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喬安柔大聲問道。
“醫生查房。”外麵有護士的說話聲。
“那我先走了。”木清竹漠然說道,轉過了身。
“希望你說話算話啊。”喬安柔眸子瞪著木清竹的背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木清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莫名的悲憤從心底升起。
此時房門一響,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走了進來,木清竹剛好與他打了個照麵。
隻這麽一眼,她就快速認出了麵前這個年輕的男醫生正是上次她來婦幼保健院時
給她看病的那個主治男婦科醫生。
她心底一驚,臉上掠過絲難堪,慌忙埋頭匆匆走了。
楚方辭的眼光淡然對視了她一眼,眼神本就淡靜幽深,隻在未尾時掠過了絲小小的漣猗,臉上閃過絲微小的訝然,然後很快就平靜無波了。
木清竹剛一走,柳蘭英就急急走了進來,看到楚方辭在,詳細地詢問了喬安柔的身體狀況後,鬆了口氣,心情才算定了下來。
“楚哥,請慢走啊。”喬安柔心情爽快,笑容也分外明媚,說話聲脆生生的。
“剛剛出去的這個女孩是你的朋友嗎?”臨要走出去的楚方辭忽然回頭朝著正在向他笑著的喬安柔隨意地問道。
喬安柔臉上的笑容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然後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楚哥認識她嗎?”
“不認識。”楚方辭笑笑搖搖頭。
“莫不是楚哥看上她了?”喬安柔嫣然問道,“這個可是個標準的美女呢,若楚哥有意思,我倒可以幫你牽線下。”
喬安柔微微吟笑,談吐自若。
楚方辭嘴唇抿了抿,淡淡道:“喬小姐可真會開玩笑。”
說完溫溫吞吞地走了出去。
“安柔,那個賤人對你說了些什麽?”楚方辭剛走,柳蘭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聲來。
“沒什麽,媽,放心,這下我穩操勝劵了。”喬安柔喜滋滋地說道。
“怎麽這麽說?”柳蘭英麵露疑色,不解地地望著她。
喬安柔便眉飛色舞地把剛才與木清竹的對話說了一遍。
柳蘭英聽得更是將信將疑,狐疑地問道:“安柔,你確定她能做到嗎?”
“應該能的。”喬安柔肯定地點頭道:“不管能不能,對我來說都是好事,我沒有損失什麽,還能得到阮氏公館的繼承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再說了,如果這個女人不主動離開,就憑爸爸再怎麽威脅都是沒用的,不會改變阮瀚宇的心的,隻有她配合了,才有可能成功。”
柳蘭英聽到這兒,也是點了點頭,臉上有了喜色,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好起來。
新年快要到了,A城的大街小巷裏喜氣洋洋,各種年前的東西都已經擺出來叫賣了,到處一片祥和歡樂,過年的氣息越來越濃了。
阮氏集團的年前例會與年終總結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阮瀚宇在公司忙碌了幾天後終於可以清閑下來了。
剛滑動了下手機,卻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上麵閃現出‘雲劍風’的名字,眼眸一轉,迅速接通了。
“阮總,經過這段時間的跟蹤,木錦慈案子背後的隱情已經浮出來水麵來了,現在終於發現了一些有用的線索了。”雲劍風在電話那頭沉穩地說道。
“好,你等著,我馬上就過來。”雲劍風的話音剛落,阮瀚宇就立即站了起來,不加思索地說道,說完急匆匆地邁了步子,走到停車場快速發動了車子直朝著公安局飛奔而去。
“阮總,請坐。”雲劍風對著急速趕過來的阮瀚宇客氣地說道。
阮瀚宇一屁股坐下來,馬上問道:“雲隊長,找到確切的證據了嗎?詳細說來聽聽。”
對於阮瀚宇如此迫切的態度,連雲劍風都感到了壓力,要知道這個大少爺平時首尾都是不見人影的,能讓他如此關切的也就隻有這個前妻的案子了。
“阮總,是這樣的,證據暫時還沒有拿到,但是卻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疑點。”雲劍風鄭重開口說道,伸手就拿出了一個筆錄本來,打開,攤在案上,指著其中的一條非常嚴肅地說道:“阮總,您瞧,木錦慈在車禍前曾經在他的任上發生了一筆上達千億的財政支出,可現在這筆巨款卻去向不明,現在帳務上麵的清單都是一些假帳。”
什麽!
