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我愛了你整整二十二年
霍天擎挑眉：“反正你也不會不願意，就不浪費那點時間了。”
黎湘失笑，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霸道。”
說完，卻是靠近了他的懷裏，男人順勢收緊了她的腰肢。
二人用完晚餐出來之後，黎湘因為喝酒有些多，出門之後拒絕了坐車，決定要跟霍天擎走回去，霍天擎扭不過她，隻能跟在她的身後，提著她的高跟鞋，看著她在前麵跌跌撞撞地走著。
清涼的海風迎麵吹來，黎湘展開雙臂閉上眼睛深呼吸著。
黎湘站直了身子，轉頭看著霍天擎，神秘地笑道：“霍天擎，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也不大度。”
聲音微醺，還帶著失意。
霍天擎伸手想要牽她，卻被她倒退幾步躲開。
黎湘的頭發迎著風飛舞著，她笑著撥弄開：“其實，我心裏也怨，也有恨，最開始，我恨過阮玉英，我恨她為什麽要換走我，後來，我恨老天，為什麽要讓我的身份被發現，毀掉了我原本擁有的一切，讓我，離你，越來越遠。”
霍天擎知道黎湘這是喝多了，心裏難受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再度伸手想要去拉她，卻再次被他躲開。
黎湘咯咯地笑著道：“霍天擎，你讓我說吧，讓我說出來，說出來，我可能就會好了。”
“我恨過好多人，好多，可是我恨到最後發現我恨的都是錯的，發現那些人都不是我該去恨的，到後麵，我甚至不知道該去恨誰了。”
“我恨阮玉英，可是她卻不是我的生母，我恨黎坤，可是黎坤養育了我十八年對我有恩，我恨文秀，恨她明知我愛你，卻從我手中奪走了你。”
“恨到最後，我竟然不知道該恨誰了，後來，我終於找到了。”黎湘眼眶中滿是淚痕，唇角卻帶著笑意地道：“我該恨的，是我自己，或許，隻有我是錯的，如果沒有我，那麽所有的一切，都能夠輕鬆一些。”
霍天擎見狀，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低聲道：“黎湘，你不是多餘的，你有我，有孩子們，如果沒有你，那我們還有什麽意義呢？”
“可是，我媽媽，她為什麽不要我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黎湘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痛哭了出來。
“你什麽都沒有做錯，錯的是他們，是他們對不起你。”霍天擎在黎湘的耳邊不斷地說著，也不管黎湘能不能聽的進去。
“我，我……”黎湘撐著身子，慢慢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嘟囔著：“你帶我，去摘星星，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霍天擎看著剛才還哭的傷心欲絕的黎湘，這會又變得神經起來，應道：“好，咱們這就去看星星。”
說著，將黎湘直接抱了起來，往回走到餐廳的開著車一路往郊區的山頂開去。
霍天擎一路開的風馳電掣，仿佛後麵有千軍萬馬在追趕，他就像個帶著公主披荊斬棘離開的英勇騎士，胸腔中竟湧現出一股豪氣。
這樣的想法，自他二十二歲以後便再沒有過。
今夜，兩個人都好像中了魔。
星星，哪裏不可以看，偏偏，他卻帶著她來了這裏。
曾經他獨自一人來過。
這個地方，名叫星星穀，據說，這裏能夠看到星星的全貌，仿佛置身整個銀河星海。
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他二十歲那年，他察覺自己對黎湘的感情並不是兄妹那麽簡單起。
在這裏，仿佛能夠積攢出無數的勇氣，也是從這裏開始之後，他決定回去想要跟黎湘表白，隻是，後來因為一些事，耽擱了，那之後的勇氣也都隨之消散。
一晃，便是那麽多年。
如果那時候，他從這裏離開，第一時間就去告白。
想到這裏，霍天擎扭頭看向黎湘，看著副駕駛坐著的女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已經睡的無比香甜。
霍天擎忍不住有些好笑，明明吵著要來看星星的人，這會竟然就睡著了。
將天窗打開，任風吹進來，霍天擎調整好了座位，就這麽仰著身子望著麵前的一片星海。
寂靜的山穀中，隻有風聲，還有身旁女孩的呼吸聲。
躺在車裏並不舒服，黎湘睡了沒多久便醒了過來，揉了揉脖子，看著身邊的男人：“我怎麽在車裏啊？”
“你不是想看星星麽，喏。”霍天擎指了指前麵。
黎湘視線順著他手指的動作往前，在看清麵前的景象之後再次失聲。
他們這會挺在一個山坡上，就這麽躺著往上看，就仿佛漫天繁星都在眼前一般。
