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妃嬪著慌
宮中的晚宴,皇後的鳳儀宮裏,聚集著宮中眾多的妃嬪和美人。
各色的衣飾光鮮豔麗,花枝招展的搖曳著,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五彩紛呈,真是宮中美人多嬌。
剛剛開始因為懼怕與皇後的威嚴,所以宴席之中的氣氛甚是尷尬而緊張,隻有月錦衣一人鎮定自若,其餘的一些人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早有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宴席結束後,撤去杯盤,月錦衣往軟榻上微微一靠,閑閑的看著眾位美人們欲言又止,坐臥不寧的焦躁,心裏不禁一陣的冷笑。
其實有些事兒是無需要她出麵的。
“不知皇上最近可到哪位妹妹的宮裏去了沒有?”接過琴心遞過來的茶碗,精致的白瓷描花茶碗,托在手裏的感覺就是不同,據皇上說這套茶碗可是從南海進貢而來,想必很少見,而宮中也隻有自己的鳳儀宮才有這麽一套。
細細的觀察著茶碗中輕輕漂浮的茶葉,慢條斯理的拋出這句話,頓時一時激起千層浪。
“皇後姐姐,水兒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皇上了,真是,皇上對姐姐真是一往情深啊,夜夜宿在鳳儀宮裏,姐姐,您也體諒體諒我們這群女人們啊,讓皇上也到外麵的宮裏轉轉,哪怕見上一麵,也解一解燃眉之急啊。”洛水兒拿著錦帕輕輕的在麵前繞了繞,媚眼亂飛,嬌滴滴說道。
“是啊,皇後姐姐,您乃六宮之主,更是這後宮的當家人啊,也是我們姐妹的依靠,我們可都指望著跟著皇後娘娘,好好的過日子呢?”身為四妃之一的德妃,也附和著說道。
她們兩個一開口,其她的妃嬪美人等無不發著牢騷,求告皇後能夠打發慈悲,希望能夠見到皇上一麵,以聊表這些日子以來獨守空房的寂寞。
月錦衣聽著她們滿腹的牢騷和怨言,不動聲色的一個個的聽著,一直到眾人漸漸的平靜下來,都看著她,等待著她表態之時,才將手中的茶碗遞給琴心,然後微微坐直了身子,看著眾人苦澀一笑道:“眾位姐妹的心,本宮也能夠體會得到,因為這些日子以來,本宮和姐妹們是一樣的,皇上也隻是在白日裏過來用頓午膳而已,或者小坐片刻。”
皇上此語一出,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紛紛議論。
“皇後娘娘,妹妹聽說,皇上最近新得了一名佳人,還在宮外養著,直到今日才帶進了宮裏,不知道這個說法是真是假?”四妃之意的淑妃左菲忍不住說道。
“真的有這樣的事兒?”有消息閉塞者一聽,頓時張望著向身邊的其她姐妹打聽著。
“妹妹的消息果然靈通啊,隻是這個事兒,本宮也是今日才知,所以就將各宮的姐妹請過來想想辦法,皇上如此寵幸一個女人,對整個後宮不聞不問,這還從未有過,所以,這個女子對六宮所有的姐妹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本宮,倒是不擔心什麽,因為本宮腹中的龍子將來還能夠保住本宮的位置,而本宮實在是為眾姐妹們感到擔憂。”
月錦衣掃視了一下眾人的臉色,果然,她的一番話之後,所有人的臉上皆是凝重之色。都在各自打著心裏的小算盤。
看到自己的話已經有了反應,她也不著急,默默的低頭啜了一口茶,眯了眯眸子,清閑自得。
“皇後娘娘,妹妹可是聽說,這個皇上新得的女子是令妹呢。難道皇後會放著自己的妹妹不管,而為我們這些毫不相關的人考慮?”率真隨性的靈妃陸雪飛捏著手中的錦帕,半是試探半是猜測的問道。
一眾女子一聽,驀然醒悟,不解甚至是不信任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後,防備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皇後娘娘,請恕妹妹直言,我可是聽說,令妹可是賜婚給泰王的,正妃,怎麽能夠進宮呢?”
