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家
銀蝶瞬間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口中呢喃著一個名字：“盤古。”
看著透過窗戶，照進屋子的微光，銀蝶有些無力的倒在床上，抹了一把臉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淚水。
她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夢境，可是那夢太過於真實，就好像是烙印在靈魂中的印記。
銀蝶伸手打開窗子，感受著淩冽的寒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許。
不管如何，自己現在是在紅樓的世界中，至於那個讓自己感同身受猶如親曆的夢，究竟為什麽會出現，銀蝶雖有猜測卻也無法證實。作為一個人，終究還是要先過好眼前的生活的。
定了定心神銀蝶覺得，自己在夢中看到的東西，應該與自身修煉有關。她剛剛突破後第一次陷入沉睡，就看見了這些東西，或許以後修煉到更高的境界，就可以看見更多。
或許，看的更多些，也就能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看見這些。就能知道這究竟是銀蝶這具肉身的烙印，還是靈魂中深埋的記憶。
眼看著快要到尤氏起身的時辰了，銀蝶去灶上打了盆熱水，將身上的汗水擦了擦，然後又換了件衣裳，這才去了主屋。
尤氏也是正好起身，見到銀蝶過來，隻是如往常一樣，讓她服侍著梳洗了。
待到擺好飯時，尤氏就讓炒豆兒回去休息，自己和銀蝶一起用飯。
“銀蝶，昨兒個西府又傳了消息來，王夫人的妹妹，就是嫁到薛家的那位，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要進京來了。”
銀蝶拿著勺子的手微微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西府那邊倒是又要熱鬧一陣了。”
尤氏微微頷首，然後又接著說道：“我想著，等到薛家太太來了後，倒是可以邀西府的主子們過來一起聚聚，人多也熱鬧些。”
銀蝶想了想，似乎寶黛釵相會之後，尤氏確實辦了個賞梅宴。宴會前後，似乎還發生了不少劇情呢。隻是，沒想到薛寶釵還沒進京，尤氏便有了這個想法。
下午，銀蝶回到自己的屋子，將自己存的銀錢都拿出來整理了一番。
這幾個月的月例，朱二娘進府時給的私房，再加上主子們賞的銀子，林林總總的竟是有了十二兩。
想到上一次出府，原本想要好好打探一番外麵的情況，沒想到遇到柳湘蓮的糾纏，隻能匆匆回府。現在有了空閑的時間，銀蝶就忍不住想要再出去轉轉。
想到就做，銀蝶將銀子放回櫃子，想了想還是撿出十兩，又包了兩件尤氏給的，顏色有些老氣的舊衣服，便向著角門走去。
之前銀蝶沒有尤氏的吩咐，自然是不敢私自出寧國府的。不過現在的尤氏已經將身契還給了自己，銀蝶也就沒什麽顧忌了。
走到角門，守門的婆子並不在這裏，想來是大中午的都去歇著了。
銀蝶搖了搖頭，對於賈府這些奴才擅離職守的現象，她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出了角門，銀蝶走到寧榮街的後街，很快就到了自家的那個小院子。
正在院中繡著花的朱二娘見到銀蝶突然回來，眼中頓時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訝，以及一抹微微的惶恐。
“蝶丫頭，你，你這怎麽回來了？還背著包袱，難不成是被趕回來了？”
銀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這麽淡定從容，光彩照人的回來，再加上包袱裏裝著主子賞的衣服，以及這幾個月攢下的大部分銀錢。明明算得上是衣錦還鄉好吧。
“娘，沒有。我隻是趁著空閑時間，回來看看您。”
銀蝶說著，拉著朱二娘進了屋子，然後將自己懷中的包裹打開。將其中料子輕軟的衣裳，還有那幾錠銀子露出來。
朱二娘這時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女兒，隻見她比半年前長高了不少，五官長開了些，整個人顯得更加水靈了，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這孩子，突然不聲不響的跑回來，真是嚇死娘了。”
銀蝶笑了笑：“是，都是我不好，這不是正好得了空兒才出來的。一會我還得接著回府伺候著呢。”
朱二娘忍不住皺了皺眉：“難不成你是自己跑出來的？”
銀蝶剛準備答應，突然想到朱二娘對於進賈府為奴的態度，還是說道：“奶奶差我去西府看看表姑娘，我這不是看完林姑娘，順便過來看看娘嘛。至於奶奶哪裏有炒豆兒，我倒是也不急著回去。”
朱二娘雖然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不過聽了銀蝶的話，還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哪有你這般想的，你還是趕快回去，免得讓那個炒豆兒得了主子的歡心，以後還有你的好？”
銀蝶看見朱二娘這樣的態度，還是沒有將自己奴籍已消的事情說出來。或許，在朱二娘看來，能做賈府的奴才，是要比做平頭百姓要好的吧。
“娘，您就放心吧。我在奶奶那裏可的臉了。你看，這都是奶奶賞的。”
朱二娘看了看那衣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到了那些銀子，又是驚訝又有些擔憂的看向銀蝶：“蝶兒，這十兩銀子都是奶奶賞的？”
銀蝶搖了搖頭：“奶奶經常帶我去西府，不光有奶奶賞的，還有榮國府那邊主子給的。娘，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讓您先存著，若是街麵上有不錯的鋪子，宅子不如就買下來。”
朱二娘連連搖頭：“買什麽鋪子宅子？我就你一個女兒，以後你嫁人了，或者被主子配給管事小廝，這些娘可都要給你當嫁妝的。”
銀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朱二娘對她女兒是真的好。
“娘，您想啊。要是買了鋪子，就算不自己經營，隻要租出去每年就能收租子。等到需要用銀錢的時候，再將鋪子賣了，那收到的租子是不是就是賺的錢了？宅子，也是這樣。”
朱二娘卻是搖了搖頭：“蝶兒，你不知道，那便宜的鋪子都是租不出去的，買了反而還要搭上些維護清掃的銀錢。貴的地方，小小的一間鋪麵都能賣上百兩銀子，這點哪裏夠呢？再說了，你能短短半年攢下十兩銀子，隻要好好伺候主子想來賞賜不會太少。娘再加把勁多賣些繡品，以後你的嫁妝必定不會薄了，再加上你這越發水靈的模樣。就算嫁個大管事，也是配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