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良遇上刁蠻
見月晚搖頭,輕盈繼續說道:“太子大婚三日之時,皇帝即將要給大皇子賜婚,可大皇子,水寒星竟然,竟然當場就拒婚,並發誓,如果皇上一意孤行,他寧可一死!”輕盈的明眸中隱隱含著淚光。定定的看著月晚,不知道這個女子有何過人之處?竟然,竟然讓那個淡如白菊的男人如此情深。
月晚怔怔的呆立當地,指尖鬆開,愣愣的往後倒退了幾步,水眸中湧出閃閃痛楚和淚光,星哥哥,星哥哥,你,你何必如此?晚兒,晚兒不值得你如此!
“而皇帝,氣得吐血重病,即便如此,水寒星還長跪在寢殿外,讓皇帝收回成命。誰料想,皇帝駕崩!新皇憤怒,命大皇子軟禁仁德王府,不得出府門!”輕盈一字一頓,痛心疾首。
“皇帝駕崩,太子震怒,他被軟禁……”月晚頭嗡嗡作響,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聽些什麽?更不知道輕盈都發泄些什麽怒火。隻是呆呆的愣怔著,腦中回響著幾句話,茫茫然,心若悲噬。
待她醒轉過來,猛抬頭,輕盈已早已離去。隻留下殘留在桌上的殘茶,還有揉在一起的挽紗,刺痛著月晚的眼眸,顯示著剛剛的一切,還有回響在自己耳畔的聲音都不是夢境。
月晚深色的眸子輕輕一眨,一串淚珠落了下來,吸了吸鼻子,站起來,往碧月居而去。
本以為那日之後,一切已經表明了心跡,而自己與他之間已經畫上了一個句號,可不曾想,他卻如此的破釜沉舟,獨自承擔著如此沉重的擔子。
想到第一次相見,漫天花海的櫻花林中,他淡然看著自己,寵溺的微笑著,喊著自己小丫頭,而皇宮之中,又將自己從哪個冰山男手下救出,茶館中,他淡然的眼神背後濃重的傷懷,還有姐姐大婚之日,他焦急的伸出手,想要幫自己撿起玉簪,可五指一根根合攏……
月晚隻感到呼吸一滯,胸中湧起的千層浪濤席卷而來,她急急的往碧月居而去。她要去見他,她不能,不能讓他獨自承受著軟禁的寂寞與煎熬!
匆匆梳洗完畢,剛要出門,柳媽就趕過來攔住。
“二小姐,你這是要往哪兒去哇?這眼看著就要正午了,老爺也要回來,你還要陪著老爺夫人用午飯呢?”她將手裏洗幹淨的衣服放下,轉身提醒道。
“柳媽,我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你去告訴爹爹和娘親,我回來陪著他們用晚飯。”說罷,輕輕提起長長的紗裙,踏過門檻,就往外走。
“哎喲,我說二小姐。你這樣老爺夫人會傷心的!你想啊,這老爺夫人剛剛將大小姐嫁出去,雖然是嫁進了宮裏,如今又做了皇後,可是畢竟養了那麽多年的女兒離開自己,心裏不定怎麽空落落呢?如果你再不近身前,他們不定該多傷心呢?”
柳媽絮絮叨叨的跟在身後,月晚一聽,身形一頓,臉色稍稍混合下來,抬頭看了看太陽,刺眼的大火球此時已爬上頭頂,眼看著已經正午,心思轉動,不如用完午飯在去也好!
