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言語也來了,就連許朗那個難得相見的爸爸也出麵了。
許朗公司裏氣氛特別凝重。
我和經理對視一下,經理無奈的歎口氣。
走到我身邊兒,之前我對他有些誤解,所以他過來。我拿著杯子要出去,他卻指著他對麵兒的那個沙發。
我看他一眼,他瞥我一眼,徑自拿出一根煙,煙蒂在煙盒上磕了兩下,叼在嘴裏。
“經理!”
經理回頭看我一眼,嘴裏那根煙上下顫動,
“蘇以淺,你以為前段時間,那個關於許朗和琉染隱婚的消失是我故意告訴你,然後再告訴同事們,栽贓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沒什麽好隱瞞的。
點點頭兒。
經理氣的眼白都翻出來,看我一眼,然後苦笑,“我特麽這也算是,托孤大臣。”
托孤大臣。
煙被他折吧折吧,扔進垃圾桶裏、
看我,說:“你和許朗之間的那些年,總要有了明白人見證吧。”他指指自己下巴,“我呢,也算是有幸也算是不幸,被許朗給選中了。沒想到我這還成了壞人。”
“蘇以淺,說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算是你和我老婆擺在一塊兒,就有人拿槍指著我頭,讓我非害一個人的話,我不會害你的。”
二選一,還是給我留了條生路。
我沒忍住冷笑了出來,經理說的每一個字兒我都信。我也願意相信。
“對不起,我冤枉了你,恐怕我以後做出來的事情,比現在還要過分.”
經理的臉立馬變了一個顏色,皺眉,神情凝重的看我。
“以淺,千萬不要做什麽錯事兒!畢竟????”
“畢竟什麽??”
畢竟。許朗最討厭的就是做了錯事兒的人。
我笑了,實在沒忍住。
恐怕這個要求僅對我吧,甭管琉染做什麽,許朗都是無休止的原諒,不是麽。
“我知道了。”
出了辦公室的門兒,我大口大口喘氣兒。
正巧許朗的秘書,一個國外混血的藍眼睛帥哥,關心的問了下我現在的情況。
“需不需要去醫院啊,你臉色都是白的。”
帥哥特驚異的指著自己的臉。
在他們的認知裏,黃種人再白。都是比白人黑的多的。所以臉色不正常,他們一眼就能瞄出來。
“謝謝,我沒問題。”
想了下,還是把馬上要走開的秘書給拉住。
秘書點頭,“以淺,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
我愣了一小下,想也是,畢竟幹他們這行的都是人精,我這點兒小心思就算是再修煉一百年,都白搭。
“我想知道,現在許朗在哪兒。”
我死死盯著他眼神兒,恐怕那才是他的破綻。
他恍惚了一下,特緊張兮兮的說:“在琉染家裏吧。你知道最近,許董有很多事兒要處理的。”
有很多事兒要處理?跑到琉染家裏去處理。
不知道哪來的妒火瞬間把我的心肝脾胃腎都燒著了、
“那個,蘇以淺,你冷靜冷靜。”
他看我一眼,然後飛速溜走。
我站在原地很長時間,我知道我體內那個該死的一年前的蘇以淺又開始冒頭了,又開始想念那個叫許朗的家夥。
沒辦法,我又個這麽蠢的過去,即使失憶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冒出頭來騷擾我。真是不堪其煩、
我拿著公司車鑰匙出去的時候,正巧碰到經理很疑惑看我。
“今天你又外勤?”
順手遞給我一瓶剛買的奶茶。
我點點頭。沒心情多說些什麽。
琉染家附近的超市裏,我麵前擺著一包泡麵,那支該死的叉子橫在桶麵上。
透過大大落地窗,我能清楚看到琉染的家。
最頂層。
人們總是認為最頂層的房子雖然便宜,但,不好。
偏偏。有錢多金的琉染,卻買了最頂層。就算是在分手之後,也能讓許朗惦念不下,不得不說。
琉染,上輩子肯定救了全宇宙。
我特麽就沒見過她栽過。
真是命好的,讓人眼紅。
一個小時二十八分鍾之後,許朗從琉染家的單元門兒裏出來。
依舊帥氣瀟灑的不像普通人,依舊走的很穩健。
但臉上的表情,是我見過最糟糕的。、
我笑笑,從跟老板拿了一盒煙。
“請幫我點上,我沒打火機。”
我笑得時候,分明看見老板眼裏那種驚悚。
瞪他一眼,他老老實實從櫃台下麵。掏出一個新打火機,替我點上煙。
我斜對麵牆上電視裏,一直在播放關於琉染的新聞。
看來,最近這段時間,她以受害者的身份藏在家裏,等著風頭過去再重新開展她的演藝事業。
畢竟,現在對車禍有疑惑的那些記者們,正在積極調查,他們需要挖出大料,需要挖出獨家新聞來。
我吸進去煙氣的時候,許朗目不斜視的從我在的落地窗前經過,。
將煙氣吐在玻璃上,笑著看許朗凝結眉毛的模樣,
笑容還沒舒展開,
許朗腳步定住,
緩緩轉身兒,很鎮定的跟我隔著一層玻璃凝望。
我勾嘴,煙氣跑出來。
噴在玻璃上。
我們誰都沒動,就這麽看著對方。
尤其是我看他的時候,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
陽光灑進來的時候,老板用很重的聲音抱怨了下,“怎麽還不下雪啊,不是說今天有雪麽。”
是啊,怎麽還不下雪啊。
三分鍾後。
許朗站在離我左肩膀大約二十厘米的地方,一臉寒氣看看桌子上的泡麵,再看看我。
我笑笑。
他伸手把我煙奪走,然後按在桌兒上碾滅。
那盒泡麵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被他毫不留情的扔進垃圾桶裏。
“為什麽吃這種垃圾食物?”
