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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丁香

  幾個女孩鬧騰了很長時間才睡覺。


  紫衣侯繼續創作自己的歌曲,隻是因為晚上被孟夢提起了之前戀愛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心思搞創作。


  紫衣侯的第一首歌曲,不是《餓狼傳說》和《逆戰》《來電》這幾首歌。而是更早,這首歌的創作關乎一個女孩,這個女孩也對紫衣侯有很大的影響。


  從來到這個世上之後,給紫衣侯影響最深的第一個就是媽媽,雖然隻照顧紫衣侯一個月,不過紫衣侯在這一個月之中,見過她的傷心,痛苦;第二個就是紫衣侯在人販子那裏遇到的四歲女孩,這個女孩身心被害,無助,同時點醒了紫衣侯本來麻木的良心;第三個就是在師父去世以後,紫衣侯一時感覺無助,在網絡上認識的女孩。


  2003年的某一天,紫衣侯因為師父的去世,正處在悲痛之中。在無意中,他來到了“美文之聲”,隨便取了一個網名“落雪飛花”進去了。恰巧,曾夢潔在裏麵,他的網名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夢捷覺得“落雪飛花”好美,立馬讚歎道:“你的名字好有詩意!輕盈灑脫,寓意超絕!”


  紫衣侯自然得意。就想要考考她,故意問:“為什麽?詩意表現在何處?輕盈在何處?寓意在何處?”


  夢捷微微一笑,娓娓道來:“宋人有‘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之詞。從詩詞平仄來說,落雪飛花,仄仄平平,讀來語音清揚,清壯頓挫,能動搖人心,好聽!從詞義來看,這名兒讓人遐思翩躚,好意!”


  紫衣侯頓時愣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他自然明白網上“高人”多的是,但像夢捷這樣把他的化名信手拈來分析一番的卻還從未有過。他望著夢捷,想叫聲好,無奈找不到恰當的言語。


  夢捷又“說話”了:“我很喜歡這種情愫———好淒美的境地。飛落雪花一片,捧於手中,待欲細看時,早化為瑩瑩水珠一滴。讓人心悸,讓人心傷。”


  從此,夢捷與紫衣侯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有一次,夢捷與紫衣侯聊天,說到自己最喜歡的花。她說最喜歡丁香花,可紫衣侯不以為然。


  夢捷告訴他,那是一種紫色的小花,非常漂亮,象征愛情。


  旋即,紫衣侯說:“你何不給自己取一個網名,就叫丁香吧。”


  這句話一下點醒了夢捷。在她的生命裏,會經常出現一個夢,夢中會出現一匹漂亮的小白駒,一直在召喚她。小白駒一路奔跑,從這世界一拂而過,在落霞裏奮蹄向西,最後的目的地是一座長滿了丁香花的墳地。這使得“丁香”這個名字頓時有了一層淒美的意味。她打心眼喜歡這個名字。從此以後,夢捷變成了網絡世界裏一枚結著美麗愁怨的丁香。


  丁香成了紫衣侯心中的一個期待。他幾乎一有時間就來到“美文之聲”,一見到丁香,他心裏就會莫名湧起一陣溫暖,這是自從師父去世後唯一能夠感到溫暖的地方。但他壓根沒有想到,丁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一個在聆聽自己生命倒計時的垂死生命。他依然與丁香開著玩笑,嘻嘻哈哈,逗得丁香會開心地大笑起來。其實,她的笑容是強裝出來的,疼痛難忍時,她蒼白的臉上冷汗直淌,但依然掛著一絲艱難的微笑。事實上,丁香多次在電腦前昏到,多次在鍵盤上咳血。


  紫衣侯也搞不懂丁香,明明在說話,卻突然咳嗽起來,然後莫名消失了。有一次,紫衣侯對丁香說了很多自己之前的事情,師父的去世等等。


  丁香一直微笑著聽完他的話,沒有說什麽,隻是給他送了一首叫《凡事感激》的小詩:“感激傷害你的人,因為他磨練了你的心態;感激絆倒你的人,因為他強化了你的雙腿;感激欺騙你的人,因為他增進了你的智慧;感激蔑視你的人,因為他覺醒了你的自尊;感激遺棄你的人,因為他教會了你該獨立。凡事感激,學會感激,感激一切使你成長的人!”


