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一個硬骨頭
方允緊皺著沒有,半身側著壓在我身上,目光裏帶著邪氣、
甚至我看他的笑容,都是讓人發自靈魂的顫抖。
先前我也說了,這人就是一惡魔。
給人感覺一直是痞痞,邪惡,是那種讓人望而生畏,實質接觸之後,就覺得人畜無害的那種。
“方允,別鬧,閃開!!!”
他倔強看著我。
我也這種眼神兒看著他,我想我犯起邪來不比他少。
“不,我就是要得到你,剛才就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麽好人!!!”
這話說的太孩子氣兒,讓我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
但我還是裝作一副耐心使然教育墮落孩子的心態看他,“對,我剛才忘跟你說了,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媽不要我。從一心想要保護我的哥哥家裏逃出來,然後讓許朗傷心失望,現在單方麵的拋棄幫助我很多的言語。
我不比什麽壞人都壞。
怕是壞到骨子裏了。怕是這輩子洗了骨子,骨髓裏也刻著個“壞”字兒了吧。
“不管你蘇以淺多壞,我方允這輩子都承受著你的壞,哪怕你壞到沒有人性,我也願意,做你的傀儡!!”
要說我的樣貌,惹得那些男的說一些甜言蜜語那倒是真沒什麽稀罕的。
但是那天,我的理智告訴我,方允對我走了心了。
他的話也好,他的表情也好,還是他的麵容也好,都在告訴我,他說的就是真的!
而且這家夥的性格來的太直,比言語更加直接,比言語要霸道,比陰鬱的許朗更加深情、
許朗對待愛情,很理智、
他最愛的就是顧此失彼。
我相信要今兒琉染重出江湖,我和琉染就站在一塊兒,讓他扔一紅酒瓶子,他絕對不會扔向琉染。
我相信他對琉染沒愛情。但他絕對不會傷害琉染這件事兒,我也是絕對相信的。
“閃開,別鬧了。我沒心情和你玩兒小孩子的遊戲。”
我頭上滴答答往下淌汗,方允卻心情極好的看著我,一直在想我表明他喜歡我的決心、
我使勁兒搡他。
胳膊吃不上勁兒。軟的很。
隻能口頭哄他趕緊將我放開。
誰知道這貨,就這麽半趴在我身上。
若不是門口那聲震天的響,他還是在我身上趴著。
慢悠悠的起身。半坐在病床上。
我得了機會,抓緊起身下床,看病房門口的來人。
來人有倆。
一個是方允的爹。另一個是雲舒。
就是纏著言語的那個小妹妹、
話說我身上這件衣服還是她的呢。
“哥,你說你怎麽好端端的還受了傷,真是讓人操心。”
這小妮子看我兩眼,倒是挺機靈的。從她瞪得那麽大的眼睛裏可以看出,她剛才明明看見了方允壓著我的畫麵,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故意和小孩子一樣,邊抱怨,邊走過來。
“沒啥事兒。你們怎麽還來了。”方允回的不鹹不淡,半麵臉朝向他們。
方允他爹沒那麽好糊弄,不是我們想岔開話題就能岔開的。
他從下到上看了我一眼,表情特臭。那種不怒自威的表情,我看了也有些不舒服,
“你怎麽在這兒?”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方允快速反問了一句,“那你呢,你怎麽在這兒?今兒這日子,不應該假惺惺的去我媽墓前懺悔來著麽。嗬”
方允他爹當眾被兒子這麽諷刺了一句,自然麵子上跌不下來,黑著臉攥了拳頭要過來。
雲舒趕緊拉住他。
“爸,來的時候咱們不是說好了麽,不跟哥吵架了。”
雲舒眼淚就在眼圈子裏滾。
也是有了台階下,也是真的心疼自己的閨女、
他就鬆了拳頭。
方允冷笑一聲。
扭頭正視我的時候,眼裏極盡溫柔。甚至笑得很是開心。
“以淺,你先回去休息下,這個地方。”他從口袋裏摸索出一張房卡,小心塞到我手裏。
“等我處理好了這邊兒的事情就去找你。”
房卡我不想要,他們家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但當時那個狀態吧,我要是不收下,和方允僵持的話,可能結果更糟。
所以隻能收下。
我出了病房門,剛要走,就被雲舒給叫住了。
我看她那個欲言又止的模樣,突然想起來。
“哦,差點兒忘了要把衣服給你,你瞧我這記性,”
自嘲的笑笑,把衣服脫下來,遞給她。
她沒接衣服,反倒是特別愧疚的看我,眉心揪在一塊兒。
“不用了,這個衣服你穿著吧,我還有很多別的衣服。”
我笑笑,“那就謝謝了,有緣再見。”
是的,這個時候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我的情敵,雖是我愛言語愛的沒有那麽深。
好歹我們之間也相互取暖,度過一段特難忘的歲月。
我再心狠,那段時光,終是忘不了的。
“請不要走。”雲舒拉住我衣袖。
嫩白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像是要準備說什麽。
我耐心等她醞釀。
“有事?”
