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做戲
他怎麽這麽快就識破她的小把戲？
唐糖坐在治療台上低著頭，懸著的兩隻腳尖碰了碰，慢慢消化她在莫一言麵前沒有秘密這一現實。
“其實……”唐糖試著解釋她為了讓方銳相信她的精神真的出現問題而在手指上做出的犧牲，可抬頭一看到莫一言心疼又責備的目光，低頭手指上又是貼得規規整整的創可貼，她就什麽話都說得心裏沒底了。
方銳和方媽還坐在門外，唐糖有對莫一言做壞事的心，沒有做壞事的膽，警惕地看了眼門口，猶猶豫豫沒有行動。
“門關上了，外麵聽不見。說！”莫一言兩句話就霸氣地打消了她的顧慮。
可唐糖還是不放心，“那他們會不會打開門偷看？”
莫一言拿她沒辦法，也不知道她要跟他說的究竟是有多秘密，隻好去把門反鎖了再回到唐糖麵前，“現在可以給我個解釋了。”
唐糖故作神秘地用沒傷著的手指朝莫一言勾了勾。
莫一言沒做他想，配合地把耳朵伸到唐糖嘴邊。
唐糖狡黠一笑，張嘴就把莫一言的耳垂含在了嘴裏，舌尖輕輕抵著吸一下舔一下，然後鬆開。
莫一言下腹一緊。
唐糖像是討著糖了的孩子笑眯眯的，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舉動對莫一言的影響是多麽直接而又熱烈。
可現在是在治療室，門外還有方銳在等著，他又不能對她做什麽，就算他想她也未必同意，哎，這顆小壞糖！
莫一言目光炙熱，把唐糖的臉都烤紅了，可等了半天，他就隻烤著她沒下文了，這和唐糖的設想有出入啊。
唐糖失望的小眼神沒有逃過莫一言的眼睛，他引著她的手到達他身上不安分的部位，“這麽著急，在這就想勾引我呢？”充斥著渴望的眼神裏蒙著一層笑意。
才不是！她就以為他會親她而已！
唐糖猛地甩開手，都忘了自己的手傷著了。“嘶~”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莫一言退得離她遠一點的地方，收拾著沒必要收拾了的器械，“手這幾天不要沾水，換創可貼的時候還是用碘酒消下毒。”
這就完了？他沒話對她說了？
唐糖悻悻地從治療台上下來，定定地站著看向他，沒往門外走。
“怎麽了？還有哪不舒服嗎？”莫一言問。
這是要趕她走嗎？
說來也奇怪，以前她雖然不抗拒莫一言的親密碰觸，但也不會有所期待，今天她這是怎麽了？
“不能親。”莫一言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前，比等不著吻的唐糖還要委屈，“會咬出印子。”
印子？轟的一下唐糖的腦子裏炸出一堆畫麵。
“我、我出去了。”唐糖頂著張大紅臉就要開門出去。
莫一言卻不放人了，“我後悔了。”低頭就含住了唐糖的唇，像她含他的耳垂一樣。
莫一言克製著力道，淺嚐輒止，“別再傷害自己了。”憐惜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唐糖兩手輕拽著莫一言腰間的衣褶，“不會了，保證。”
莫一言又輕啄了她的唇一下，現在她是他的小甜糖。
待臉上的紅暈散去，唐糖才和莫一言一前一後地出門，神色自然，心跳平穩，讓方銳看不出異常。
不等方銳開口說虛情假意的開場白，莫一言就冷漠地跟方銳甩了一句，“不是要借一步說話嗎？跟我來。”說完就徑自朝前走，他知道方銳一定會乖乖地跟上來。
唐糖也不知道方銳跟方媽說了，方銳跟著莫一言走後，方媽對她異常殷勤，先前因為她的失常害得方銳受傷時的責備嫌棄都消失不見。
為了能借唐糖接近交好莫一言，方銳還真是沒少下功夫！
“想說什麽，說吧。”莫一言把方銳帶到無人的樓道，開門見山。
方銳摸了摸臉上的傷，說話幅度都不敢太大怕牽動傷口，“其實也沒什麽。”
“沒什麽就別說了。”莫一言接得快，分分鍾不想看見方銳。
方銳被噎得無言以對。見莫一言作勢真的要走，方銳連忙放棄那些無謂的客套，直接說道，“唐糖自從她爸媽死後，精神狀況是不是就不太穩定？”
“她不是你的人嗎？怎麽她的精神狀況還要問我？”
方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出差，沒能一直陪在她身邊。我以為她緩過來了，可是……我的臉就是她傷的……”方銳把唐糖拿刀傷人的經過詳細地告訴莫一言聽，“我在想是不是她精神上出現了問題，不過你放心，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愛她的。”
