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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將流雲琅琊改裝成了這樣,那麼不如一改到底。現在的格局倒也還能用,但是容易混亂,或者說是如此喧鬧的情景下,容易打擾到對戰者的心神。你既然有那個光幕,不如將真正的戰場挪到五樓這裡,這裡較為寬敞。想要親眼看到兩人對決的,收費千兩,而且不準出聲,否則必然將其趕出去。其次,四樓作為雅間的存在,每一間雅間里都不知一塊小型的光幕,讓他們在雅間里能夠直接地清楚看到光幕內的態勢。這樣的雅間收個三五百兩銀子,也屬正常。再有,二樓和三樓的廂房是和一樓大廳共用一塊巨幕的。只是二樓和三樓的雅間不必擁擠,也沒有惱人的汗臭味和奇怪的味道。這種低端的單間,收個一百兩上下也就足夠了。最後,大廳里的,為了招攬人氣,收些低廉的費用,甚至不收,都已經無所謂了。」
隨著卿雲月將這段話說出來的時候,夜梟看著他的眼神也在她說話的時候晶亮起來。按照她如此的安排,再看看樓下那種幾近癲狂的追逐和人氣,不愁她賺不到銀兩。
而她這一系列的安排,這流雲琅琊的收益,也就早已不僅僅只是日進千兩那麼簡單了。
她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她的頭腦,她的想法,都足夠讓她走在任何地方都衣食無憂。其實放在他面前的那些資料,早已足以證明這一切。
「我們的收費高了起來,那麼我們還要保證的一個就是對戰一定要足夠的精彩。像神月和輕舞這樣的高手,並且願意跟隨你的,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我們可以招賢納士。例如時常開展一些『亡者農藥』競賽,贏的人將獲得一些讓常人眼紅的獎勵。在初期比賽中,你和神月和輕舞幾人能偶爾下場,調劑下平淡枯燥的賽事。到了後期,則將眾人的眼光轉移到比賽中去。這樣才能保證直播室里的長期發展。另外還有一些零碎的事,例如酒樓里的菜品,也可以改成跟『亡者農藥』里相應的名字。」
一番話,讓卿雲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卿雲月雖然是照搬那個世紀的模式,但是其中的信息量,也足夠卿雲修消化好一陣子的了。
她輕輕地抿了唇,等著面前陷入深思中的卿雲修。
卿雲修的智商近妖,這個事實在她見到卿雲修的第一天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在等著,等他將她剛剛說的話吸收掉,然後回過神來。
她相信,這個時間他不會讓她等太久的。
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門,卿雲月應了一聲,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就推門走了進來。卿雲月一眼認出來了,那七個姑娘正是她當初在流雲琅琊剛建立的時候招來的七個青樓女子。
嗯,現在不算青樓女子了。
一群女孩子鶯鶯燕燕地跑了進來。見到卿雲月時,姑娘們都是眼前一亮,紛紛叫著「大掌柜的」就走了過來。
在七個鵪鶉的嘰嘰喳喳地訴說里,卿雲月大致了解了這幾個月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卿雲月走了之後,流雲琅琊曾經一度陷入低迷狀態。後來卿雲修回來之後,將流雲琅琊從酒樓整個兒翻了個樣子,人氣這才高昂起來。
但是也因為卿雲修將重心放在了遊戲和棋盤上,所以她們的發揮能力並不多。甚至說是,卿雲修並沒有給她們發揮的餘地。
卿雲修直接將她們一群人扔在了邊上。雖然說是衣食無憂來著,但是卻也沒有過大的收入。幾人甚至干起了店小二的活計。其實也就是給廂房裡的客人端端水果,人散后掃掃地拖拖地什麼的。
幾人的日子雖說不上凄涼兩個人,但也像無根的野草一樣,無人照管了。
偏偏老鴇還認為流雲琅琊的收入比從前更高,所以對於她們收的銀兩也就更高了一些。這叫她們簡直苦不堪言。
卿雲月一面聽著一面苦笑地看著邊上還在沉思著的卿雲修。對於這七個女子的處理,大概也還太難為他了。畢竟也只是個孩子,對於這方面的事情還懵懂得很。
卿雲月輕咳了兩聲。
這幾個女子倒好安排。往四樓高端閣樓里塞就是。做閣樓里專屬的侍女就行。客人來了看比賽是真,她們就在比賽開始前介紹對局雙方的背景戰績,在比賽時,也可以充當講解的角色。到了比賽末尾,還能概括戰事,讓人回味戰況的盛景。在最後的最後,介紹下一場戰事的時間,吸引顧客再次光臨。
她一個大酒樓,難道還要怕塞不進幾個女子?
