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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能和美芝在梅子租住的家裏呆了幾天,平時,梅子和林欣上班,她們則在家裏看電視,或者到小區外麵溜達逛街,雖然談不上度日年年,但也不好過,等待的日子總是苦悶的。
這一天,吳能和美芝坐在客廳裏邊看電視邊聊天,“能子,咱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家裏還有一堆的事情呢!今天晚上你再跟梅子好好說說,讓她想辦法這兩天安排好,讓咱先見見孩子呀!”美芝歎道。
“嗯,娘,我知道,其實,我也很急呀!但梅子說,那個周太太這兩天不舒服,等她身體好點,再提這件事會好一些,明知道人家病了,還讓人家把孩子帶到深圳來,不是太奇怪了嗎?”吳能無奈地說道。
“嗯,也是,可娘實在是呆不住呀!我們這兩天繞著這深圳也逛了不少地方了,沒意思啊!整天看電視也厭倦了,娘就想聽聽我們老家的花戲,可是,這裏也沒有呀。”美芝難過地說道。
“嗬嗬,娘,要不我唱給你聽?”吳能笑道:他曾經和肖婉學習了幾天,唱得還有板有眼,至少是讓肖婉當時刮目相看。
這件事美芝也是知道的,但她還真沒有見吳能唱過,不禁笑道:“好呀!兒子,娘還真沒有聽你唱過戲呢!那個老女人為你都自殺了,說明你當時唱得肯定很好,要不能感動她嗎?”
“沒錯,盡管我自己不認為我唱得多好,但肖婉大姐當時是認準了我可以繼承她衣缽的徒弟,唉,沒想到她愛我愛的那麽深,是我害死了她。”吳能想到肖婉的時候,心裏還是會很痛的,那麽單純美麗的女人,為了他的一次失約而死了太可惜了。
“兒子,你不要自責了,跟你沒關係的,她是自殺的,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要不,我們說點別的,你別唱了。”美芝生怕勾起吳能痛苦的回憶。
“沒事,娘,我唱給你聽吧!自從肖婉大姐死了以後,我還真的再沒有唱過她教我的戲了,因為我不想唱,一唱就內疚,但今天我就想唱給您聽,也算是我對肖婉大姐的一種追憶吧!”吳能說道。
“嗬嗬,行,我兒子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唱吧!娘可喜歡聽咱們老家的花戲了,估計你比小劇團的人唱的還好呢。”美芝笑道。
“那肯定沒有,我才學了幾天呀!娘,我可要唱了,你別笑話我哈。”說著,吳能站了起來,站在了美芝的麵前,雙手還有些不知所措,把美芝給逗笑了。
“娘,我不是專業演員,您別笑呀!你一笑,我就沒法唱了。”吳能羞澀地笑道。
於是,美芝屏住了嘴,收起了笑容,等待著吳能開腔,吳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回憶了一下當初跟肖婉學戲的情形,腦子裏很快浮現出了肖婉領著他在那高山之巔扮演範喜良,肖婉扮演孟薑女的情形,這一幕出現了,他馬上就進入了角色之中,似乎肖婉就在眼前與他對唱。
尤其是肖婉那句,此生必定為你生,為你死,為你癡,為你狂,為你轟轟烈烈夢一場,為你蕩氣回腸情兩廂。
這個畫麵一出現在腦海裏,吳能就覺得鼻子一酸,開腔深情唱了起來。
吳能是個非常感性的人,感情豐富,進入角色快,很快就將自己完全融入了範喜良這個角色當中,他深情的表情,哀怨的唱腔,令美芝十分驚愕,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婿,沒有讀過幾天的書,卻能夠將她們當地人都喜歡的孟薑女哭長城演繹的如此深刻,自己的女婿不愧是個奇才。
唱到動情處,吳能這個大男人竟然也淚水連連,悲悲切切,美芝並不知道,吳能的腦海裏滿是肖婉的影子,當初,他甚至回憶起了他與肖婉在破廟裏,在河水中的一幕幕激情時刻。
越想越難過,越悲傷,就越想唱下去,長期以來壓抑在內心的那份自責和悲傷頃刻間如洪水爆發,在這現代化的公寓裏真切地演繹著,直把美芝看得不住地擦拭眼角的淚水。
“好好,好,兒子,唱得好!唱得真精彩。”美芝忍不住鼓起了掌。
她這一鼓掌,吳能終於從戲裏回到了戲外,一看他娘美芝滿含熱淚地給他鼓掌,他的淚水再度湧出眼眶,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笑道:“娘,不好意思,我可能太投入了,不知道唱得到底怎麽樣,很久沒有唱,可是,一想起來,憋都憋不住。”
“兒子,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娘猜你肯定在想那個叫肖婉的女人吧?你們之間畢竟有那麽一段故事,想念她也是正常的。”美芝說道。
美芝的話剛說完,吳能的大哥大響了,他忙掏出大哥大一看,是梅子打過來的,忙按鍵應道,“老婆,是不是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