她點點頭,完全是可愛小女孩兒的架勢。手指攥著衣角繞來繞去。
“那個,言語哥哥一直在找你。”
這孩子臉都憋紅了,眼眶子裏的;淚珠子還在滾動,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心裏難受才是。
跟我說心裏不舒服,不跟我說這事兒,覺得對不起自己那一刻純粹的心。
我笑笑。給這孩子理了下耷拉在額頭的長發。
“不要告訴言語你見過我好麽。”
她抬臉看我,一臉的迷惑不解,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
“為什麽要騙言語哥哥?!”
我看著孩子,聲韻和方允簡直一模一樣,不愧是兄妹倆。就連認真看人的時候,眼睛裏的那種清澈也是一模一樣的。
雖然我很不想多說話,但我沒壓抑住體內壞的蘇以淺,走向前兩步,直逼到雲舒麵前。
“你說為什麽,就因為我那天去找言語,他不在家,而且他回來的時候,你並沒有主動和他說我去找過他對吧。”
雲舒睜大眼睛,眼睛裏全是驚恐,看見我就和看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我隻是笑笑。
看來我猜對了。如果當時她告訴言語我去找過他,言語說什麽都會把北京城翻個底兒朝天找我。
可是,言語並沒有動靜。
這孩子眼睛裏的驚恐慢慢消散,立馬變成愧疚,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砸到我腳下。
雙手促狹不安的垂立在腿側。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瞞著言語哥哥,你去找過他。”越哭聲音越大,|“可是我真的喜歡言語哥哥,喜歡的要了命了。喜歡了十年了,不敢去找言語哥哥,就怕他嫌我小。等我長大去找他,卻發現他身邊有了你。”
這孩子手足無措的看我,擦眼淚。
我看她,腦袋一陣撕裂的疼。
吳娘那個缺了眼睛的空洞黑漆漆的出現在我麵前,雖然我努力讓自己不動,看起來體麵、
實際上我疼,從頭疼到心髒疼,全身上到下都疼。
汗控製不住的從每個毛孔裏鑽出來,淌了滿頭。
呼吸也急促。
雲舒還在哭哭啼啼的訴說她對言語的喜歡思念,還有願意為言語赴死的決心。
我想她的聲音不小,但鑽進我耳朵裏,特別想唯恐驚醒夢中人的囈語一樣,聲音小的不能再小。
就像過了場電影一樣。
那些記憶,回來了一些。
因為我眼前豁然開朗,看見了蘇以淺在大雨裏站在大街中間,聲嘶力竭的哭著。
每個人從她身邊兒走過的時候,都以看神經病的眼神兒看她。
雨水打在身上,就是我身體撕裂的疼,一陣一陣兒,沒完沒了。
可憐,到自己都覺得自己特讓人心疼。
、“怎麽了以淺姐姐,你哪裏不舒服,你是不是發燒了,頭上全是汗。”
聲音還是小的不能再小。
我在心裏掙紮,大聲說快把我推醒,快讓我醒過來,我要不行了。
疼啊,我疼。
經曆了生死的折磨。我終於緩過神兒來,大口大口呼吸走廊裏帶著消毒水氣味兒的空氣,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舒服,特舒服。
“你怎麽了以淺姐。”
雲舒小臉兒嚇得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她說要是我還不趕緊回過神兒來,就要去叫醫生了。
我笑笑,雖然我知道我狀態不好,臉色肯定也不好。
但是這個機會一定要把握,因為我有話要說。
“雲舒。、”
“嗯,以淺姐,你說。我聽著呢。”
我笑了笑,看她還是緊繃著弦。
“對言語好一點兒,但別讓他欺負你。”
雲舒整個人愣了,我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遍,她都沒回過神兒來,依舊在發愣。
我就是這麽走的。
我相信我的背影不會太伶仃,不會太讓我自己難堪。
言語是我這輩子最虧欠的一個人,畢竟,想到分手,我肯定是傷心,但還不至於難受到活不下去。
走出醫院大門兒,風一陣兒陣兒的吹過來。
、緊緊裹住大衣,大步朝前走。
我笑了笑,也許正式我要離開言語,不再成為他的束縛,所以我才會收下舒雲的衣服,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手揣進兜裏的時候,那張房卡硌的我手特別疼。
我沒吭聲,隻是笑笑,繼續往前走。
這個姓方的男人,我不想,要沒興趣碰。
我要去碰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而且還是一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