服務無止境。既然顧客出了高額的價格,就要以相應的服務來回報客人的付出。
否則,誰還願意來這裡消費?
「沒事,你們很快就會有事做了的。前面就當是休息了一會兒。過些日子可不要跟我叫苦。」卿雲月拍了拍她們的手,安慰道。
七隻鵪鶉聽到卿雲月的安慰,立即喜笑顏開起來。
幾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又陸陸續續地跟卿雲月道別走了。
卿雲月看著她們的樣子,這些日子倒也不是沒什麼收穫。起碼當初這七隻一副縮頭縮腦的鵪鶉樣子不見了。大概是見的人多了,所以也大膽了起來。
「唔……」卿雲修低低地哼了一聲。
卿雲月立即將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
他大概是想明白了!
她料到他是會想清楚想明白的,只是沒想到竟然能這麼快!
「姐……」卿雲修目光朦朧著,呢喃地疑惑地問了一聲。
卿雲月立刻應答,只看到卿雲修的目光從懵懂變成清明,然後對著卿雲月笑了笑道,「姐,你回來真好。」
「你那個李白要是不偷襲我你的塔肯定倒了。」
「切,輸了就是輸了。找那麼多理由沒用。晚點記得去我屋裡拿衣服啊!我攢了一個月的衣服了,就等著今天呢,哈哈!」
「你無恥!」
「成王敗寇,勝者為王哈哈。要說話算話啊。」
神月和輕舞兩個人一路吵吵嚷嚷地走了上來,看來他們兩人的戰鬥也的結束了。樓下儘是為勝利者歡呼的聲音。
「姐,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的勝利再配合些金錢的收益,人氣會不會更加的火爆?」
卿雲修詢問得非常地謹慎,她卻能聽出其中蘊含的意思。
他是想問,順便在流雲琅琊里,開個賭局行不行?
賭博這種事情,卿雲月本來是不太贊成的。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都是因為「賭」這個字。但是時代如此,單單她一家酒樓不開賭坊,對這個世道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甚至於,她當初在幽花深處有人家跟薛青城合夥弄的綵球遊戲,也不比普通的賭場少坑多少。
但是,她卻生氣了。
她自己沾染賭博倒還不覺得怎麼樣,因為她知道她不賭。但是當她聽卿雲修說起來想要在流雲琅琊里加上賭注的時候,雖然明明知道這是為了賺錢,但是她卻一把把邊上的花瓶甩到地上,轉身就走。
卿雲修從來沒有看到她發過這麼大的怒氣,兩步追了上來,連忙說道,「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想這個事情啦。好好地做我的比賽,就很好了。」
卿雲月停住了腳步。
其實她在花瓶碎裂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腦子裡就已經發現了先前的衝動。
她的轉身,她的怒氣,幾乎一氣呵成。
明知道是自己衝動了,卻又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
夜梟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沒有說話,此刻卻幾步搶到前面,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臉僵硬地走上了五樓。
卿雲月看到他冷沉著的臉,知道他現在有些不快了。立即縮了縮腦袋,躲了起來。
對著卿雲修發發脾氣還好,但是對著這尊大神,她可惹不起。
夜梟將她直接抱進了廂房裡,輕輕地放在了床上。「誰允許你動氣的,嗯?」
看著他有些森冷的質問,卿雲月整個人望被子里一縮,躲在被子里嗡嗡地說道:「那個……這個……」
夜梟突然又覺得被子里的人兒有點兒有趣,又有些兒好笑。
輕輕地幫她將被子掀開。看著她可憐巴巴地探出個腦袋來,望著他。心底的深處忽然有些柔軟了起來。
「我該走了。」
「啊?哦。」卿雲月應了一聲,她早就知道他是要走的。北荒還在戰中。他將她送到流雲琅琊來,也是頂了莫大的壓力了吧?
但是他不放心她。
她有些捨不得。其實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是他們兩人之間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對她的照顧,他的體貼,她也不是感受不到。甚至是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夢幻中一樣,到了現在都還飄著的感覺。
可是他要走了。
好像夢就要就此破碎。
她捨不得,卻又不能挽留。
「什麼時候?」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她在儘力地掩飾著她聲音里的失落。
「我會儘快回來的。」他許諾。
這樣的回答,卿雲月知道他的離開幾乎已是迫在眉睫。已經容不下她的任性。
只是眼皮子越來越沉重,這一次醒得太久了,驀然回到溫暖的被子里,她似乎就放下了整付心神。
她閉上了眼,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了那抹冷蕭的身影。
她知道,他走了。
他有他的江山,他的國家。
由不得她的小任性。
他也有他的負擔,他的責任。
她由衷地支持,卻打心底地……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