阮瀚宇直被這消息震得張大了嘴,腦筋有半天都轉不過彎來,緊盯著雲劍風的眼睛問道:“雲隊長,難道木錦慈會涉及經濟案?這不太可能吧,據我所知,他的官聲一向都是很不錯的。”
“當然,我也是這麽認為,但這筆巨款確實是在他任上的,上麵的假帳日期也在他出車禍前不久,更奇怪的是上麵還有他的親筆簽名,如是是這樣的話那問題就複雜了。”
“你這條線索是從哪裏來的?”阮瀚宇皺眉,並不太相信這事。
“阮總,這是前天審計局查帳時查出來的,這個經濟案影響巨大,幾乎是A市半數經濟收入,卻在木錦慈擔任部長期間莫名蒸發了這筆巨款,現在應該可以肯定的是木錦慈應該知道這筆錢的去向,他的離奇死亡很可能與這筆錢有著很大的關係,據木錦慈單位的人反應,在他死前曾經鬱鬱寡歡,沉默有加。”雲劍風把這幾天調查到情況都跟阮瀚定詳細地說了。
此時阮瀚宇內心的驚訝與震憾程度已經達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如果木錦慈的案子真與這筆巨款有關,那麽很顯然木錦慈是被人故意害死了,至於要害死他的原因或許是為了殺人滅口,又或許是因為他不願意配合別人,嫌他礙眼,總而言之,阮家俊就是恰到好處地被人利用了。
那麽是誰如此了解阮家俊,了解他的心思,而又能這麽恰到好處的利用到他的身上,成功轉移了這一目標呢,甚至還嫁禍到了阮氏集團的頭上來,這也真是太可怕了。
“阮總,放心,現在這筆巨款,是整個A城的稅收收入,相關的人都已經被提出審訊了,饒是背後有再大的陰謀也會被糾出來的,這事恐怕涉及的是當今有頭有臉的人,既然已經驚動了上頭,就不會姑息了,豈稍等等,隻是還沒有這麽快,這事上麵暫時還是秘密進行的,知道的人並不多,包括阮家俊都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呢,暫時還不宜透露出去打草驚蛇。”雲劍風邊安慰著阮瀚宇也邊提醒著。
“這個我懂。”阮瀚宇當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當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哎,真沒想到這個案子竟會如此的複雜,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雲劍風歎息一聲,自嘲的笑笑,饒是他心思再鎮密,過了這麽久也沒有查出阮家俊背後的人,這案中案讓他也很頭疼,眼下年關將近了,隻想早點把這個案子做個了斷,現在看來,恐怕還不是那麽簡單,不過,這個案子已經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了。
“雲隊長,就算是查到了木錦慈案子背後還有真凶,也請你們配合好,此事關係重大,可不能鬆懈。”阮瀚宇放心不下,又連著叮囑道,他的神色非常嚴謹,態度也很謹慎。
“放心。”雲劍風忽然就被他的表情弄得哈哈大笑了起來,遞給他一支煙,“阮總,現在暮廳長也正在打擊莫彪他們一夥,幾相夾擊,這個事件的真相指日可待。”
阮瀚宇微微凝眉,擺了擺手:“謝謝,我已經戒煙了。”
戒煙?雲劍風愣了下,似乎前段時間還看到他吞雲吐霧的,怎麽說戒就戒了?這可需要堅強的毅力啊。
看著雲劍風疑惑的臉色,阮瀚宇嘴角微抿,也懶得解釋。
這次他是痛下決心戒煙了。
上次在洛杉機,他就決定聽木清竹的話戒煙了,隻是因為後來喬安柔懷孕帶來的一係列的煩惱,讓他不期然地想靠煙來解愁,但這次從醫院屁股受傷出來後,他與木清竹的再度恩愛,讓他痛下決心戒煙了。
木清竹不喜歡他身上的煙味,他就想把最美好的東西留給她,討她歡心。
可心中卻更加忐忑了。
正是因為暮辰風在打擊毒梟,這才阻止了他的行動,也就更加擔心莫彪的安危,如果木錦慈的死真與這麽大的巨款有關的話,那背後意欲害死他的人會不會連著把莫彪給滅口了?
這個現在是阮瀚宇最擔心的了。
如果莫彪死了,有可能會有很多真相永遠沉下去了。
這是一次鎮密的安排布局,是個最好的借刀殺人的借口,首先很好的掌握了阮家俊想爬上廳長寶座的心思,利用阮家俊想讓木錦慈第二天到不了競選現場的機會,直接搖控了莫彪,讓他製造了阮家俊設計用車禍撞死木錦慈的現場,而背後又掌握了莫彪的動向,更是巧妙的遮掩了新聞媒體,讓這個事情不了了之了。
阮家俊做賊心虛,意欲遮掩媒體新聞,這也更符合所有人的心思,因此背後的人也借此加了把力,幫助把新聞媒體都給壓了下去。
因此木錦慈的車禍慘案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直到他的插手才使阮家俊暴露出來。
但這個事情還在繼續發展當中,他相信能還木清竹一個公道的。
隻是木錦慈案子裏會不會有讓木清竹無法接受的地方,這真的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如果木錦慈在車禍前真的經手了這個巨額公款案,那很可能,他要麽就是受到了某種程度的威脅而不得不做出了這違心的事又或者是他根本無法躲避,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財政部部長,如果是上頭的命令,恐怕也是無可奈何的了,當然更有一種可能是他不屑做這種違法犯紀的事而被人害死的。
不管是哪種都對木清竹來說是一種殘酷的打擊。
想到這兒心情怎麽也輕鬆不下來,將來他要怎樣讓木清竹接受他爸爸的死因呢。
這個事情的真相大白,雖然阮家俊還是會要受到牽連,但罪行會減輕很多,這於阮家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至少可以保住阮家俊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