黎湘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下，站在山坡上，這才發現這裏就是一個山包形狀的陡坡，站在這裏，竟然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這裏的地質是幹燥的土，一根草都長不出來，光禿禿的，她也不嫌棄髒，直接躺平了望著頭頂的星空。
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黎湘也沒有收回直線，依舊望著頭頂的星空，內心無比的平靜：“你怎麽會知道有這個地方？”
霍天擎坐到了她的身邊，單腿支著地麵，另外一隻自然地曲著，沉聲道：“你十七歲生日那天，我來這裏，原本想要照了一組照片想要帶回去給你當生日禮物的，順便告白的。”
“然後呢？”黎湘心尖一跳，視線看向霍天擎。
她記得，她十七歲那年，霍天擎並沒有出席，之後，她跟他討要禮物，他跟自己說沒有準備，那時候，她傷心難過了很久。
“班機延遲，我到你家的時候，宴會已經結束，我爬進你家院子裏，正好看見，你在跟霍祈然表白。”霍天擎說到這裏，臉上依舊帶著耿耿於懷。
黎湘滿是詫異：“告白？我什麽時候.……”
話到後麵，卻似乎是想起來什麽，黎湘抿唇。
霍天擎也沉默下來，望著眼前的星空，覺得有些憋悶。
空氣靜了下來，就連風聲，似乎都小了。
“初見你時，你穿了件白西裝，白色的襯衫，靜靜立在那裏……”黎湘清脆的聲音緩緩地吐出。
霍天擎聽著，放在腿間的手卻是一點點地收緊。
這段話，他聽過，是當初黎湘對霍祈然的告白！
那時候，他還在心中嘲笑著黎湘的品味，不過就是一身白西裝白襯衣而已，竟然就把她迷的五迷三道的，小丫頭真是沒有見識。
並且一.夜之間將他的白色西裝全給扔了。
那一組星空照也直接壓了箱底。
黎湘看著霍天擎的臉色不好，就確定這人是真的什麽都聽見了，忍不住笑著道：“那你為什麽當時沒有聽完就走了呢？”
霍天擎冷哼：“我怕聽完你們家好不容易打理好的院子就又要重新打掃一遍了。”
黎湘抿唇，望著這會臉色格外難看的霍天擎，那迷.人的五官，足夠讓任何人心跳加速，一雙黑眸，此刻竟是比天空的星辰更加耀眼，唇.瓣緊抿著，彰顯此刻的壞情緒。
黎湘莫名有些好笑地道：“沒聽到沒有關係，我給你念完。”
說著，黎湘又繼續講自己曾經寫的那首酸的掉牙的情書繼續往下念了出來。
霍天擎原本想讓她住嘴，可是這樣一來不是顯得自己很小氣？
所以他隻能忍耐著，心裏想著，小女孩麽，總有眼睛不好使的時候，喜歡那些金玉其外的東西很正常。
隻是，這情書怎麽寫的那麽長。
而且，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怎麽還記得那麽清楚。
霍天擎不淡定了，臉色越來越黑，恨不得直接將黎湘的嘴堵住。
這麽想著，霍天擎伸手，一隻手攬著黎湘的腰，摟向懷中，一隻手扣緊她的後腦，壓像自己。
唇緊緊地堵住了她往外冒的話語。
黎湘心頭一悸，睜大了雙眼，就這麽看著霍天擎，眼神裏好像在說：你在幹嘛？
隻是霍天擎這會卻沒有空跟她眉目傳情，直接用舌抵開她的牙間，霸道地侵占她的氣息。
熱量順著男人的胸膛牢牢地傳遞過來，黎湘隻覺得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
一直等到雙唇發麻，霍天擎這才鬆開了她，眼中盛著欲.望，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不好看，惡狠狠地道：“都過去十年了還記得那麽清楚，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雖然理智上知道不太可能，可是霍天擎還是覺得心裏不爽極了。
自己還從沒有收到過黎湘寫給自己情書，想到她竟然寫給別人，心裏就覺得酸得冒起了泡泡。
黎湘盯著他這副吃醋的表情，唇角倏而抿唇一抹弧度，開口道：“我愛了你整整二十二年。”
“都說讓你別念了。”霍天擎下意識地道。
等到說完之後，他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有哪裏不對，蹙緊眉頭看向黎湘，卻看著女子笑的一臉平靜。
霍天擎愣了下：“你，在說什麽？”
黎湘唇角勾笑，帶著一抹挑釁地道：“聽不懂就算了。”
霍天擎聞言，腦子黎突然像是炸掉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你是在跟我說？”
“難道這裏還有別人？”
霍天擎隻覺得心髒突然跳的砰砰砰的，臉上還帶著原先的錯愕表情：“可，你不是之前跟霍祈然？”
“.……”黎湘真是有些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