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信裏的秘密

  水寒江身子一震,眸色不禁就冷厲了起來,怎麽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自盡了呢?


  一看一身淩亂,慌不擇路的跑了過來的小丫頭,怒聲喝道:“慌什麽慌?不就是死個人嗎?沒見過死人是不是?”


  一嗓子就將這個小丫頭嚇得跪坐在地上,不住的顫抖著,語無倫次的請罪:“是是,小王爺,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低頭看了看月晚,既然已經做戲,不如就做到底。腳下生風的迅速回到了江水閣,將月晚安置好,自己就要回到前院去。


  “江兒。”月晚低聲喚住他,掙紮著就要起來。


  “哎,你躺著吧,晚兒。身上這麽重的傷,還是好好躺著吧,否則傷口掙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痊愈了,至於其他的,就放心交給我吧。”水寒江低頭將被角重新給掖了掖,保證道。


  月晚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閉了閉眼,點了點頭,有些事兒,自己不在場也許更好吧,免得那些人又口出汙穢之語,自己聽著也是難受。


  水寒星迅速的回到王府,帶著凝兒就回來了,凝兒一聽說月晚回來,就哇哇大叫著衝了進去。


  可水寒星沒進去,立在江水閣的外麵,一直等著水寒江出來,才抬眸說道:“江兒,關於泰王府的一切,本王無法插手此事,一切就全靠你了,隻是無論怎麽處理,都不要將矛頭引到晚兒身上,否則的話,以後晚兒在王府裏,將會更加難做人。”


  水寒江點了點頭,注視著水寒星,這個可以和自己成為情敵的男人,在晚兒為難之時,卻是最肯出手相救的,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如今已經見不到晚兒了,感激的走過去,抬手,按在水寒星的肩膀上,微微用力,點了點頭。


  “星哥哥,你先進去安慰一下晚兒吧,恐怕這個時候也隻有你陪著她,才能夠緩解她的驚恐與不安了,還有,我擔心這個府裏的人還會趁亂對她不利,幫我守著她,等我將所有的閑雜人等驅逐了幹淨,就平安了。”


  美豔如斯的桃花眼中閃射著堅定與鎮靜,水寒星一愣,中毒自後的水寒江,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處世更加的穩健而成熟,還是之前就如此,隻是自己看錯了他。


  點了點頭。二人會心一笑,水寒江轉身往前院走去。等待他的將是一場換血的大清洗。


  江水閣裏,凝兒直接就撲向了月晚,淚流滿麵的直接就將臉貼在了月晚的臉上。


  “嗚嗚……小姐啊,……嗚嗚,您終於回來了啊,凝兒……凝兒以為……凝兒以為……再也見不到您啦,我去……我去天牢找你,可人家不讓我進去,我去了好多次的啊,嗚嗚……小姐啊,小姐啊,凝兒好擔心你啊。”


  月晚剛要掙紮著起來,就被凝兒連帶著被子給抱了起來,疼得月晚一陣陣的齜牙咧嘴,冷汗都下來了,這麽一動,恐怕,恐怕自己身上的傷口,剛剛結痂的,又要重新裂開了。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凝兒發現了月晚的異常,驚慌的不停的撫摸著月晚的小臉,焦急的找來找去,突然發現月暗耳根下的一道傷痕,禁不住大怒,破口就罵了起來,“小姐啊,那個該殺千刀的,竟然,竟然打了小姐,不行,我,我找他去,我找他,非得將他給千刀萬剮了不成,小姐,小姐,您等著。”


  說罷,轉身就在屋裏搜尋著,忙亂的樣子讓人十分的擔心。


  月晚禁不住擰緊了眉頭,用胳膊支起身子,低低喝道:“凝兒,你,你讓我消停會兒好不好?我……”剛剛坐起來,誰知又觸到了後背剛剛扯開的傷痕,忍不住的嘶嘶低聲歎息起來。


  “小姐,小姐,你,你……”凝兒不由分說,撲過來就拉起了月暗後背的衣服,一看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哇哇哇……小姐啊,小姐啊,您,您怎麽?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啊,啊啊啊……嗚嗚……”哭聲震天,淚如大雨滂沱。月晚趕緊捂住她的嘴焦急道:“凝兒,你幹什麽你?難道你非要讓人認為江水閣在哭喪麽?怎麽這麽不淡定?惹哭了小姐我,難道你就開心了不成啊?”