“唉,二小姐啊,都說養兒防老,雖然你不是老爺夫人親生,可是卻勝似親生,二小姐要知恩圖報,才不枉為人兒女哇!”柳媽一看月晚的臉色有了稍許鬆動,趕緊湊了湊,說道。
“柳媽,我明白。我這就回去,待會兒陪著爹娘用午餐,是我疏忽了這些。”月晚低頭微微歎了口氣,又有些不耐的看了眼柳媽。看來自己真要讓娘親給自己挑選一個合適的丫頭了。
陪著丞相夫婦用完午餐,又閑聊了一會兒,看到爹娘困倦襲來,月晚才不慌不忙的告辭出來。之後直奔大門口。
讓管家給自己備下馬車後,急匆匆往仁德王府而去。
已近八月的午後,悶熱的空氣裏透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月晚坐在馬車裏,汗珠不斷的往下滴著,揮了揮手中的錦帕,掀起車簾子往外悄悄,催著車夫,“車夫,你快些,再快些。”
到了王府,管家匆匆通報之後,為難的看著月晚,“月小姐,您看,皇上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而,而王爺也不想見小姐您!”管家的頭低了低,身子也矮了下去。
至於王爺因什麽被軟禁,府裏別人不知,他是知道的,更知道眼前的這個一臉焦急的小姐正是王爺心心念念想著的人,可是……唉,王爺說不見。
“管家,我告訴你!今天你是讓我進,我也得進,不讓我進,我還是得進!”說罷,月晚眉頭一擰,抬頭挺胸,提裙,往府裏闖去。
管家緊跟在後麵喚道:“小姐,小姐……”嘿嘿一笑,王爺啊,不是我放月小姐進去的,是她硬要闖的。嘿嘿,看來自己今日可是睡個安穩的午覺嘍。
月晚進了王府,才發現自己根本是蒼蠅一頭紮進了蜜糖裏,走哪兒哪兒生,偌大的王府,自己根本不知道水寒星在什麽地方住著,更不明白這個王府到底有多大,有多深。
“哎,你過來。”遠遠看見一個小丫頭提著一桶水,吃力的走走停停,一桶的水不時的因為力道的不均而濺出來,灑在她的褲腿上。
月晚衝著她招了招手。小丫頭四周看了看,確定月晚叫的就是自己,才指著自己,疑惑的看著月晚,奇怪之前怎麽沒見過這麽一個年輕的姑娘啊,是那個院落的掌權姑娘呢?
忙不迭的跑了過來,嘿嘿一笑,清秀的臉一紅,小聲問道:“姑娘,您叫我?”
“對,叫的就是你。告訴我,王爺住在哪兒?”月晚一看,這麽一個幼稚的丫頭,此時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圓嘟嘟的。聲音就柔了下來。
“你找王爺?”沒想到小丫頭並沒有直接回答自己,而是眼珠轉了轉,扔下一句:“原來你不是府裏的姑娘啊,切,浪費我的時間,找王爺,自己找去!”轉身揚長而去。
“哎,你給我站住,你是王府的丫頭,你就了不起啊!竟然對我這個丞相府的小姐如此態度,真是膽大妄為!”月晚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問路,竟然遇到如此不可理喻的人,真是欺人太甚!
“我說,你是丞相府的小姐你就了不起啊!我,哼,我還是王府的王妃呢。”誰料小丫頭猛然回頭,叉著腰瞪著一雙銀鈴一樣的眸子凶狠的注視著月晚。大言不慚。
月晚徹底的黑線,這個丫頭說什麽?說自己是王府的王妃?啊啊啊,真是的,真是白日裏做夢,撞鬼了。這個王府到底是何等幽深之地?竟然有,有這麽膽大妄為而自封王妃的丫頭?
“你這個丫頭,好沒臉皮,你看看你,哪兒點兒像是王妃了?真是恬不知恥!”月晚往前走了幾步,冷冷一笑,鼻翼間滿是不平和氣惱。
“我沒臉皮,我就是沒臉皮,我不像王妃,那你告訴我,王妃什麽樣?像你一樣,哼。如果我是白日做夢,那麽你就是白日站著做夢。隻做美夢。”小丫頭嬉皮笑臉,不緊不慢的指著月晚挑刺兒。
“你這個丫頭……”
“晚兒——”月晚聲音倏然頓住,整個人都僵立在地,驟然緊緊繃著的身子,一動不動。再次聽到他的聲音,竟是如此的悅耳,仿佛渴念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