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天晚上方允枕在我腿上睡著了。
我卻別言語的短信給圍攻了。各式各樣的短信。
其中言語並沒有很灑脫的跟這段感情說拜拜,反倒是讓我去看看他,他說他醉了,就連酒吧牆角的那個乞丐都在欺負他,
他說他想見到我,如果見不到我他會死。
我關了手機,看著方允慢慢入睡。
塞了個枕頭到他頭下。
先前被許朗砸的那個酒瓶子的傷疤仔細看的話還是有的。
那天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方允在醫院休養的時間太少了,第二天也不按時去打點滴。
畢竟他有中度腦震蕩的情況在。
我知道,方允隻是覺得我一個人在許朗開的酒店裏不太放心。
他堅持讓我們兩個都住在這裏,多多少少也有點兒讓許朗死心的因素在。
真是個傻子。
不知道能不能感動我,倒是先把他自己給感動了、
短信攻擊不算,他一遍遍打電話過來。
我尋思著,今兒許朗也被方允給打了,沒準兒就不過去看言語了。
就算他想去,不是還有琉染麽。就許朗那個狀態,琉染也不能同意、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兒,我再心狠,也沒架得住言語的呼天搶地。
那個酒吧我算是輕車熟路,自然也知道多少錢就能到。
但還是給了司機一百塊錢,讓他在可以的情況下,稍微加點兒速度。
你說萬一因為我遲到個一分鍾,言語跳河自盡了。
我這一輩子不得活在愧疚裏啊。
終於到了那個酒吧,我下車就開始繞著酒吧找言語,
終於在一個犄角旮旯找到言語,
他抱著一酒瓶子,不,應該是身邊兒一水兒的全是空酒瓶子。
懷裏抱著的是滿瓶的威士忌。
身上酒味兒大的嚇人。
他左邊兒那個乞丐大叔確實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畢竟這麽多空瓶子,送到回收站去,也應該小賺一筆了。
言語右邊兒就是雲舒。
雲舒的眼睛都腫了,抱著腿,眼睛一直沒離開言語、
“把他弄回去,我叫車。”
我說這話,雲舒才敢把臉扭向我這邊兒,可憐巴巴的張開嘴巴就叫了“以淺姐”三個字兒,眼淚吧嗒吧嗒往下砸。
我衝她勉強笑笑。
得虧司機師傅比較好,看我們兩個女人實在沒力氣抬言語,就打了把手。
隻是沒想到,言語死活不讓別人碰他。
還直嚷嚷,“別特麽的碰老子。我要等以淺。等不到以淺來,我哪兒都不去。”
他聲音大,她哭的聲音也大。
一邊抽泣一邊跟我訴苦,“打剛才起就這樣,誰也不讓碰,一直等著你來。”
我看看言語那般模樣,
真的醉成一灘爛泥了。身體特重,嘴巴嘟囔著,手腳都沒了勁兒。
“好好睡吧。”
我的一句話,果然讓言語沒了意識。
任由我們怎麽搬,他都不在動彈。
出租車上,雲舒還在抽泣,甭管我怎麽勸,她一直在委屈。
還斷斷續續的跟我揭露剛才言語的“惡行”
“他說這輩子就算是沒有女的喜歡他,他也不會喜歡我的。,他說他一直把我當妹妹。”
“他說他這輩子最先喜歡的女人就是以淺姐你,他以後不會喜歡別的女人,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喜歡他。他說他要在你身邊兒默默的守護一輩子。”
“他還說?????”雲舒哭的已經說不出話來,還是擦了鼻涕和眼淚,繼續哽咽。
“他還說要不是因為我非要住進他家的話,你也不會走的。”
我就像一個被審判的罪人,站在被告席上,看著別人對我的控告,已經失去為自己辯護的熱情。
我很難想象言語這麽個紳士,這麽個硬漢,他會跟一個女人一樣,抱怨一個嬌小的女生,抱怨人家根本不應該愛他。
我拍拍雲舒的肩膀,“得了,別難受了。那天在餐館看見你衝言語笑得這麽純粹,我就知道你喜歡言語。言語也是個好人,隻是他第一次失戀,根本沒轉過彎兒來,等過段時間就會好一些,相信我。”
雲舒想要的無非也就是這些安慰,給她一些肯定,讓她有勇氣繼續愛下去。
她摟著我的肩膀哭的梨花帶雨,幾乎把我衣服都哭濕了。
我一直輕輕拍她安慰她。
這一路真是長,怎麽都倒不了盡頭。
好不容易到了言語家,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雲舒的精神頭還是繃著。特認真。
司機師傅還是特好心的幫我們把言語抬到沙發上。
就算是沙發也好,隻要是到了自己地盤,一切都好說。
那天晚上怕言語醒過來雲舒一個人控製不住,我就留下來跟雲舒坐在壁爐旁說話。
雲舒本來就是一大大咧咧,特開朗的孩子,那天晚上每一句話都說的特傷情。
不停的跟我道歉。
“對不起以淺姐,我還是沒憋住,跟言語說在醫院見過你,我以為跟他說你已經喜歡我哥了,他就會傷心放棄,我沒想到他會這麽作踐自己。”
我笑笑,沒關係。
我也沒想到,他會陷的這麽深。
我總以為有錢人隻要有錢,沒什麽得不到的,即使失戀,也可以快速找一個補位的。
一切都超出想象、
等到雲舒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她紅著眼圈子看我。
手緊緊包住我手。
顯得特別正式。
“姐。那天在醫院,你走之後,我哥和我爸斷絕了父子關係。”這孩子馬上又要哭出來。
但這個話題確實讓我吃驚。
“為什麽?”