  可水寒星在外麵一聽裏麵震天的哭聲,就忍不住衝了進來。進的門來,就連聲驚問道:“晚兒,晚兒,你沒事兒吧?”


  尷尬的抬起頭,雙眸還含著剛剛被惹出來的淚水,驚詫的半張著嘴,一時之間愣怔在那兒。


  剛入牢房時候的,心裏的決心,想要和他比翼雙飛,可現在,現在她無法回答他,更怕見到他。


  凝兒一看兩人的臉色和神情,趕緊擦幹了眼淚,眼神閃爍著胡亂撲騰著,倉皇說道:“那個小姐,王爺,凝兒,凝兒去看看心雨心蓮去,我聽王爺說心雨和心蓮被呂側妃給關了起來,我,我去將她們給救出來。說不定,說不定她們一感激,就,就以身相許了呢。”


  說完,臉色緋紅,怎麽了啊,其實她是想告訴小姐,王爺對您一往情深,您,您一定要以身相許啊。


  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低著頭,匆匆的逃出了江水閣。回頭看了一眼,小姐啊,王爺是個好王爺啊,錯過了,以後您會後悔的。


  屋內,聽著凝兒的話,月晚何嚐不明白她的用意,可是她隻有故意裝著糊塗,將緋紅的臉色掩進亂發裏,轉臉低低說道:“坐吧。”


  水寒星看著她撲朔迷離的神情,心裏已是明白了幾分,可他不甘心。


  “晚兒,那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突然發問,他不準備給月暗任何推脫的機會。


  “啊?”驀然一驚之下,月晚不由的抬起了驚慌失措的眸子,驚詫不已的看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有趕緊低下頭,小手緊緊的扯著身上的棉被,撕扯著,默然不語。


  “我是說,讓你跟著我一起走的事情,我們離開京城,行不行?如果你同意的話,等你的傷稍稍好一些,我們就走。”水寒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月晚的床邊走了幾步,其實他想要告訴月晚,如果你同意,我們現在就走,我有辦法帶你出王府,可是他知道晚兒身上的傷有多重,長途的奔走對她更是一種磨難。


  “我……”月晚猶豫著,她想說同意的,可她不能,如今她什麽都沒有,隻能報仇,她想起他曾經帶給自己的痛苦,想起自己的一切都因為他而發生了變化,憑什麽,憑什麽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對任何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做出如此的事情,還理直氣壯,一腳給踹走?


  看她猶豫著,水寒星星眸中包涵著失望的哀傷。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你……”月晚抬頭,一種即將要失去他的痛苦,讓她無法呼吸,她不能,她不能啊……


  “星哥哥。”終於,她喊了出來,叫住了他。


  水寒星一震,一種狂喜迅速的彌漫在心頭,如漲起來的潮水,漫濕了他的星眸,猛地轉身,激動不已的過來,一把就抓住了月晚的胳膊,又突然意識到什麽,趕緊鬆開,張著十指,不敢相信的說道:“晚兒,晚兒,你,你,你是答應我了對不對,對不對?你改變主意了,是不是?”


  月晚隨著他眸光的潮濕而落下淚來,使勁兒的點了點頭,泣不成聲的大聲說道:“星哥哥,星哥哥,我,晚兒答應了,晚兒答應了。晚兒不想再掙紮了,不想了。”


  輕輕的一把將她抱進懷裏,幸福迅速的占據著水寒星的心胸,抱著她,此刻竟然覺得天地都失色,冬日也是春意盎然。


  江水閣內其樂融融,風光旖旎。


  泰王府的前院,所有的仆人丫鬟都分列站在大院子裏。黑壓壓竟然連成一片。


  水寒江立在中廳前的台階之上,一張臉黑得幾乎能夠賽過關公,背著雙手慢慢的踱著,桃花眸子此時在整個院子裏掃來掃去,從這個人的臉上掃到那個人的臉上。


  “說,到底誰還參與了這件事兒?”


