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八百兩
I fu le you!
唐才子臉上便秘的表情,彷彿在這樣說,如果他會說英文的話。
來到河畔,自有小船爭先接送。
「一兩銀子。」
待眾人上船后,那撐船的漢子方報出價來。
這點距離,平時五文錢就算多了,不過今晚,可定是拿不下來。
唐傑的目光看向衛言。
而衛言的目光,則看向劉嬋。
劉嬋帶了兩名女護衛上船,此時正目光灼灼地望著河流正中那三艘畫舫,心中幻想在上面發現一個文武雙全的大才子。
「咳咳,一兩銀子。」
眼見那撐船漢子盯著,衛言連忙對著劉嬋咳咳了一聲,出聲提醒道。
劉嬋收回目光,看著他道:「為何不是你出?」
衛言一臉為難道:「我手頭緊。」
這話唐傑就不愛聽了,打抱不平道:「衛老闆,你那酒樓天天生意火爆,銀子嘩嘩往裡流,你會手頭緊?你讓一個女子出錢,太丟人了。」
衛言想了一下,點頭道:「也對,既然有唐兄在,自然不能讓女子出錢。唐兄請吧。」
「……」
唐傑頓時一滯,立刻別過頭,裝作沒聽見。
衛言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劉嬋,道:「嬋姐,最近要買房,手頭緊,所以……」
「買房?」
劉嬋愣了一下,目光忽地看了劉病已身後那名少女一眼,頓時恍然道:「你這是要準備成親了?」
隨即對身後的護衛道:「給錢。」
那名女護衛立刻掏出一兩銀子,給了那撐船漢子。
衛言無語道:「買個房子自己住而已,嬋姐想哪裡去了。現在寄人籬下,住在人家裡,總是不太方便。」
劉嬋「哦」了一聲,想了想,道:「我那府邸倒是沒人住,就我一個,你要是願意,可以搬過去住。」
此話一出,船上眾人皆目光古怪地看著她。
知曉她身份的劉病已,更是驚愕。
一個未出閣的年輕女子,邀請一個陌生男子去府上住,而且那府上還沒有別人,孤男寡女……
這是暗示什麼嗎?
衛言一聽,卻是立刻拒絕道:「你想的美,我要住你府上,估計每天都得給你做飯,你當我傻啊你?」
劉病已:「……」
言哥,你說這話才是真的傻吧你?
劉嬋眉尖一挑,道:「不去拉倒。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就算真的要去,我還不一定同意呢。」
旁邊劉解憂看向她的目光,更加警惕起來。
小船終於靠近了畫舫。
畫舫上的人立刻放下踏板,同時問明身份。
唐傑手中摺扇一開,扇了扇,方傲然道:「潿洲唐傑。」
「唐傑?」
那人仔細想了想,道:「沒聽過。」
唐傑頓時臉色一黑,正要發怒時,突然目光一亮,對著船上一人喊道:「韓少卿!韓兄,快來接我上去!」
那正坐在欄杆邊吃點心的青年,扭頭看了一眼,連忙放下點心,走了過來,喊道:「讓他上來,那是潿洲唐家大少。」
堵在畫舫上的兩名男子,立刻讓開了道路。
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端來了托盤,恭敬地道:「各位客人,一人五兩銀子。」
唐傑率先上去,大袖一揮,沒有理她。
只有非常知名的才子才能帶人免費,他自然不行,而且剛剛人家竟然說沒有聽說過他,他能不尷尬嘛。
劉嬋讓護衛出了錢,帶著眾人上了畫舫。
此時,中間那艘畫舫上聚滿了人,人聲嘈雜,正有人在興奮地叫道:「好詩!好詩!柳兄這首,更勝一籌啊!」
劉嬋目光一閃,快步走了過去,對那唐傑道:「這船上最厲害的幾個才子,一會兒指給我。」
唐傑一愣,目光古怪地看著她,心頭暗暗道:這姑娘可真豪放啊。
衛言帶著劉病已等人,跟在後面。
劉解憂很是興奮,端著免費的糕點,一邊吃,一邊湊過去看熱鬧。
三大青樓麾下都聚集了許多才子,正在拚鬥詩詞。
至於那些才女們,則聚在一邊看熱鬧,點評議論,並未上去參賽。
畢竟這次的活動,是三大青樓主辦,一是為了打響青樓名字,二是為了捧紅各自看好的藝人,女才子們可不適合參賽。