  讀完這首詩,仿佛一抹陽光透過窗欞,紫衣侯心裏豁然開朗了許多。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見見這個如“丁香”一般奇絕女子的念頭。他連忙問她在哪裏?丁香咯吱一笑:“我在網上。”


  紫衣侯沒轍,又問:“你多大?”


  “你覺得我多大就多大。”


  “那你就是一個老太婆,有80歲了。”這句話讓丁香沉默了,久久不回答。


  電腦前的她已經是淚流滿麵,她真想活到80歲,哪怕活一半也行,可命運不會給她這麽長的時間了。醫生斷言,她活不過20歲。


  在後來的接觸中,紫衣侯明顯感覺到這個女孩不一般。經常在通話時候,她會突然不說話了。紫衣侯長時間地等待,QQ發了無數個,UC也發了無數個,依然沒有回音。而她的QQ和UC始終沒下線,依然鮮亮地擺放在那裏。


  紫衣侯隱隱約約覺得有大事發生。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丁香沒有出現在網上,她就像一陣風莫名地消失了。


  2004 年1月27日,丁香突然在網上給紫衣侯發來一個問候,很不好意思地問他在哪裏。


  “我想見見你。”


  紫衣侯覺得奇怪,忙問她在什麽地方。


  “我在北京大學附屬醫院。”


  丁香在北京?還在醫院?一種不祥之感湧上紫衣侯的心頭,連忙問:“你生病了嗎?”


  “你見了我,什麽都清楚了。”


  見麵在溢滿丁香花氣息的病房裏,沒有擁抱,沒有親昵的問候,也沒有初見時的羞澀,他們就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握了握手。丁香蒼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很好看,目光很清澈。


  曾夢捷是個苦命的女孩。1984 年 1月26日,她出生在浙江省溫州市泰順鎮,剛落地不久,父親就撒手人寰。她自幼體質羸弱,不久就生了一場大病。母親無奈把她送到遠在四川達州的伯父家。經醫院檢查,夢捷得的是嚴重肺炎並發膿腫,雖經搶救保住了小生命,可右肺部分已呈壞死狀。從此,伯父就收養了這位苦命的小女孩。她管叫伯父“老爸”,伯母“老媽”。這個家的每個成員都對夢捷關愛有加。她每天都要吃很多種藥,依她自己的話說,是“一桶一桶地吃”。就這樣,她被“一桶一桶”地灌養到了12歲。


  1996 年夏天,在外地上學的哥哥回家看母校的老師,歸來時突遇大雷雨。哥哥打電話回家要雨傘。夢捷知道後,提著傘就衝進了傾盆大雨中。沒想到這次淋雨竟把夢捷推向了死亡的邊緣。當天晚上,她就咳個不停,一咳就吐血,一咳就昏死過去。家人立即將她送到成都搶救,她的右肺被全葉切除,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殘疾人。那時夢捷已在達州一中上初中,完全明了自己是怎麽回事了。她也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初始她絕望、哀傷了好一陣子,時日一長就把生命看得淡了。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原本就好靜的她在老媽細心嗬護下,多數時間徜徉在書海之中。夢捷每天隻去學校上半天課,但成績卻出奇地好,不為別的,隻為“老爸老媽”爭氣,不辜負他們的養育之恩。至於上大學,她說:“我這種朝生暮死的身體,光體檢就無法通過,還談什麽考不考?”這種先天性的失落讓她常常長時間站立在陽台上,幽怨的目光總是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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