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一杯敬死亡
“蘇以淺。你特麽的到底明不明白,我特麽在乎的不是什麽琉染。”
“是你,你丫怎麽一聲不吭就走,為什麽不解釋。”
“就算你說許朗,不是我幹的,我沒害琉染。我會無條件信任你,我會一直保護你。”
我捉住辣妞的手腕兒。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淚流滿麵追下來,跟我說這些話是許朗說的,許朗並希望她轉達。
“許朗就是這麽說的。你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對許朗。”
撕心裂肺,手指蜷曲起來。
我放開她手。
雖然剛才在樓上她甩了我一巴掌,但我知道。她是個好姑娘。
隻是性子烈了些。
隻是她喜歡許朗,愛的衝動炙熱。
肯定,和以前那個蘇以淺一樣,以為自己是這個男人的救世主,以為這個男人會因自己改變。
事實上,男人不會為誰改變。
她特別固執,手又捉住我肩膀。
我看著許朗被擔架抬下來。
眼睛緊閉著,想必已經暈過去了。
我看滿臉都是擔心,哭的妝都花了的女人。
我沒有紙,隻能用手給她擦掉眼淚。
“行了別哭了。兩個人激情半天都沒暈妝,這一哭,全素顏了。”
我笑著說這話的時候,她愣了一下,身體明顯停頓。
看來,我是說對了。
許朗壓根兒沒跟她滾到一塊兒去。
“你還是素顏好看。明明是好女孩兒,幹嘛弄得自己和著急出嫁一樣。”
我要走。她拉住我手。
眼淚還是一直往外湧。
“難道你不跟著一塊兒去醫院?”
我笑笑,看她,搖頭。
把她手從我肩膀上拿開。
“要是什麽時候需要我去警局,對自己罪大惡極的行為買單的時候,我指定不會逃。”
她一直死盯著我。
我想我在她眼中慢慢離去的背影一定很慫。
其實我聽見她在我背後小聲說:“許朗不讓打110.”
我怕我一忍不住掉眼淚,隻能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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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接熱水的地方在哪裏?”
一個帶著眼鏡特別斯文的男子很客氣的問我。
我笑笑。給他指了一下那個拐彎的地方。
他說了謝謝,衝我點點頭。然後拿著水壺從我眼前走開。
我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在護士看到我在醫院吸煙之前,趕緊吸兩口。
熱水房裏人特別多。
有很多男人,因為老婆生了兒子心裏高興,就連看見熱水龍頭都恨不得跟我們這些陌生人搭訕炫耀還是帶把兒的好。
我慢慢接我的水,沒搭腔、
“哎呦,真巧,早知道你也來接水,咱們就一塊兒了、”
我笑笑。轉身兒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用胳膊肘子懟到那個斯文男。
我是又道歉又拿紙給他擦。
他的手都燙紅了,但還是一副不怒不惱,素質是真的好。
“我來,我來吧。”
我還是幫他扶起水壺,接滿水。
他在一旁笑眯眯。等我把水壺抱在懷裏的時候,特別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真不好意思,本來是我幹的活,都麻煩你。”
我趕緊岔開話題,“別介,都怪我,害你受傷了。不然我跟你一塊兒送回去吧,你這手,現在也不能再拿東西了。”
看出來,他雖然想拒絕,但那隻手始終用毛巾冷敷受傷的手,實在沒辦法,隻能點點頭。
在走廊裏,我們兩個走著。
他卻對我很感興趣,問了我很多東西。
最後知道我在一家小公司裏但經理助理,特認真的停下腳步,手指肚推了推眼鏡,“蘇以淺,要不然你來我們公司試試吧,你可以做藝人的。”
我瞪大眼睛,“藝人?”
他很不好意思搔搔頭,“我是個經紀人,雖然這個月剛回國,剛到這個公司,但好歹跟上級推薦的話,他們也能讓你進來的。”
“就是跟琉染一個公司?”
他很鄭重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公司。”
看了一下,我們已經到了病房前,門那邊兒就是琉染的病床。
“要不這樣,我再想想?等到什麽時候想好了,再給您,打電話行吧?”