月錦衣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看著眾人,下巴微微抬了抬,高傲而威嚴的說道:“在本宮眼裏,唯有一點,那就是六宮安寧,祥和,給皇上一個安定的後方,所以各宮裏甘露均沾才是平衡的王道,誰打破了這個平衡,那麽就是與本宮過不去,所以,我們就得糾正。”
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眾人,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所以今日請眾位姐妹來鳳儀宮的目的,出了聊聊家常之外,就是希望我們後宮能夠同仇敵愾,阻止皇上做下讓天下人恥笑的事兒來。而舍妹和皇上的機緣,本宮無法阻攔,因為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拉不下臉來,所以還請眾位姐妹齊心協力,阻止皇上的荒謬之舉。”
眾位妃子漸漸的安靜下來,月錦衣和他們互相商量定好,第二日前去禦書房嗎,共同麵見皇上,絕不能納了月晚為妃,而皇後娘娘因為身子不便,而留在後宮,隨時出謀劃策。
商議之後,美人們陸陸續續的辭別了鳳儀宮,各自隱入不同的院落中。
而此時在太子宮裏。一雙紅燭高高的燃起,整個太子宮裏散發著淡淡的黃暈,增添了不少的朦朧之色。
小歡子已經挑選了幾名得力的宮女和太監,早已到了太子宮裏,各自忙著各自的差事去了。
晚膳之前,水寒冰從床榻上起來,看著沉沉睡去的月晚,清冷而涼薄的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淡笑來。
半日的身體的糾纏,她是徹底累了。將被角掩好,利落的穿好常服,直接往禦書房而來,今日的奏折還為批閱完畢,他可不想利用晚膳之後的時光,在禦書房消磨。
想起她和自己較勁,而最後又氣悶自己的嬌憨之態,他就情不自禁的淡笑出來,不時的低頭笑笑。
跟著他身後的小歡子交代了一聲,趕緊跟在皇上的後麵,看著前麵輕快的腳步,和時時隱隱約約的淡笑聲,小歡子的心卻慢慢的提了起來,關於月晚進宮的事兒,恐怕沒有那麽容易解決的,皇上啊,麻煩就在不遠處啊。
月晚醒來之後,宮女欣兒正立在寢殿內,一看晚兒醒來,趕緊托著衣物前來,伺候著月晚更衣。
月晚看了看她,將被子裹在自己赤裸的身上,小臉微微漲得通紅,低低的命令道:“我,可不可以先沐浴。”身上總覺得有著他的氣息,她不習慣。
“哦,主子洗浴,那欣兒這就給主子準備。”欣兒一聽,趕緊輕輕退了出去。
月晚趁著這個當兒,趕緊起身草草的穿戴好裏衫,然後又躺回到床上,靜靜等著。如果讓她們看到自己如此模樣,還不定私底下怎麽議論自己呢。
突然想起,凝兒,好像挺他說,凝兒已經到了偏殿了。趕緊起來,披了一件外衫就出了寢殿,直接進了偏殿裏。
偏殿裏的兩名丫頭正在收拾著屋內的一切,而凝兒正靠在床頭,一名宮女端著一碗藥湯,伺候著她喝。
一看她已經醒來,月晚興奮的叫了一聲。“凝兒”,就緊走幾步撲了過去,一把拉住凝兒的手,上上下下查探了一番,見我大礙也就放心了,可是一抬頭,看到凝兒早已無了原本的清秀麵容,麵目全非,不由的悔恨的落下淚來。
“小姐,小姐,您不要哭啊,你沒看到嗎?凝兒如今可是突然間就胖了起來了呢?你看看,你看看。”說著拉著月晚的手,指著自己打腫的臉,將臉放大到月晚的麵前,讓她看。
“撲哧”月晚笑了起來,輕輕打了她一下,嗔怪道:“是啊是啊,是吃胖了,胖的心中連小小的梨渦也不見了,我還真是想念呢。”
說著,接過宮女手中的藥碗,一勺一勺的喂給凝兒喝。
凝兒呆呆的看著月晚,嗚咽著,低頭不語,隻是一個勁兒的,月晚送過來多少藥,她就喝多少藥。
一碗藥很快就見底了,給她擦幹淨了嘴角,看著她,心裏淡淡的喜悅。
可她意外的發現,凝兒怎麽這麽拘謹,而且多次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低頭隻是注視著自己受傷的手指,冷清的有些異常。