  一聲暴怒的呼喝,幾個膽小的仆人竟然已是嚇得腿一軟,就癱軟在地,臉色蒼白的直叩頭。


  水寒江眸光一頓,威逼著問道:“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小王爺,我,我,我,我不知道啊。”咚咚咚叩響了頭,趴在地上求饒。


  “不是你,你害怕什麽?分明是做賊心虛。來人,給我拉下去。杖責四十,看你招還是不招?”身子往太師椅上一坐,冷色的俊臉頓時讓眾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小王爺饒命啊,小人冤枉啊,冤枉啊。”淒厲的哭喊聲,頓時就嚇得所有人膽寒,有些忍不住抓狂的低聲哭了起來。


  “再喊冤枉,加四十。”沒有一絲溫度的低低的說著,更使得院子裏的溫度低了幾分。


  太陽的光芒照進整個大院裏,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大的功夫,管家就帶著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進來了,白色的麻布蓋著什麽,眾人微微側目,又趕緊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繼續觀察著自己胸前的布料紋理。


  不用看,他們都已經知曉,抬得是呂側妃的屍體。


  暗暗的哀歎一聲,呂側妃生前人緣那麽好,怎麽就說自盡就自盡了了,這其中的蹊蹺,唉,誰說得清呢?如今,人人自危,誰顧得了誰啊?

  “掀開。”一聲令下,有人將蒙著的白色的麻布輕輕的掀開,似是不想看到似的,背轉了身子。


  “大家看看,這個就是謀害王爺,企圖嫁禍給王妃的呂側妃,如今看到王妃回來,就唯恐自己的行徑暴露了,忍不住自盡身亡,可,在這個王府之中,不僅僅是一個呂側妃,單單一個呂側妃怎麽能夠下的了毒而不被人發現呢?”


  管家站在台階的下下首,對著眾人講明一切。


  “管家,甭說那麽多的廢話,將媚心給本王推出來,也讓他們悄悄,敢謀害主子的賤人,下場是什麽。”水寒江不耐煩的站了起來,焦躁的說道。水寒星還在江水閣,他隻想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一切的問題。說實話,他不放心。


  “是,小王爺。”管家回身鞠了一躬。然後衝著下麵喝道,“帶上來。”


  “小王爺,小王爺,冤枉啊,媚心真是冤枉啊,媚心什麽也不知道,全是呂側妃讓我做的,她讓我幹什麽我就做什麽,媚心根本不知道她給我的居然是毒藥啊,小王爺,小王爺,求您,饒了媚心吧,媚心做牛做馬也伺候王爺啊。”


  媚心被幾個彪形大漢給緊緊的扯著,動彈不得,可呼號著攪鬧著,希望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一大早,她發現自己的丫鬟不見之後,心裏就沒了底,似乎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了什麽,突然又傳來小王爺醒來的消息,心裏才稍稍安了下來,隻要小王爺沒事兒,自己就能夠有一線生機,畢竟沒有致死人命不是?


  可隨即而來的就是呂側妃自盡,她在自己的房間裏,簡直要崩潰了,這個毒藥是呂側妃給她是,說是要毒害王妃的,可是後來怎麽小王爺中毒了,而那個月晚卻安然無恙,呂側妃又指使自己,將罪名轉嫁給王妃,這樣所有人都平安無事,並且還能夠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以後這個王府就是她們的天下了。


  故此才有了後來的一幕幕。


  管家讓人到了她的院子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徹底的完了,可她不甘心,她要搏一搏。


  “將她的嘴給本王堵上。”水寒江冰寒中帶著淩厲之色。


  幾個大漢趕緊找了破布堵上了她的嘴,她死死的掙紮著,“王爺,王爺,媚心,媚心有下情稟告啊。”


  “你還有什麽下情,無非就是臨死之前的狂吠得了。堵上。”然後轉臉,朝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劉嬌別有深意的笑道:“劉側妃,您說是不是?”


