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全世界都在騙我
何義飛像是一個委屈又無助的小孩子一般,嚎啕痛哭。
整個屋內是安靜的,隻有男人哭泣的聲音,以及女人輕聲寬慰的聲音。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個夜晚,周舟抱著何義飛睡了一宿。
兩個人什麽都沒做,卻彼此給對方一種別人給不了的溫暖。
原本以為自己徹底放下何義飛了,可當他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一刻,她就發現,這輩子她都沒辦法放下他了。
次日,一縷陽光灑向屋內,整個臥室鋪滿聖潔光輝,外麵的積雪開始融化,形成滴滴答答的小雨,東北的冬天越來越暖。
原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一天,何義飛跟周舟的內心卻是壓抑的無法呼吸。
何義飛緩緩醒來,發現身邊的人竟是周舟,著實嚇了一大跳。
他迷茫的看著周舟,揉著生疼的腦瓜子不解的問道:“你咋在這?”
甩了甩已經被躺發麻的手臂,這個何義飛啊,昨晚抱著自己睡的跟死豬一樣,手都抽不回去,給他當枕頭枕了一宿。
“這是我家。”
“啊?”
“啊!”周舟沒好氣的應了一聲,這貨咋來的竟然忘了,算了,起身走到廚房,倒了一半的開水,又倒了一半的昨夜壺裏剩下的涼水,混在一起便成了溫開水遞給何義飛說道:“渴了吧,喝點溫開水。”
“謝謝。”
何義飛尷尬的接過水杯,畢竟不是情侶了,這冷不丁出現她家還是挺難為情的,而且好像是自己又一次喝多了,他知道周舟最討厭的就是他喝完酒的樣子。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你先躺著我給你做點吃的,想吃什麽?”
“什麽都不想吃。”
“昨晚喝完酒,現在胃都是空的,不吃東西怎麽能行,我給你做點粥吧,皮蛋瘦肉粥可以嗎?”
“行。”
何義飛點了點頭。
周舟微微一笑:“那你再躺會。”
周舟去了廚房係了一個圍裙便開始忙乎起來。
何義飛覺得此刻的周舟對自己怎麽這麽溫柔,是自己的錯覺嗎?依稀記得那天她生氣時下車的樣子對自己是那樣的深惡痛絕。
為啥突然就變得比之前還溫柔了?為啥自己就在這裏了。
媽的,喝斷片了,實在想不起來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澆愁愁更愁!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本以為喝的酩酊大醉的何義飛就會忘記所有的煩惱,醒來卻發現,這些煩惱在腦海裏卻愈發的清晰了。
但他此刻就要比昨天冷靜的多,點了一支煙,回想著昨天知道的那些事,又看著周舟在廚房像個賢妻一樣的給自己做早餐的模樣,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就在昨天何義飛知道真相後,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的時候,當下的周舟對自己的溫暖就好似人再快要渴死的時候,有人給你捧了一杯水,你怎麽會不感動?
周舟突然回頭,何義飛唰的一下將頭轉向另外一邊。
不能讓周舟看見自己哭,太掉麵了。
過了片刻,周舟端著粥過來輕聲細語的說道:“吃飯吧,用喂不。”
“我先去洗把臉。”
何義飛往衛生間走的時候特意看了眼鞋櫃那裏,想要看看有沒有別的男人留下的鞋,在看看衛生間裏有沒有別人用的毛巾,還好,除了周舟的毛巾外,其它全都是化妝品,說明周舟還是恪守婦道的。
“好吃嗎?”看著沒什麽胃口的何義飛,周舟故意找話題問道。
“挺好吃的。”何義飛吃著吃著腦海裏就總是想起自己的奶奶不是親的,然後一股非常鬧心的情緒便縈繞開來,就像一團陰雲籠罩在頭頂怎麽都揮之不去。
“又想起不開心的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阿飛,你別這樣子,開心點,行嗎。”
“周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奶奶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了?”何義飛皺眉問道。
“嗯,聽奶奶說過。”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何義飛突然就發火了,衝周舟吼了起來。
“阿飛,你別這樣,我害怕。”
“所有人都在騙我,你們所有人都是不懷好意,我還能相信誰!!你是我最信任的女人,連你都要把我蒙在鼓裏!!”何義飛暴走了,粗暴的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隨即踢翻凳子,怒氣衝衝的離開。
“阿飛你聽我說,奶奶也是為你好。”
周舟試著要去追,可何義飛已經離開屋內。
周舟擔心的不行,便要往出追。
“不要跟著我,就說一次。”
猛然間,何義飛停下身子用手指著周舟,聲音冷冷的說道。
周舟心裏害怕急了,這種感覺就跟要打自己是的,可她仍然咬著牙,倔強的跟在他身後。
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
“我他媽說你別跟著我聽不懂嗎,啊!!!聽不懂嗎!!!”
何義飛劇烈的搖晃周舟的身子,周舟一弱女子哪能經受的主何義飛的撒氣,掐著她的胳膊非常疼。
何義飛跑了起來,周舟還是咬著牙追,可她哪裏追得上,不一會兒何義飛就跑沒影了。
嚇得周舟趕緊拿出手機:“領導我家裏出事了,想請一天假可以嗎?”
“今天會見的這個合夥人,項目你可是準備了很久,為什麽突然要請假,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嗎?”領導不解的說道:“如果有需要盡管開口。”
“確實出了一些事,但我能解決。”
“不能在拖一天嗎,哪怕明天請假也行,你知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性。”
“真的不好意思,領導。”
“那行吧,這個會我交給下麵的人去做了。”
“好吧。”周舟愣了愣,知道領導這是生氣了,可她沒辦法,她分得清生活跟工作哪個更重要。
……
奶奶家裏,何義飛一進屋便雙眼發直的看著奶奶,數次想要開口,話到嘴裏卻發現怎麽都說不出口。
“回來啦,吃飯了沒有。”
奶奶操著一口濃重的東北S川味的普通話,她像往常一樣,見到孫子回來後就本能的要給他做飯吃。
何義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她不言不語。
隨即拉著家裏的小板凳,咣當一聲坐了下去,從兜裏摸出一根眼,狠狠地吸著,他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對於他來說,太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