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明目張膽的跟蹤
晚上八點半，一眾人聚集在一個大包房裏，燈光閃爍，群魔亂舞，音響裏一首一首的歌曲輪轉著，或憂傷或歡快或安靜或激情。唱不盡的曲故情長，道不完的放浪形骸。
甄珍窩在沙發的一角靜觀著屋子裏的一切，伺機而動。孟若傑和林婷湊到她身邊，表情神神秘秘。
“珍姐，想好怎麽做了嗎？”孟若傑一想到要看好戲，整個人興奮異常。這孩子腦筋是跟別人不一樣，認不清形勢，甄珍現在是要跟你姐姐搶男人，雖然不是真的，你也不能表現的這麽積極吧？
“我早計劃好了，你們就擎好兒吧。”甄珍手握一瓶某牌雞尾酒，藍色的透明液體在忽明忽暗的燈下閃著幽明的光芒。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吧，這事我看懸。”林婷很是擔憂，“那陳南山是何等人物？咱們拿他開玩笑是不是有點找死？”想到陳南山的一張臭臉，林婷心裏直哆嗦。
“我還沒見過哪個男的因為有女的喜歡他而怒了的，我們這次主要的對象不是陳南山，而是孟悠然，就是要看看到時候她的反應。”
“唉唉唉，出去了！”孟若傑指著陳南山的背影這個激動，就差沒跳起來了。
“低調點，親愛的，你差點把我心嚇出來。”林婷趕緊按住他顫抖的手，“你是想讓他們有所察覺嗎？”
甄珍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八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鍾。
“你們幾個湊一起幹嘛呢？”孟悠然湊了過來。
孟若傑和林婷立馬緊張起來，就差沒抱在一起了。要不說他倆撐不住啥事呢，還沒怎麽著自己先嚇得不行。
到底甄珍是老江湖，她放下酒瓶，笑容燦爛的迎了孟悠然坐下。“悠然，你家陳南山幹嘛去了？”
“出去接電話了。”孟悠然沒心沒肺的坐在他們中間，擺弄擺弄這擺弄擺弄那，最後把果盤拖到自己跟前，自顧自的吃起來。她也算是個吃貨，手邊要是有東西不吃了就難受。
“你怎麽不跟出去聽聽，萬一是哪個女的打來的呢？”林婷試探著問。
“大飛打的！”她一邊吃一邊回答，完全沒聽出來有什麽異樣。
“你對他也忒放心了，以他的實力，多少小姑娘等著往上撲，你自己可得長點兒心。”
“我犯得著管人家嗎，我和他又沒什麽關係。”孟悠然鄒著眉頭，陳南山的事確實她沒什麽資格管。
陳南山確實是接了大飛的電話，而且心情不是很愉悅。之前老王投的那個公司確實是不行了，就算他把大飛打發回去親自料理，也未能挽回頹勢，賠了好多錢。賠錢他倒是不怎麽心疼，隻是覺得老王未免有些認死理，就算那公司是他給女朋友開的，也不能這麽浪費錢。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當初他勸過他，可是他不肯聽。公司又不是陳南山的，他在那頂多算是個打工的，雖然大部分決定都是他做，但說到底大股東是人家老王。
他揉了揉額頭，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老王這頭豬真是夠讓他費心的了。
“賠就賠了吧，也別再往裏搭錢了，趕緊把那個公司撤了！”
老王在那邊還鬧呢。“南山，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倒是回來一趟啊，你不回來我心裏沒底。”
“我要是回去，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陳南山冷冷的語氣仿佛順著電波傳到了另一頭。“你那個女朋友，自己養活著得了，別讓她再出來害人。”
“關鍵她閑不住啊！”老王好像還挺為難，也不知道那女的給他灌了什麽藥，迷得神魂顛倒的。
“閑不住你拿自己的錢給她讓她作，別想再動公司一分錢，不然你以後再有事也別找我了！”
“別啊！”
老王還想說什麽，大飛搶過電話。
“得得得，您快滾一邊兒去吧，我都想抽你了！”
“你在那邊盯幾天，都辦完了再回來！”陳南山叮囑。
“好咧！”大飛說完掛斷了電話。
陳南山把手機放進兜裏，順手掏出一支煙，吧嗒吧嗒的抽起來。寒夜微涼，他倒是也不傻，臨出來前，穿了件風衣。昏暗的燈光，欣長的身影，刀鋒般的側臉，煙霧繚繞中更凸顯出那份冷峻。
一抬眼，一輛車停在跟前兒，這車似乎在哪裏見過，正想著，車上的人打開了車門。他眯著眼打量著自車上走下來的薑玉龍，有些意外，但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以前他還挺尊重他的，可是自從跟李秀琴打完交道，他越發看不上他們家的人。
薑玉龍鎖了車看見陳南山靠在牆根抽煙，還挺納悶。“陳少還來這種地方？不是你的風格啊。”
陳南山似笑非笑。“你來這我也挺意外的，這麽素的地方好像也不符合你的風格。”
“我來找人。”薑玉龍想起一會兒要遭遇的事情，一個頭兩個大。
“在這火拚啊？不好吧，這治安好著呢，朝陽區人民可不是吃素的！”陳南山扔了煙頭，站直了身子，比薑玉龍高出一大塊。
“不是！”薑玉龍捂了捂腮幫子，嘶，竟然上火了，牙疼！抬步就走了進去，陳南山也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薑玉龍有意無意的總想往後看，心想你跟著我幹嘛。終於到了門口，薑玉龍這邊要開門，陳南山還在後麵跟著呢。實在沒忍住，回頭問他：