  劉側妃此時心思更是忐忑不安,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最清楚,正是擔心呂側妃將自己透露出來,才要急匆匆的殺人滅口,可這其中的蛛絲馬跡,隻有她自己知道,呂側妃在臨死前,撓了自己的手背一下。


  將手緊緊的攏在袖子裏,不自然的笑了笑,附和著說道:“王爺英明。”


  哼,水寒江暗暗冷哼了一聲,本王就不信,你劉側妃就逃得那麽幹幹淨淨。


  扭頭麵對著眾人,不動聲色的說道:“管家,這毒害主子的罪責,論家法該怎麽處置?”


  “回王爺,斷去手腳,然後丟到荒墳地去,任其自生自滅。”管家低聲回道,從自己倒了王府之後,這樣的家法還未曾實施過,最嚴重的也就是驅逐出王府而已,可如今看著小王爺的氣勢,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好,就按照家法,給本王處置了。”


  眾人頓時嚇得麵如土色,第一次竟然感覺到這個王府裏家法的嚴厲,不由的都開始審視自己的行為,有的慶幸,有的暗暗憂心起來。


  被拉出去的媚心絕望的看著這個王府,這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王府,竟然,自己最後的結局竟然是一個亂墳崗,還被斷了手腳,這都是那個月晚來到這兒之後才發生的變化,為什麽?為什麽?

  迎麵碰到凝兒帶著心雨心蓮正朝這兒走來,凝兒一看被堵著嘴巴,淚如泉湧的媚心,心裏那個痛快啊,忍不住就走了過來,啪啪幾個耳光,抽在她的臉上,然後拍了拍被震得發麻的手掌:“呼呼,怎麽這麽疼啊,你的臉是什麽做的啊,難道是城牆做的麽?厚的簡直就找不到你本來的麵色了,膽敢毒害王爺,而且還嫁禍給我們小姐,真是賊心不死,當初我就應該將你給壓死。”


  抬起腳,又狠狠的踹了一腳,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如果不是小姐命令我趕緊回去,我非得找根藤條給你來個徹底的皮開肉綻,讓小姐體會到的所有的痛苦,都讓你嚐一遍,就這麽著殺了你,簡直是便宜了你。”


  忍不住又狠狠的踹了兩腳在她的肚子上,痛得媚心冷汗直流,彎腰捂著了自己的肚子。


  “凝兒,說得好,本王也正有此意,來人,找根刑部的藤條來。”凝兒剛剛轉身要走,水寒江就走了出來,立在她的身後,附和著。


  “小王爺。”凝兒一聲驚呼,趕緊低下頭,如今她看到這個小王爺就有些心寒。


  “帶下去。”水寒江冷喝一聲,幾個彪形大漢就按照他的吩咐,有兩個去找藤條去了。


  “凝兒,走吧,會江水閣,你拿著這個藥方抓些中藥,好好的熬些藥湯,給王妃沐浴,這樣更有利於王妃傷痕的恢複。”將手裏的藥方交給凝兒,這才返身回了院子。


  院子裏,所有的仆人都一一審問過,沒有什麽別的破綻,水寒江暗自思忖了一會兒,訓斥道:“以後的王府,如果再次發生什麽毒害等事件,不管你涉及其中沒有,隻要是在你那兒的,你就有責任,就如這次,在廚房投的毒,那麽廚房所有的人都要牽連其中,而投毒者,兩個小丫頭,竟然助紂為虐,和媚心同樣的下場,知情不報者,罪加一等。”


  宣布完畢,水寒江掃視了眾人一眼,見所有的人都注意聽著,又說道:“如今王妃回到了王府,所有的人不許有任何有關這些誰人的言論流傳,否則的話,聽到著,割去舌頭,趕出王府。”


  眾人趕緊跪下。


  水寒江轉身出了院子,回到江水閣。


  “小王爺,小王爺。”一個小丫頭匆匆趕了過來,跟在他的身後急切的叫道。


  “什麽事兒?”水寒江微微側身,詫異的看著這個小丫頭,這個不是曾經的金側妃院子裏的粗使丫頭麽?怎麽……


  “小王爺,奴婢在整理落花閣的時候,發現了這封信……”小丫頭從袖筒裏抽出一封信送到他的麵前,臉色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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