“為什麽跟我說這些？”方銳是知道他喜歡唐糖的，他可不認為方銳大度到會給他和唐糖製造機會。
方銳見莫一言也是個明白人，便也不藏著掖著，“你也看到了唐糖對我的感情，她的心裏始終都隻有我，他爸媽走了以後她更是最為依賴我。”
莫一言嗤之以鼻，不知道方銳哪裏來的自信。
方銳自然是沒機會看到莫一言對他的鄙視，仍絮絮叨叨地說著，“我會帶唐糖去看最好的精神科醫生，她的衣食住行我也會全權負責。隻是如果診斷出她真有什麽異常的話，肯定需要人照顧，而她又離不開我，你也知道，我工作忙也不算太順利，也不知能不能照顧好她。”
莫一言一聲冷哼，他這意思是他工作順利了，就能照顧好她了？為了他的那點利益，他還真是什麽都可以利用。
莫一言裝作沒聽懂，不接話。
方銳鍥而不舍，“最近安華在和半世談項目合作，我正好就是項目負責人，如果談成了，我工作自然進展得順利些，也正好可以好好照顧唐糖。”
方銳的厚顏無恥讓莫一言很是後悔為什麽沒有早一點回來。
“半世的業務我從不過問，也和我沒關係，你找錯人了。”莫一言直接拒絕。
方銳也不惱，或者說是胸有成竹，“那就沒辦法了，也不知道唐糖會不會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又傷害自己，這次是手指，下次呢？”
如果不知道唐糖是做戲，莫一言肯定一拳就往方銳臉上招呼過去，拿唐糖的命作交換，也隻有方銳做得出這種事。
可方銳的無情與貪婪遠還不止如此，“你放心，我不會放任唐糖不管的，隻是凡是都有個萬一，你說呢？再者我也是沒辦法了才向莫醫生尋求幫助，畢竟莫醫生也十分關心唐糖，不是嗎？”方銳意有所指，上次莫一言偷親唐糖的事情他還記得清楚著呢，區區半世集團的而一個項目，在莫一言心裏肯定沒有唐糖重要。
方銳得意於自己的這點小聰明，卻不知莫一言的心裏跟明鏡似的。
“僅此一次！照顧好她！”莫一言故作為難又無奈，說完就不再理會方銳走了。
方銳捂著傷口，心道這一刀沒算白挨。回了治療室門口，唐糖在方媽身邊神情木訥，方銳這才犯了難，唐糖要是還拿著刀自殘，他真的能照顧好她嗎？
唐糖見到方銳走過來立即笑臉相迎，“你回來了？”
方媽見莫一言沒有再來，便皺起了眉頭沒了顧忌，“趕緊帶過去看醫生吧，別整個神經病回去咯。”
方銳立即朝著方媽瞪了一眼，現在他的成敗都得靠著唐糖，可不能亂說話。
唐糖斂下了笑意，拉著方銳的手臂一臉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那樣。我記得我正在切辣椒，才切了一下，然後就看見你臉上都是血，我的手也割開了口子，中間發生了什麽，我都不記得了。”
“不是什麽大傷，沒關係的，我們去看了醫生就沒事了。”方銳安慰是這樣安慰，卻是再不敢讓唐糖碰任何危險物品了，更別說進廚房了，要再拿到一把菜刀還得了。
說著，方銳就帶著唐糖掛了個精神科的號，問診檢查一套做完，結果卻讓方銳意外：唐糖一切機能、精神狀況都正常。
“那她怎麽會出現自殘的行為？”方銳仍心有餘悸。
醫生看著唐糖的心理測評報告也是正常的，“不排除有例外，患者情緒壓抑太久會到達一個臨界點，有一部分人會出現精神方麵的疾病，而有一部分則不會，他們可能通過一次發泄就自然好了，雖然幾率比較低。”
方銳聽得認真，畢竟這也關係到他的生命安全，“那她今後還會不會發作，又會不會從自殘演變成傷害別人以達到發泄的目的？”
醫生也不讓方銳省心，直接回了句，“難說。”
方銳也沒轍，隻能先遵照醫囑讓唐糖先吃點安神益氣的藥，定期來醫院複查進行心理情況跟蹤。
“我不會要住院吧？”唐糖見方銳哭喪著臉從門診室出來，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方銳於心不忍，“不用住院，隻要吃點藥，複查就會好。”他是真的利用了唐糖，卻也是真的想要和唐糖繼續走下去，如果最後的檢查結果唐糖依然一切正常的話。
“那現在我們能回家了嗎？你答應做飯給我吃的，還沒兌現呢。”
方銳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上的紗布，“下次吧。”等下次可以確定你沒病的時候。
唐糖也猜到了他的顧慮，“方銳，我不會再傷害你了。”鄭重其事，卻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