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莫名被帶走
晚上子時,夜已經靜了,人也躺在榻上休息了,可偏偏有這麽一間屋子,燭火燃著,微風透過窗戶吹進時,火苗左右搖擺,似滅不滅的,同時,這微弱的燭光也將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影拉的老長。
“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殺不了,你還活著回來幹什麽。”安靜的屋內突然響起了聲音,語調雖然不大,可通過說話之人的嘴巴,一股股的寒氣冒出來,頓時讓屋內的溫度降低,猶如寒冬一般。
跪在地上的安夕梅身子一顫,心裏更是害怕的不得了,可這會兒她知道,她不能將恐懼呈現在母親何玉燕的麵前超過一刻鍾,否則所麵臨的結果是她不能夠承受的。
須臾,她抬起頭正視何玉燕極冷又透著怒意的眸子,說道:“娘,女兒幾次害安夕秀都沒有成功,後來發現她非比尋常,這才沒有繼續動手,還望娘親饒恕女兒的自作主張。”
何玉燕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她卻轉頭看向了左側被其封在花瓶中的一縷魂魄,冷笑道:“非比尋常?你說說,她有什麽特別的。”
安夕梅順著何玉燕的目光也轉移了視線,可她卻什麽都沒有瞧見,同時,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也不忘及時回應何玉燕的問題,“當時女兒親眼所見,她已經被弄暈並且吃了啞藥滾進湖中,可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身體向上移動出了湖麵,甚至是站起身行走了幾步,最後是以被誰橫抱的姿勢離開的蘭亭湖。”
這般詭異,那隻能說明在安夕秀的身邊有陰物存在,並且隨時護她周全。猜測到這兒,何玉燕陰冷的語調繼續發話,“既然事情是這樣,今晚就回去睡覺吧,記住,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將安夕秀給帶來。”
“是,女兒記住了,女兒告退。”由於跪的時間比較長,安夕梅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幸而婉屏及時邁步過去將其扶住,不然她又要被何玉燕罵一聲廢物了。
主仆二人走出了何玉燕的屋子,直到走進了安夕梅的房間,婉屏才敢開口講話了。
其實,每一次安夕梅沒辦好事情,何玉燕就命令婉屏用雞毛撣子在安夕梅的身上使勁抽打,如若她不照做,安夕梅躲不了挨打,她也要搭上一條性命。
須臾,她將安夕梅身上衣服脫下,看著她後背上一條條被雞毛撣子打出來的紅痕,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小姐,你打我吧,這樣奴婢心裏會好過一點。”
若說安夕梅沒有怨恨過,那都是騙人的,可每一次見到婉屏因為她的一身傷落淚,甚至是有時候自己懲罰自己,她的怨恨便被婉屏的所作所為給磨平了。再者,每一次母親冷漠的看著她被打毫不心疼,她也就麻木了,隻知道想要不被打,那就要辦事能力強一點,為自己謀劃的多一點,早日躲開才是最終的解脫。
她苦笑一下,而後將放在枕頭下的一瓶藥拿出來遞給了婉屏,“你不動手,我依然會挨打,而你也不會有好結果,我們就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不必怪誰,隻要相互照顧彼此就好了。”
婉屏橫臂擦掉落下的淚水,接過藥瓶便擰開蓋子,然後將裏麵的藥液弄到手指上,即刻就給安夕梅塗抹,“小姐,夫人知道安夕秀有東西護著,相信她會親自動手,明天將她帶來後,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能嗎?
安夕梅捫心自問,不過很快,她就根據對何玉燕的了解做出了回答,答案是‘不能’。
從安夕梅與婉屏離開,何玉燕便揚手一揮將燭火給滅了,隨後,她站起身走到了之前盯著看的花瓶前,抬起手便在花瓶上輕輕的撫摸著,一邊摸還一邊說:“秀兒,本以為那天夜裏你會被那群畜生給弄死,沒想到你回來了,而且還是一魂,一肉身,嗬嗬嗬,真是罕見呐。”
聽到何玉燕口中的話,困在花瓶中的魂魄想到那個夜晚,那一縷魂魄不禁開始打起顫來,兩行清淚也不自覺的湧出眼眶。
何玉燕成為了夫人,她一向是當親生母親一樣尊敬著,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麽可怕,就像是個惡魔。
那晚,她明明就在房中睡覺,不曾想冷水淋在身上,醒來更讓她大吃一驚。
原來,她身處在一間荒廢的破廟內,借助月光,她還發現有六個男人的存在,他們眼睛投放出來的光就像是一隻隻無形的大手,讓她覺得身上的衣服正在被撕扯,很快就能被扒光一樣。
意識到危險,她想要逃,可麵臨六個男人的堵截,她更像是一條案板上的魚,隻能任憑他們為所欲為。
她害怕,無助,在那群人一起衝上來,直接用大手撕扯衣衫時,心理承受不住這種屈辱的她,直接暈了。接下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很輕,然後慢慢的飄到了空中,也親眼看到了那群人在她的身上親來摸去。