凶巴巴,嘴角整個弧線都可怕的很。
那種寒氣,和要下雪前的氣流一樣,冷的讓人直不起腰來。
我手指正壓在桌角兒上,被木頭角硌的生疼。
疼痛讓我壯雄心豹子,就這麽直勾勾看著許朗的眼睛,。
許朗一動不動瞪著我。
漆黑的眼珠,要是換個人的話,會無比的清淨,無比的好看。
但在他眼中,那是憤怒至極無處發泄的陣痛,將我包圍起來,隨時都有將我吞噬的可能。
隨時,都有,這種可能。
很疼
不知道心髒那個地方,被扯了幾下,持續疼痛。
“你特麽不會好好說話,放開我手。”
我掙紮幾下,發現自己手腕兒壓根兒扯不出來,這家夥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精神上的壓力和身體上的疼痛,我簡直無法想象的壓抑。
“許朗,我疼!”
手腕被鬆開,在意料之中。
他最怕的就是,我疼,兩個字。
每次我說著倆字兒的時候,他就像被刀子捅了胸口窩一樣,眼神兒都會變。
變得特駭人、
“以後不許吸煙,不許吃這些亂七八糟的。”
被許朗扯著袖子走到外麵。
太陽被烏雲給遮了。
許朗臉上的笑容也沒烏雲給遮了,陰沉的要命。
看我每一眼,都和最後一眼一樣。
我盡量老老實實別惹怒許朗。
坐上一輛車,我們到了一家西餐廳。
正是飯點兒,人特多。
但餐廳的經理畢恭畢敬的領著我們去了一個比較高檔的房間。
經理出去,餐廳裏就剩我們兩個人,氣氛凝重到不能再凝重。
我伸手去拿紅酒杯的時候,走了神兒,一恍惚,將酒杯打翻。
手忙腳亂要取紙巾。卻被許朗擒住手腕兒,力度一般。不至於疼痛。
我眼看著許朗動作輕柔,給我擦去身上的紅酒。
好死不死,偏偏我大腿那裏有個紅酒印兒死活擦不掉、
但許朗好像較上勁兒,一直反複摩擦。看樣子是咬著後槽牙,死活要擦掉才肯罷休。
“行了,別擦了。擦不掉的!”
試圖把許朗手拿開。這家不知道這麽了。和我犯著邪擰著勁兒死活要給我擦。
“許朗你特麽的夠了!”
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哪來的那麽大力氣。站起來,就把許朗給推倒。
倒得姿勢依舊很紳士帥氣。但橫豎還是倒了,
後背磕在門框上。
豆大汗滴直接從臉上流下來。
他的表情還是和思考今天吃什麽一樣淡定,
服務員直接闖進來,推動那個門、
待他看清許朗就跌坐在門框邊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許朗後背再次受到撞擊,
那個服務員兒嚇得盤子差點兒從推車上晃出來,小臉兒煞白的跑回去。擺好了要將許朗扶起來的架勢。
許朗臉上流著汗還是很淡定的站起來,慢裏斯條的整理了下西裝。
扭頭看那個驚慌失措的服務員,“放下食物,趕緊走。”
這話和如臨大赦一樣管用,那服務員給我擺牛排的手都是顫抖,也有點兒要奔逃走的慌亂。
門被關上。我們兩個人的溫度很低。
房間溫度很高,食物溫度也很高,
“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才開心?”
我看許朗,他瘦了,前幾天真沒仔細觀察。
本來很深邃的眼窩,現在更加深邃。
尤其是他那個疲倦到想休息一下的姿勢,背有點兒佝僂。伶仃到不能再伶仃,讓人看著心疼。
我笑笑,看一下牛扒,主要是為了調整下自己的情緒。
“很簡單,”開門兒見山,對誰都好。
他眼裏閃出一道光芒,很期待的看我。
讓我壓力更大。
但我還是要保持我暗黑蘇以淺的本性。
天知道我身後還有多少人要守護,天知道,我一直被琉染壓迫,就會死在爛在底層,
再說,隻許她琉染不仁,就不許我不義?
“那個照片兒,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