月晚有些擔心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命令說道:“凝兒,你抬頭看著我。”
凝兒一震,疑惑的抬頭,匆匆看了月晚一眼,就將目光轉向了別處,仿佛隔閡早已經橫亙在心中。
“凝兒,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話是不能和我說的?何況,我們剛剛經曆了一次同生共死的經曆,凝兒,難道你對我還有什麽隱瞞的嗎?”月晚有些氣悶,強迫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急切的問道。
凝兒抬眸掃視了一下幾位宮女,月晚抬頭,命令道:“你們都先退下。”
宮女乖巧的停下手中的活兒,一一施禮退了出去。
“凝兒,這下你可以說了吧。”月晚再回頭,看到了凝兒眸中的不信任與嘲諷。張了張嘴,還是未曾說出一句話。
“凝兒,到底你聽到了什麽?或者是明白了什麽?我哪兒做錯了,你告訴我。”月晚焦急的咬著凝兒的肩膀,坐在了她的身邊。急切的低低吼著。
“小姐,小姐,我們現在在太子宮是嗎?”凝兒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抬頭,眸光清明,決然問道。
“是。”月晚點了點頭,“我也是醒來後剛剛聽皇上這麽說的。應該是沒錯的。”
“那好。凝兒就要問小姐,她們剛剛說,因為太子宮裏來了新的娘娘,所以她們才會被調派到這兒當值的,她們口中所說的娘娘,可是小姐您。”凝兒微微閉了閉眸子,如果不是有傷在身,她剛剛就起來,罵上一頓了,她致死都不相信,自己敬重的小姐,竟然是一個不守名節的女子,竟然為了貪圖榮華富貴而出賣了水寒星。
“凝兒,她們說的也許沒錯。”月晚站了起來,轉身嗎,慢慢的走到床前,透過窗紙,看著外麵已經臨近黃昏的淡淡的霞光,平靜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封妃,這些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可是我要告訴凝兒你的是,我恐怕真的要留在宮裏了。”
“小姐你——”凝兒手上用力,將被子掀起,走下來床來,到了月晚的身邊,看著月暗的背影,質問道:“小姐,難道你對仁德王的感情都是假的嗎?難道凝兒看到的那些日子的痛苦都是作假麽?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選擇皇宮這麽森冷的地方?為什麽?為什麽?你是凝兒為之驕傲的小姐,可是你……”
凝兒指著月晚,結結巴巴的痛苦的說著,她看錯了,她一直以為自己跟了一個值得自己舍命的主子,可是她錯了,大錯特錯了,原來她也脫不了世俗和地位的誘惑。
“凝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月晚猛然轉身,爬滿淚痕的小臉震動著凝兒的眸子,她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小姐,她真的有些不懂了。
“凝兒,你聽我說。”月晚一把拉住凝兒,淚水再次洗劫而來,低頭,任淚珠啪啪落到地上,也敲擊著凝兒昏昏沉沉的腦袋,痛了痛,清醒了不少。
拍了拍她的手背,凝兒拉著她的手,到了軟榻上,二人坐下。
“凝兒,你可曾聽說,皇上剛剛登基之時,曾經有過三日不上朝的記錄?”月晚緩緩說道,眸光悠遠飄蕩到遠處。
凝兒微微一愣,猛然間猜測到了什麽,這件事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難道?她驚詫的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大睜著的眸子滿含疑問的看著月晚。
她點了點頭,“那個被皇上寵幸了三日的女子就是我。”淒慘的一笑,繼續低低說道:“那三日的經曆,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永遠也無法醒來的噩夢,至今猶在。”