他很認真聽我說話,然後笑著點頭,遞給我一張他的名片。
我把水壺給他,在他笑容中。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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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這個人怎麽能在醫院裏吸煙呢。沒看見牆上貼著禁止吸煙麽,醫院哪兒是吸煙的地兒,要抽出去抽。”
我笑著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老護士。
把煙按在垃圾桶上麵的煙灰缸裏。
其實我一直特納悶兒,既然醫院裏不讓吸煙,為啥垃圾桶跟外麵的垃圾桶一樣,按著煙灰缸、
我大步往前走,她看我不搭理她,鍥而不舍的跟在我身後。
大體意思就是想看看我是那個病房的家屬,這個難搞。
我饒了好幾個走廊,最終在廁所的位置成功把她甩掉。
脫掉上衣,將我早就準備好的相機抱在衣服裏。
然後裝作沒事兒人一樣。一步步走近琉染的病房。
在門外,看到那個斯文男早就被麻倒了。
琉染不知道是麻倒了還是睡著了,反正特別平靜。
我走進去,病房門反鎖。
推了琉染兩下,人還是沒動靜。
最後掐了人中,人才醒過來。
可能第一眼看見的是我,琉染特別慌亂,手腳並用,在掙紮。
我笑笑,關上窗戶。
扯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病床前。
“聊聊吧。”
“我沒有什麽好跟你聊的,請你離開。”
她拚命的用眼睛瞪了那個小經紀人幾眼,知道自己處於不利的環境中,特倔強的扭頭不看我。
“現在你隻能指望你。就算是許朗,現在也來不了了。”
“你把許朗怎麽了。”
如臨大敵的慌張,甚至一腦門兒汗,越是這樣,我越是氣兒大。
嗬,自身都難保了,還在這兒跟我上演什麽生死與共的戲碼、
去他媽的、
“許朗被我開瓢了。”
我點上一根煙,還沒等吸一口,就被琉染給奪了。
她眼眶子都紅了,嘴唇也咬的和剛吃了死人一樣紅。
扯著我衣領子,完全失去理智。
“你為什麽這麽對許朗,為什麽!!”
我沒忍住,哼出來,“這不是拜你所賜。你和許朗竟然是同一個陣營的,我當然要一個個慢慢對付了,就像你對付我那樣。”
雖然語氣有點兒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但我知道,琉染不是小孩子,即睡不著,也不能平靜下來。、
“有種你特麽的衝著我來啊,你這麽對許朗算什麽英雄好漢!”
嗬。英雄好漢,開什麽玩笑的啊姊妹兒,我的好壞都是根據你們來的。
是你們一步步把我逼到這地步上。
琉染一臉的挫敗和心疼,坐在病床上,捂著臉哭的特洶湧。
“別介啊,你這麽一哭,對你丫病情不好。”
她看我一眼,知道我在挖苦她。
狠狠瞪我一眼,繼續哭。
其實不得不說,平日裏她一直上電視,濃妝豔抹的,生怕在鏡頭前形象不好看。
現在這個狀態的素顏看著少女多了。
其實人,還是要自然一點兒的好看,對吧。
沒成想琉染竟然開始歇斯底裏,就和瘋狗一樣,逮誰兒咬誰。
“你特麽的真是陰毒,是我琉染設計陷害你,是我琉染想要許朗厭惡你,栽贓你,你特麽的心裏門兒清,有本事就來找我。幹嘛要去害許朗。許朗什麽都不知道。”
“今兒,要我命的話,就來拿好了,從今往後,你離許朗遠點兒!!!”
我吸完最後一口,煙頭往地上一碾。心情從來沒這麽痛快過。
“還舍得承認了。看來許朗還真是你的心頭肉。、”我笑笑、
琉染始終用看階級敵人的目光看我。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看病床上一臉蒼白,嘴唇被咬的血紅的琉染。
“你這樣天天的裝不累麽。”
她目光轉過來,那種悲哀和蕭瑟,看的人於心不忍、
這也是她的娛樂圈混的王牌,但凡有人跟她擰著來,隻要她這麽可憐巴巴一翻,誰能不讓著她。
一個沒有演技沒有作品,靠臉混到現在的當紅明星,自然得有些手腕兒才是。
我越來越相信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了。
“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麽。”
我看她很長時間。
確實我不懂。
如果隻是想要許朗的話,為什麽就還要找幹爹,
如果要的是幹爹要的是在娛樂圈穩定的地位的話,為什麽還對許朗死活不放?
為什麽還要挖空心思要弄死我這個小透明?
“你根本不明白,一個從小活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女人,竟然輸給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女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我看著她繼續說下去,“許朗寧願要你這麽一個窮到塵埃裏,隻能靠賣,自己來給家人治病的女人,都不願接受我。那種自己比一個卑微的女人更不受待見的感覺,是根本不明白。”
嗬,這就是落差感吧。
沒我之前,她還是她的一票絕殺,現在這個狀況,她全然不從自身上找毛病。怪罪在我身上。
“琉染,你錯了就是錯了,一直不承認自己的毛病,隻會越錯越深!”
我關上門,離開,她的病房。
我站在病房門口,看琉染呆滯坐在病床上,然後抱住自己腿。
身體輕輕抖動。
我衣服裏包的相機。裏麵用很微妙的角度,記錄著琉染和那個經紀人“抱在”一起的相片兒。
兜裏的錄音筆,把剛才琉染承認了的“罪證”都記錄下來、
罪與惡,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