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求之不得相互折磨
醫生說要是方允晚來這麽一天的話,就得住院了。
即使這樣,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在打點滴,我一直在他身邊兒陪著,不敢睡覺,怕他上廁所或者怎麽著,好歹也能幫他拎個吊瓶。
方允一直在忍著咳嗽,就是怕我擔心。
我忍著不睡,但還是睡著了。
人家都說醫院不是個太平的地方,畢竟每年有那麽多的人不治死亡,所以應該陰氣特別重吧。
反正我做了噩夢。
夢見我看著許朗倒在地上,不知道在他身體的哪處。流了大量的血。
血汩汩的流出來,染紅了整個大地。
我卻沒法到他身邊兒去救他,總有個跟屏障一樣的東西在攔著。
我喊許朗他也聽不見,而且還在笑,笑得特別開心。
夢境一轉,許朗好了,沒有了血。坐在沙發上,他身邊兒的女人一個個的換,他一直在笑。在哭,在抽煙。
或者是口中念著一個名字,我卻近不了他的身,不知道他在念叨誰。
什麽東西的碎裂聲將我帶回現實。
猛然清醒,並且坐起來、
聽見方允哎呦一聲。
方允手邊兒上有個打碎了的玻璃杯,。
看到我醒來,他很抱歉的說:“對不起啊以淺,把你吵醒了,不然你再睡會兒?”
直到小護士進來我才明白怎麽回事兒。
原來我昨天晚上守著方允就睡著了,快到淩晨的時候,方允的吊水已經輸完了。、
他看我沒醒,心疼,不敢叫醒我,於是就開了一間病房,將我抱到病床上去。
“你一直守著我呢?”
我問。
方允想裝作大男子,剛想搖頭,那個比較活潑的小護士立馬點頭。
一秒鍾,就把方允給破功了。
方允小眼神兒差點兒把那個小護士給嚇死。
隨著小護士的跑遠,方允手裏拿著豆漿油條包子,就和伺候大爺一樣問我要先吃哪樣兒。
都病成那樣了,還出去買飯。簡直不要命了。
“好點兒了沒有。”
“好了,完全好了。都不咳嗦了。咳咳????”
最終還是沒憋住。
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吃東西,他隻能吃點兒清淡的粥,甚至小鹹菜都不吃。
看我一眼,喝一口粥。
“看我幹嘛。”
“以淺你秀色可餐”
??????
就我們在醫院呆的這麽一天,琉染就弄出了幺蛾子。
竟然出現在綜藝節目上。
笑得歲月靜好的,各種已有所指的自己是不得已才去了國外休養、
|“雖然自己並沒有犯什麽錯,但是如果欲加之罪的話,那就何患無辭了。但是我想了下,我琉染要對得起那些等我回來的粉絲、所以我回來了。”
這話我記得特清楚。
畢竟我是以一種看表子的心態看她虛情假意的往我身上潑髒水。
既然她複出了。我要是還到處躲著,可不就白瞎了她策劃這麽久的計謀了麽。
再加上,我不能一直依靠方允。
相互取暖歸取暖,當大米蟲就不好了。畢竟我也是有胳膊有腿兒的人、
雖然方允很不願意我一天中有超過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不在他身邊兒,但還是尊重我的想法,利用他的麵子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公司上班兒。
自打我上班兒的第一天,那些盡職盡責的狗仔隊們就圍攻了整個公司的大樓。
那棟大樓上有很多公司,很多人上班兒。
這樣下去影響了很多人正常的工作生活,
但是按照記者們的說辭,要願你們就願蘇以淺,誰讓她夾著尾巴不敢出來。
現在這個局勢有奶就是娘。
有錢就是爹。
所以說這個琉染既當爹又當娘著實夠辛苦的。
找今天記者們這個架勢,想必是琉染的公關效果不錯,每個記者都照顧到了吧,
記得前幾個月還有記者們站在我這邊兒,各種挖掘琉染平常在片場對前輩傲慢耍大牌的文章,現在臨陣倒戈,也倒是能說得過去。
公司裏大家都避開我在討論。
當然說我壞話的的比較多,不然為什麽我看他們一眼,所有人立馬安靜,幹活也特認真?