此後就是你所知道的,我想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可是卻連平靜都是奢侈,而這半個月來,每晚皇上都會到泰王府,每晚都和我在一起。我曾經想過死,解脫了他的禁錮,可是我沒有勇氣。隻有將淚水吞到肚子裏。“月晚說著,恨恨不已的死死的掐了自己一把,卻被凝兒一把給拉住。
哽咽著說道:“小姐,小姐,您經曆過的,是凝兒所無法現象得到的,作為您的貼身丫頭,不僅沒有保護好您,還和別人一起誤解您,小姐,您打凝兒吧,大凝兒吧。”說著,將月晚的手捂著自己的小臉,大哭起來。
“凝兒,凝兒,你別哭,你這一哭,我,我也要……”月晚仰起臉,讓淚水流進肚子裏。
“凝兒,你隻要記著,我隻有留在宮裏,才能夠保證大家都好,否則的話,我所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會不幸。”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凝兒是否能懂,可她心裏的苦澀,臉上的淒楚,凝兒確實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著,心痛著。
“小姐,凝兒知道了,隻是苦了小姐。”她難以想象,小姐要如何應付那樣苦逼的人,她永遠忘不了,皇上踩著小姐的手指時的狠毒。
“主子。沐浴湯已經備好,還請主子移駕。”欣兒在殿外輕輕說道。
“是欣兒吧。進來吧。”月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調整了一下情緒,朝著外麵喊道。
心裏乖巧的應了一聲,就提裙低頭走了進來。
“欣兒,是叫欣兒吧。這個是凝兒,我的貼身丫頭,受了傷,養著,以後欣兒要多多照顧著她些才是。”月暗給二人介紹,還不知道這個欣兒到底是怎樣的人,看麵相倒是挺和善的一個丫頭。
二人見過禮之後,月晚就隨著欣兒一起前去沐浴。
屏退了所有跟著的丫頭,太子殿的沐浴房間裏,月晚褪盡了衣衫,讓撒著花瓣的香湯遮蓋住身上所有的青青紫紫的淤痕,還有一些稍稍有著傷痕的印跡。
被溫熱的香湯包圍著,蒸融著,微微熏香的繚繞著層層的霧氣,月晚恍惚間,有些迷離。
微微閉著眸子,將全身舒緩在水中,好像疲勞刹那間都消失了一樣,愜意隨之而來。
水寒冰批閱完畢奏折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太子宮,一路上都在想著,給月晚一個什麽樣的名分才好。而太子宮也不能叫做太子宮了。一路上盤算著,就回了太子宮。
進入寢殿一看,床上空無一人,喚了幾聲,無人應答,這個後宮裏,除了皇後,不會有她認識的人了,何況以她現在的身份,身上還有傷嗎,是不可能出去的。
剛要轉身往偏殿裏去,一名小宮女迎麵走來,被皇上一把拉住,一問才知道,月晚在沐浴房裏,這才放下心來,想起那次正好撞見她沐浴的情境,心裏不禁癢癢的,就往沐浴房走去。
輕輕推開門,隔著騰騰的霧氣,她看到欣兒垂手立著,而大大的沐浴桶中,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她頭上的白色的紗布,刺入他的眸子,一陣的惱火,“頭上還帶著傷,就沐浴,難道就不擔心傷口化膿麽?”
走近了幾步,低頭一看水中的女子,半閉著眸子,已經進入了淺淺的睡眠,看著她微微眯著眸子,沉入夢鄉的嬌容,水寒星微微歎了口氣,他漸漸的發現,從今日開始,自己在她的麵前就是一個生氣無能的男人。
衝著一臉驚詫的欣兒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然後就舀了一瓢水,試了試溫度,輕輕的淋在她的肩上。手也撫上她順滑的肌膚上,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