正在還搞不清楚怎麽回事時,一道光閃現,緊接著一黑發男子出現在破廟中,隻見他一襲紅衣,在黑暗中就猶如一團火焰,襯得他白皙的膚色很美,僅僅是側麵,都能看得出他五官不凡,定是個俊美之人。
他見到六個男人將女子的衣衫扯下丟在一旁,隨即抬起右手對著六個熱揮斬了幾下,那六個男人便眼睛發直,身體向後仰,倒地不省人事,緊接著,他用手一指,六個男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切都結束,男子轉身看了眼安夕秀,見她向後飄,他溫和一笑,“姑娘,你還是快些躺在身體上與之合二為一,不然你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男子俊美的容顏,不凡的身手,再加上他對安夕秀溫和的那一笑還有勸說,安夕秀全然忘記了今晚上詭異的情景,一門心思想知道他叫什麽,活過來後好找到他表達謝意,可還不等她開口去問,男子已經離開破廟,身影越來越遠。
為了能夠與此男子在見麵,安夕秀飄向了躺在地上的身體,可是她努力好久,偏偏與身體不能合並,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體被安家的下人找到帶回安家,而她卻成為了孤魂。
後來,她在陽間遊走,發現了子時和醜時可以活動的範圍比較廣,所以便趁這個時間段來到了安家,可她發現,她的身體好端端的,一點事情都沒有,疑惑之下,她留在了安家,不巧的是,她躲進了安家被封閉的一個院子,然後就再也出不來,最後被封禁了花瓶中,而將她囚禁的便是何玉燕。
安家大小姐不清楚何玉燕為什麽會變的這麽可怕,可剛才聽到她與安夕梅之間的對話,她知道,何玉燕不僅要封著她的魂魄,還想要傷害她的肉身。
“母親,我從沒得罪過你,甚至是還很尊敬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我?”想不通,她隻能瞪著一雙大眼睛瞧著何玉燕,除了質問,便無其他法子了。
何玉燕聽了安家大小姐的話,仰起頭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稍後,她臉色一沉,眸光冷冽的盯著安夕秀,咬牙切齒的說:“要怪就怪你娘,她若是不害我,我怎麽會有如今這個下場。”
安夕秀被何玉燕猙獰的麵孔給嚇到了,魂體本能的朝著花瓶的一側躲閃,直到何玉燕回到了桌邊坐下,她才敢去回憶還活著的時候的記憶。
在她的記憶中,娘親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子,麵對各房妾侍從來都不會因為自己是夫人就將其踩在腳下,何玉燕說她的母親害了她,怎麽可能呢?
怎麽想都不對勁兒,安夕秀便大著膽子爭辯,不讓何玉燕去詆毀死去的母親,“我娘親為人和善,連一隻螞蟻都不會去踩,根本不可能去害你,你所說的都是謊話,謊話。”
聽到這話,何玉燕橫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攥成了拳頭,本就鐵灰色的臉,顏色越加的難看,而眼神中迸發出來的怒意更像是兩團燃燒旺盛的火焰,恨不得將安夕秀的魂魄給燒的破散。
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撫平內心激起的怨恨,何玉燕對著安夕秀陰笑起來,“你娘害我,我便害你,害安家,安夕秀,你看著,看著我明天是怎麽折磨你的肉身,哈哈哈,哈哈哈。”
陰冷的笑聲猶如魔音在屋內四處竄著,並且還傳了出去,讓安家上下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醒來,嚇得有些人好久都不敢閉眼,然而,安夕秀聽到了這聲音,雖然害怕,但更多的還是探究,所以,為了探出個結果來,安夕秀在第二天用過早飯後,就準備去給何玉燕‘請安’。
“小姐,二姨娘當上夫人沒多久,她整個人就變了,古裏古怪的,而且有時候晚上大哭,昨晚又大笑,你還是叫上老爺,一起過去吧。”翠屏跟在安夕秀的身後,每朝著何玉燕的院子拉近一步的距離,她的心也跟著懸的更高,故而給安夕秀提出了建議。
昨晚的笑聲猶如魔音鑽進耳朵刺激著耳膜,她都聽得到,安老爺自然也聽的到,如果讓他知道她要去給何玉燕請安,按照安老爺疼愛女兒的程度,他是不會同意的,所以還是不要去找安老爺的好。
“青天白日的,我這個大活人去給她請安,就算是她再可怕,想必也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來。”
安夕秀說著,可看向翠屏時,注意到她神色慌張,臉色煞白,也就明白了:敢情這丫頭因為昨晚的笑聲給嚇怕了,看來還是她一個人過去吧!
須臾,她停下了腳步,說道:“翠屏,你回去,兩刻鍾之後我還沒有回來,那你就去找安老爺,讓他親自去何玉燕那找我。”
“小姐,我……”
安夕秀見翠屏要解釋什麽,抬起手就阻止了她,“什麽都別說了,按照我的話去做,這是命令。”
翠屏咬唇點了點頭,而後就轉身朝著回去的路走,見她走遠了,安夕秀這才繼續朝前走。
走著走著,突然一股力量從她的右側襲來,她的人便朝著左邊橫跨步子,一不小心就跌坐在地上。
她還沒來得及看看是誰突然將她推倒,手臂便感覺被抓住,眼前景色一閃而過,她竟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