著，天邊的雲彩變成了火紅色，紅彤彤的一大片飄在那裏。
“天色很美，不是嗎？法爾班克斯？”
達利安突然之間的問話，並沒有讓法爾班克斯意外，他微笑著說，“的確很美，達利安大人。美的讓人無話可說。”
“您不要在稱呼我大人了，您是我父親的顧問，而不是我。”達利安苦笑的說著，“您和莫格萊尼家族之間的契約已經結束了。”
法爾班克斯笑笑沒說話。
“我真希望我父親能在這裏，他喜歡看夕陽。在我沒加入十字軍的時候，我有好幾次都看到他在這裏呆呆的望著海平麵上的夕陽。當然，那裏這個時候還沒有修整，這裏原本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他總是喜歡坐在巨石上。”
“他經常和我說，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和聖光融為了一體。”說著，達利安低頭歎了一口氣，他抓起地上的雜草，無意的揪著，“而我卻從來沒感受過，他說的那種感覺。仿佛聖光隻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從來不與我交流。即便我一直向它祈禱，也從未受到過反饋。它對我若即若離的，抓也抓不到。”
法爾班克斯扭過了頭，他輕撫著達利安的肩膀，“聖光自有安排，達利安。它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接觸我們每個人。”
“嗬嗬.……”達利安苦笑著，他從地上摳出一塊嵌入泥地裏的石頭，向著大海的方向使勁的仍了出去。
直到石頭看不到蹤影，他才緩慢的說道，“我父親和我說過，人活著都要有一個目標。父親當初的目標是撐起這個王國，洛克現在的目標是發展壯大洛丹倫，就像你，你的目標則是幫助他。可我.……”
達利安搖著頭，他迷茫的看著大海，“我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在我們家族發生的一切，讓我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麽值得我留念的地方。”
“當瑪克斯韋爾和洛克告訴我關於雷諾的事情時，我真應該早就聽他們的。我真不該對雷諾心存幻想，可現在這唯一能讓我感受到活下去的動力，也沒有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這樣痛苦的活下去，還有什麽樣的意義.……”
“別犯傻，達利安。”法爾班克斯的臉漸漸的變得嚴肅起來，“你的人生才剛剛過去了一點點，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莫格萊尼家族身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應該讓你就此消沉下去！”
“恰恰相反！你更應該振作起來！你的明白，莫格萊尼家族壯大全靠你！你現在是莫格萊尼家族唯一的血脈了。”
說著，法爾班克斯扭頭看著海平麵上的夕陽，“千萬不要做傻事，沒有人可以先知先覺……等你度過這段時光，你就會發現，這段時間的煩惱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話讓達利安裂開了嘴角，他笑著扭頭看著關心看著自己的老牧師，“我是不會犯傻的法爾班克斯，我隻是.……有些時候心裏有一些疙瘩。”
“當訓練結束的時候，我總會不自覺的想起這些……”
“那就好，”法爾班克斯的臉漸漸的變得柔和了一些，他大力的拍拍達利安的肩膀，“你真是個好樣的孩子！”
達利安青澀的笑著，低下了頭。但是他馬上就抬頭看向了法爾班克斯。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你是不是在謀劃，將洛克推上洛丹倫國王這件事？”
法爾班克斯沉默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遠處的夕陽，達利安也不說什麽，等待他的答複。
沉默了許久，法爾班克斯輕聲道，“聖光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接觸我們每個人。”
“我知道，你剛剛說過了。聖光自有安排.……”達利安緊追不舍。
“去找洛克吧，”法爾班克斯從石頭上站了起來。
“為什麽你們都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達利安有些委屈的反問著。
“.……天快黑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等一下！”達利安拉著法爾班克斯的衣袖，他不滿的說，“我已經不是個小孩了！我現在是莫格萊尼家族的……”
“.……族長！！”
※※※
修道院的密室裏，洛克、諾莉斯、哈德遜、法爾班克斯、以及安全局的一些地位高的特工們正商量著什麽。
法爾班克斯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紙筆寫下一個名字，貼在眾人中間的大桌子上的那份地圖上。在地圖上，壁爐穀的位置，原本指揮官雷諾的名字被覆蓋了。
“壁爐穀的下個指揮官，按照我的想法，應該是領主泰蘭·弗丁。在那個惡魔沒有洗刷幹淨自己的嫌疑之前，他就不能走上前台。而選擇心底善良的泰蘭，無疑會讓他好掌控許多。”
“他為什麽不選擇其他留在那邊的白銀之手騎士們？”哈德遜反問著。
“這個問題很簡單，”洛克接過了哈德遜的話，“沒有人能替代泰蘭在那裏十字軍的地位。況且，剛剛發生了天災軍團入侵的事件，據說那裏的民眾都十分肯定泰蘭作為領主，在保護民眾作出的努力。這種呼聲雖然作用不大，但是會影響到其他留在那裏的白銀之手騎士。”
“最主要的是，壁爐穀是泰蘭的領地，其他人即便當上了指揮官，也不能像雷諾那樣，受到泰蘭的支持。”
“通過我們的暗地接觸和觀察，泰蘭與雷諾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他不止一次對那邊現行的一些規定的反感。”說著，諾莉斯從自己的魔法包裏拿出了一份羊皮紙，“就在今天下午，他還和伊森利恩，還有那個惡魔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原因是，在天災進攻期間，檢察官們私自處決了一大批‘疑似’感染了亡靈瘟疫的平民。”
“那這就好辦了.……”洛克摸索著下巴，自言自語著，“不能讓這個惡魔繼續禍害我們十字軍了。壁爐穀的騎士們大都隻是對他持懷疑態度，我們需要一個契機，讓這個惡魔自己在我們所有人麵前顯露自己的軀體。”
“現在，這個契機也有了。”
“我們所屬的十字軍改組已經基本準備就緒，未來幾天。來自達拉然的巫師們，會來到我們修道院。在東部洛丹倫大區的提爾之手駐紮的阿比迪斯將軍、聖光之願禮拜堂的瑪克斯韋爾男爵可能都會來，乃至其他的王國可能都會有人來。”
洛克思索著，“必須借助這次機會！讓這個惡魔顯出原形！”
法爾班克斯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知道一個人，他如果知道了泰蘭會當上壁爐穀的領主。一定會暗中保護泰蘭，順便還有可能發現他‘老朋友’是否是真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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