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出了寫字樓,劉夏和張昀星什麽也沒說,直接打車往家回。
一路上,劉夏什麽也沒問,張昀星的表情,和他握的她生疼的手已經說明了太多,林建業和張路阿姨的死一定有莫大的關係!
沉默著到了家,張昀星看到掛在牆上張路的照片時,終於忍不住了,眼眶紅的嚇人,嘴唇咬的發白,劉夏看他這麽著就要把嘴唇咬破,忙嚷道:“昀星,你快鬆快手,我手快斷了!”
張昀星愣了愣,慢慢鬆開手,視線轉到劉夏的手上,劉夏的手都快沒直覺了,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揉著,張昀星木然的眼神這才轉了轉,輕輕拉過劉夏的手,幫她揉著。劉夏悄悄送個了口氣,輕聲問道:“事情是怎麽樣的?”
張昀星的聲音木然冷漠:“林保國許諾給林建業一成惠之園公司的股份,讓他好好教訓教訓,我,我,我媽媽,不讓她把采訪到的內容報道出去,林建業先是恐嚇,可媽媽並不理會,後來林建業就想讓媽媽知道知道厲害,就讓胡二壯給媽媽,媽媽一個教訓!”
“你的意思是林保國指使林建業,林建業雇傭胡二壯害死了你媽媽?”
“還不清楚,”
“什麽意思?”
“林建業並沒想要殺人,他是讓胡二壯教訓一下,最後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並不知道!”
“啊?那到底是誰幹的啊?”
“不管中間有誰插了手,林建業逃脫不了幹係!”
“嗯!”劉夏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些人為了自己的私利,把人命當成什麽了?就因為張路阿姨挖出了他們的黑幕,就要用這樣的手段對待她,憤怒和震驚讓劉夏腦子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拿出手機就要報警,被張昀星奪了過去。
劉夏愣愣的看著張昀星,不解他的行為,張昀星緊皺著眉頭說:“姐,不能報警,我們沒有證據,而且——”張昀星不知道該怎麽說,今天林建業對他們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如果此時他們再去報警,那麽劉夏會不會也要陷入危險之中?媽媽已經不在了,劉夏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讓劉夏有絲毫的危險,這件事情他一定要查的輕輕楚楚,萬無一失才能出手。
“而且什麽?”劉夏追問到,張昀星有些無奈的說:“林建業已經疏通了交警隊,媽媽的手機資料都隨著車銷毀了,事故被定性為意外,我們現在報警,警察會認為我們是沒事找事,不會把我們說的話當真的!”
“那可怎麽辦?事情的真相我們大概也知道了,可那些人都還逍遙法外,王叔叔還不知道處於什麽危險的境地,對了,你看沒看出來,林建業知不知道王叔叔在哪兒?”
“林建業應該不知道,林保國也不會都讓他一個人去做,我想我們還是得見見林保國,我得親眼看看他!”
“林保國現在都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那麽多記者都在找他都找不到,我們去哪兒找他?”
“我知道很難找,但是想辦法總能找的到,十天找不到我就找一百天,總能找到他!”
“好,我們一起找!”劉夏看著張昀星認真的說到,他們隻要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會找到林保國,查明一切的真相,給張路阿姨報仇。張昀星看著劉夏,心裏的大洞好似沒那麽疼了,暖暖的微微泛著甜,心裏輕輕喊著一個名字:劉夏啊,劉夏!這個名字隨著那個大洞好像被刻在心裏刻在骨頭裏刻在血液中。
張昀星過了一會兒,情緒平靜下來,想了想說:“我們先去趟醫院吧,我估計林建業很快也會找到醫院去的;”就算林建業現在還不知道胡二壯在哪個醫院,可靠他的關係網大概很快就會知道,知道了,他會不會有所行動?如果他真的有所行動,那會不會就能成為證據呢?
聽張昀星這麽一說,劉夏立刻想通了,要是林建業真的出手,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兩人心照不宣,立刻起身,去醫院。
醫院裏,胡二壯依舊人事不知的躺在重症病房中,劉夏和張昀星剛到,護士就笑著說:“又過來了啊,昨天不是剛過來過嗎?”
劉夏說:“昨天聽說他之前醒過,今天他醒過沒?”
護士笑著說:“還真醒過呢,早上睜眼了,我給他擦胳膊的時候還動彈一下來著,不過沒幾分鍾就又不動了,醫生說上高壓氧艙會有效果,你們要不要試試?”
劉夏忙問:“醫生在嗎?”
“在呢,”
“那我們過去問問醫生!”
劉夏和張昀星找到了主治醫生,主治醫生說:“病人腦中的淤血塊已經消除,至今不能蘇醒是因為腦部受到了損傷,現在病人的意識正在恢複中,用高壓氧艙治療能夠促進腦神經組織的修複,幫助他盡快恢複意識,你們是怎麽考慮的?”
“大概需要做多久就會有效果了?”
“這個因人而異,但一般做3-4個療程才能有明顯的好轉,你們看呢?”
劉夏看了看張昀星,張昀星輕輕點了點頭,劉夏問醫生:“高壓氧艙怎麽收費呢?”
“我可以幫你們申請一下,盡量做集體艙,這樣費用低一些,一般一次是五十元,我想辦法爭取到三十五元一次吧!”醫生也知道劉夏張昀星和胡二壯的關係,尤其是在病人家屬是那種情形下,這兩個孩子的表現就尤為不易,簡直就是以德報怨,大家都是人,心也都是熱的,能幫的他也就盡量幫忙了。
劉夏忙說:“那就用吧,謝謝醫生了!”
“不用謝,你們都開學了吧,先好好上學,醫院這邊一有消息我就給你們打電話了!”
“好的,謝謝!”
劉夏和張昀星告別主治醫生,坐在重症監護室外等了一會兒,到了探視時間,兩人進去走到胡二壯的病床前,看著這個躺在這裏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從事發昏迷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全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的胡二壯,已經不複最開始的強壯,人消瘦了不少,小腿肌肉也有些萎縮。劉夏最開始是怨恨他的,也很怕他,畢竟隻要看見他,就能想到當時發生在眼前的那一幕是多麽的慘烈!她為此又遭受了多少的痛苦,整晚整晚徹夜難眠的滋味隻有嚐過的人才知道有多難受。
可這麽些天,看著這個人就這麽躺在這張床上,一動不動,身上插著那麽多的管子,生命體征隻能從儀器上微弱的跳動感受到,如果他們就此放手不管,等著他的隻有死!劉夏看著這樣的胡二壯,心裏的怨恨一點點的少了,胡二壯大概什麽也不懂,他隻知道有人讓他去做,他就去做,他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那些利用他什麽都不懂得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才是真正應該被怨恨的人。
張昀星不似劉夏神情那麽複雜,他麵容很平靜的看了看胡二壯,什麽也沒說,胡二壯對張昀星來說,什麽也不是,盡管是他親手送走了媽媽,可比他更可恨的是幕後的黑手,張昀星一直就堅信張路的死亡不是一個意外,所以對造成這個事故的人——胡二壯,張昀星一直非常冷漠,在他心裏胡二壯不過是個有用的棋子,所以他才願意花錢花時間把他弄醒,至於醒來之後,要怎麽辦,張昀星從未想過。而現在胡二壯更將成為一個突破口,如果林建業有所行動,那麽事情就會變得簡單,隻要他們盯好胡二壯,一旦林建業那裏做出些什麽,他們就能理所當然的報警,警方力量介入後,事情就會變得好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