那天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都是出自雲舒之口、
雲舒和方允是親兄妹倆。
生下雲舒來,他們的媽媽就去世了。說是死於疾病。
本來兩個沒媽的孩子就挺傷心的。
他們的爸爸卻狠著心,給自己的孩子們找了後媽,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十歲的後媽。
“從那以後我哥哥就開始出國留學,然後經商。其實外界都說我哥是靠我爸的人脈發家的,隻有我和我爸知道,我哥是特別有天賦的人,很聰明。”
“我爸一直在爭奪什麽商界主席的地位,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父子不和,所以隻要我有哥在的地方,我爸總是高調出現,這讓我哥特別討厭他。”
“其實我爸就是想讓外人誤會他兒子是靠他發家的,讓人家覺得他是個多慈祥的父親,其實他並不是。”
紅腫的眼睛縫裏流出一滴淚。
我就手給她擦掉。
她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繼續把臉埋進腿裏,講他們的過往。
“我哥哥喜歡你,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但是我爸爸不喜歡你。所以那天他在病房裏看到你的時候,特別生氣。雖然他沒表現出來。你走後,他堅決不同意我哥和你交往。但我哥一口咬定你就是他的女人。我爸沒辦法,打他的話,他當時那個狀態說不定就能死掉,隻能一氣之下跟他斷絕關係。”
“我哥受他這麽多年的壓迫其實早就受夠了。就當真跟他斷絕了關係。”
我看雲舒,
話說一家人都這麽放蕩不羈,但這個小丫頭。真的特別好,一點兒有錢人家女兒的架子都沒有。
我拍拍她肩膀,她很順毛的就勢靠著我臂膀,
我們兩個就和相依為命的女人一樣,特淒涼的在這個冷清的家裏坐了一宿。
“這些你哥從來不跟我說。不過我會替你保密的。”
我自嘲的笑笑。
這些年,自己究竟在不甘心什麽,真的不好說。
、是琉染?
有這個原因,
我想最重要的是,許朗沒有把我放在心尖兒上寵,就和寵琉染那樣。
本來隻要兩個女人都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兩敗俱傷。
但即使這樣,也有個勝出的一方。
很顯然,那個勝利的是琉染。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求而不得,抑鬱於胸,時間久了,人就反常了,看什麽都不順眼。
天空泛著魚肚白的時候,我正好往大落地窗方向看。
雲舒已經睡著了。她哭了一宿,緊張了一天,也應該累了。
那碗醒酒湯就擺在桌兒上,還冒著熱氣。
我吩咐保姆等這兩個人睜眼,就然給他們都喝點兒、
我一直沒說,其實雲舒也喝了不少的酒。
一心愛人,自然是愛屋及烏,恨屋及烏、
我回去的時候,方允還沒醒,特別安靜的在沙發上睡著。
長長的睫毛不設防的鋪在臥蠶上。
想起雲舒跟我說的那些,忍不住摸了摸他頭發。
柔軟,毛茸茸的。特別像摸小動物的毛皮。
特舒服。
敲門兒聲響起。
怕吵著方允。我去開了門。
許朗那張臉出現在我視線中的時候,我確實該吃一驚。但我已絕對冷靜的姿態,把握全場。
“有事兒?”
“方允還在?”
我笑笑,“敢情是來約架的。可能你們有錢人的世界裏沒有法律倆字兒,可我這小市民心裏對著兩個字兒的虔誠度就不用提了。所以,隻要我再看到你們倆打架,報警是沒的商量的。”
給他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
他倒是表情很隨意,“當真?”
“自然!”
“既然這樣就好說了。你和方允兩個人還沒結婚的話,就屬於非法同居,作為這家酒店的絕對擁有者。我對法律的虔誠度也不低,自然也喜歡報警。”
這貨當真掏出手機。
我擦。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