當然,如果有的才女有特殊癖好的話,主辦方自然也不會拒絕。
劉嬋站在欄杆前,目光緊緊盯著那些上台表演的才子們,一個也未落下。
但是等來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望。
不是外形不行,就是才華不行。
雖然她不善詩詞,卻也從小讀書,接觸過許多文人墨客,多少也是知曉一首詩詞的好壞的。
這些才子們作的詩詞,不是平淡如水,就是空有華麗辭藻卻無實質內容,連她趙國府中養著的那些門客都比不上。
「徒有虛名!」
劉嬋嘆了一口氣,心頭很是失望。
想到長公主的吩咐,又是一陣煩惱和焦躁。
唐傑湊過來,指著那名正上台吟詩的青年道:「此人是滄州才子柳奇,在這船上算是最厲害的幾人之一。」
劉嬋立刻振作精神,看著那名青年,豎起了耳朵。
結果依舊是大失所望。
她也知曉即便是最厲害的才子,也不可能每首詩詞都一鳴驚人的,但此人這首詞,實在太普通了一些,而且那長相和動作,太陰柔了,念詞的時候,竟然還翹起了蘭花指。
她若是敢把這人帶到長公主面前,估計長公主直接就拔劍了。
這時,衛言忽然湊過來道:「唐兄,那些才子都可以隨便選擇那三座青樓對嗎?作詩詞的話,需要出題嗎?賞錢到底是多少?」
唐傑扭頭看了他一眼,裝作沒聽見。
此人此話太俗,他不屑回答。
旁邊那名叫韓少卿的以為他是唐傑朋友,聞言笑道:「三座青樓,都可以隨便選擇,看上哪座青樓的姑娘,就選哪座。至於詩詞,今日並未出題,但是既然今晚是三座青樓做東,自然是以他們的青樓和藝人為題比較好。至於賞錢,呵呵,據說第一名是八百兩。」
「八……八百兩?」
衛言一聽,心頭頓時一縮,這可是一間大宅院啊!
他心動了。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首又一首的詩詞。
這些詩詞,可是他當初為了泡愛好文學的妹子,耗死了好多腦細胞才背下來的,如今依舊記憶猶新。
「好詞!好詞!孫兄這首送給聽雪姑娘的點絳唇,該當第一啊!」
有人在驚呼。
「聽雪姑娘,點絳唇?」
衛言心頭一動,看了那邊正在被眾人吹捧的青年一眼,暗暗道:這就第一了?
八百兩啊?
他不敢再猶豫,立刻拉著劉病已向著船尾走去,低聲道:「病已,摸著良心講,言哥對你如何?」
劉病已愣了一下,方苦笑道:「言哥有話就直說,不用這般。只要病已能做到,絕不推辭。」
「好兄弟!」
衛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他走到船尾,道:「你在這裡別動,我去找人要點東西過來。」
這未來的囚徒皇帝肯定會寫字,而且寫的肯定不錯,不當才子可惜了。
在他與劉病已離開之時,劉嬋等人正在專心看吟詩,劉解憂也興緻勃勃地看著,並未察覺。
倒是心情依舊陰霾的劉舞憂,發現了他們的異常,猶豫了一下,悄悄地跟了過來。
衛言很快借來紙筆,攤在船尾的桌子上,把筆遞給了劉病已,快速研墨道:「我念,你來寫。」
劉病已一臉懵,道:「寫什麼?」
衛言抬頭看著他道:「休書。」
「啊???」
劉病已驚呼一聲,瞠目結舌。
衛言翻了個白眼,道:「在這裡,能寫什麼?自然是詩詞了,別廢話,快寫。」
「哦。」
劉病已「哦」了一聲,拿起了筆,方突然醒悟過來,驚喜道:「言哥,你這是要出山了?」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衛言的才華的,西遊記和那些童話故事,可不是普通的人能夠寫出來的。
即便是那些大才子,也絕對沒可能。
所以他對這位言哥的驚世才華,是絕對信服的。
衛言聽了他的話,卻是咧嘴一笑,道:「嗯,要出山了。」
劉病已愣了一下,莫名地感覺言哥這笑有些讓他脊背發涼。
「點絳唇,贈聽雪。」
衛言念道。
不遠處的拐角處,劉舞憂躲在那裡,目光疑惑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