笑笑,無所謂,嘴長他們身上,我哪兒堵的過來啊。
我們那個猥瑣的經理,在我麵前變得無比的正經,甚至走路的時候都刻意跟我保持安全距離。
不過,八卦依舊。
“哎我跟你說啊以淺,聽說這次琉染回歸許朗特別支持,你說他們兩個不是又要好了吧。”
我笑著看他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管我們什麽事兒,反正蛇鼠一窩。”
“也是,不過這方董對你真是大手筆,聽說他今兒下午花了好幾個億,把那些報社都擺平了,就連報道琉染的那些報道都被和諧了。你沒看琉染上的那個綜藝節目麽,剪的連琉染的影兒都不見了。”
我楞了一下,這話真假。
又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小路八卦吧。
“別介,你不信的話,就跟著我來看看吧,”
他把我領到窗前。
果真那些記者們都消失了。
同事們也變得安靜下來。剛才那種八卦的架勢,完全消失,
實在太奇怪。
我給方允打了一電話,
方允雖然接了電話,但是特小聲兒,他說他在忙著,稍後給我打回來。
那一下午我整理表格喝咖啡,另外一件事兒就是在等待方允給我回電話。
但是方允始終沒打電話來,
直到下班兒的時候,走出公司大門兒,經理衝我使了個眼神兒,“快看,誰來接你了。”
瑪莎拉蒂限量版,得體的西裝,笑起來暖心又帥氣。
這就是方允,讓無數人都在羨慕我的方允。
“走吧,咱們去吃飯。”
方允笑得很是明快,
我突然看了一眼夕陽,自己在心裏告訴自己,要不然就這樣吧。
可能我喜歡的是許朗,要嫁的人沒準兒就是方允。
這世間有的事兒,哪是你先要就能得到的。愛情和婚姻,總得占一樣吧、
我發呆的時候,方允不會笑話我,隻會安靜的在我身邊兒。
看後視鏡,我嚇了一跳。
我看見言語就站在公司大門口,垂立雙手,一臉痛苦的看著我。
和周圍人想比,他生的高大,體格也是壯碩的那種,所以特搶眼。
方允的車突然停了。
“下去解決一下吧。至於那個人,我當然認識,也知道他對你什麽心思。”
方允話不說全,隻是這麽看著我。
我很抱歉的笑笑,下了車。
言語沒想到我會向他那個方向走過去,多少都顯得手足無措。
“好久不見言語。”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若是在許朗麵前,我根本說不出好久不見這種閑的扯淡的話來。我知道就算是我做錯,言語也不會拿我怎麽樣。
“以淺?????”
言語哽咽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看方允。
方允很舒服的依靠在駕駛座上,扭頭看夕陽,並不看我們。
這點兒上,他做的確實很好。
“以淺,我不喜歡雲舒,你千萬不要誤會,是因為她從家裏逃出來沒地方去,住在新臥室裏害怕,我才讓她住我臥室的。其實我們之間沒有?????”
“沒什麽意思了。解釋也好,我被迫相信也好,總歸就這樣了。”
言語的眼淚一直在眼眶子裏晃悠,我知道,隻要是我一轉身兒,他馬上就能哭出來。
讓他哭不是我的目的。我不值得他愛。因為我壓根兒不愛他,
就像我要跟方允在一起,隻是相互取暖而已。
最終要的,我覺得,雲舒那個孩子,適合言語!!
“我壓根兒沒愛過你,所以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我笑著輕輕拂去言語的眼淚。
他身體特僵硬,幾乎一動沒動。
我轉身離去。
我知道我一定要保住他最後的自尊。
“開車。”
方允果然是最懂我的人,一腳油門兒下去,我壓根兒看不到言語的影子了。
“聽說為我花了幾個億去擺平了那些記者。”
我依靠在座椅上,
方允笑笑,壓根兒沒在意,“沒想到以淺你這個消息還挺靈通啊。”
“為什麽給我花錢,是讓我欠你的更多麽。”
給我提供住處,已經讓我無法還了。
其實我最喜歡的狀態是別人對我壞。這樣我偶爾去傷害那個人的時候,不會有罪惡感。
“嗬,就是一零花錢,不必在意,等什麽時候你賺了幾億,或者有一天我遭了難,你也幫我就是了。”
我看方允,他還真沒說笑。表情無比認真。
“好哥們兒。”
我笑笑拍拍他肩膀。
“是好男友才對。”
方允又拿出他那慣有的痞氣表情。
“我最想你成為我朋友,成為我戀人就是言語的下場,我可分起手來一點兒情麵都不留。”
我笑著看方允。
方允雖然也是笑著,但更多的是對我這句話的思量、
“那也好,我要成為蘇以淺這輩子在一起時間最長的朋友。”
一排小白牙,笑起來酒窩特好看。
“蘇以淺,”方允伸出小拇指,彎曲著。
“嗯?”
“咱們拉鉤吧,我要把你下輩子預定好,下輩子一定要成為我女朋友,然後我們結婚,生兩個孩子,我每天都上班兒養家。你每天都在家和孩子玩兒,時不時句誇兩句你上班這麽辛苦的老公,好不好?”
“好。”
我笑得肋叉骨都疼。
這樣的愛情,不是我一直向往的麽。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