“你這麽明目張膽的跟蹤我是不是當我是傻子？”
“我沒事兒跟蹤你幹嘛，我也是這間包房的！”陳南山也挺納悶的，說完越過他推門就進去了。
薑玉龍的疑惑更深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能進一個包房？等他進去和陳南山並肩站在門口，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他目瞪口呆。別說是他，就連一向淡定的陳南山都震驚了。
甄珍拿著話筒，站在包房中間，掐著他倆進來的這個點兒，關了歌曲，清了清嗓子。“大家靜一下！”
眾人皆安靜下來，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她。林婷和孟若傑兩顆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兒了，孟悠然卻依然吃的歡騰，心裏還想呢，唱歌就唱歌，還要演講是咋的？
甄珍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拍了拍話筒試試音。“今天在這裏，我要當著所有好朋友，當著幫了我這麽多年的龍哥的麵前鄭重宣布，我，甄珍，喜歡上陳南山了！”
孟悠然剛要放進嘴裏的西瓜啪嘰一下掉在桌上，整個人張著嘴就愣住了。
饒是這麽淡定自若的陳南山都有點發懵。什麽情況？我穿越了？剛出去這麽一會兒，怎麽覺得全世界都變了，難道是我打開門的方式不對？我們耿直的陳大少還真的就直接“啪”的一聲又把門關上了，薑玉龍沒來得及躲直接撞鼻子上了。
這下甄珍有點懵了，不就表個白嗎？至於嚇回去了？可是沒超過兩秒鍾，陳南山又把門打開了，他鄒著眉頭，臉上無波無瀾，眼神卻滿是疑惑。“珍姐，剛說什麽再說一遍！”（陳大少頭回遇到這樣的表白，有點接受無能，哈哈！）
“啊？”甄珍一時沒感應過來。還說一遍是什麽意思？我剛剛已經鼓足了勇氣，現在早泄氣了。
薑玉龍手捂著剛剛被撞的鼻子。今兒出門沒看黃曆嗎？倒黴的事怎麽都趕上了。那祖宗剛剛說了什麽？喜歡上陳南山了？什麽意思，我腦子有點短路沒反應過來，喜歡到底是個啥意思來著？薑玉龍直接被刺激的變白癡了，啥都不知道了。
甄珍放下話筒，慢慢的走到他們倆中間。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她抬起顫巍巍還略帶猶豫的手拍了一下陳南山的肩膀。
“陳南山，我追你你覺得怎麽樣？”
陳南山依舊鄒著眉頭，這女的是不是瘋了？他明顯感覺到薑玉龍看他的眼神不對，哪兒不對呢？甄珍給了他答案。
“龍哥，這麽多年你為了我的歸屬也是操碎了心，現在我看上他了，你覺得怎麽樣？該放心了吧？”
原來薑玉龍就是甄珍心裏的那個人，她和自己打的那個賭與他有關。
放個屁心！薑玉龍在心裏罵道，這是成心跟我作對啊。這要是她跟陳南山真在一起了，還有他什麽事？“不是甄珍，你比他大好幾歲呢，能不能不鬧？”
“往常我有了喜歡的人，你不是都大力讚成的嗎？今兒怎麽了？我以前找過更小的，也沒見你有什麽意見啊？”
那能一樣嗎？那些是什麽玩意兒，讓你們瞎玩玩兒也就算了，陳南山是那些人嗎？真會給我找麻煩。薑玉龍的記憶還是不錯的，一眼就認出了孟悠然。“甄珍啊，陳南山他有喜歡的人了，咱別跟著瞎摻和了吧？”
薑玉龍一輩子沒說話這麽低三下四過。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再高傲的男的都拿她們沒辦法。
“喜歡但沒在一起，悠然的心意不能確定，我自己的心意我卻很懂。”甄珍將目光瞟向陳南山，“南山，你介意姐弟戀嗎？”
別看陳南山一動不動，腦子卻在飛速運轉。他看了看還沒反應過來的孟悠然，又看了看她身邊兩個掩飾不住激動內心的林婷和孟若傑，開始縝密的分析。通常情況下，以林婷的性格早該衝出來阻止甄珍了，甚至還有可能動手打她。可是現在她沒有！孟若傑期盼的眼神是怎麽回事？這些話，早不說晚不說，偏趕到薑玉龍和他同時在場時說？大致了解了情況，他心裏有了自己的判斷。
“姐弟戀我倒是不介意.……”陳南山說完，孟悠然的眼神明顯跳動了一下，握在手裏的小叉子都抖了。“不過我確實心裏有喜歡的人。”
“我是要追你，管你有沒有人幹嘛，是吧悠然？”甄珍友善的轉過身問了孟悠然的意見。
孟悠然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她想故作輕鬆的笑一下，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尷尬的嗬嗬兩聲，組織了半天語言不知道說什麽，最後擠出了仨字兒。“加油啊！”
孟悠然說完就後悔了，加什麽油啊，是不是腦子有病。她要追陳南山你給她加油，你咋整？
陳南山被她蠢的笑出了聲，林婷衝著孟若傑撇了撇嘴，用口型跟他說。“你姐傻了！”
“那個.……”薑玉龍打斷了他們。他這麽大氣場，站在陳南山身邊成了小透明了。“甄珍你要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別啊，好不容易來一趟，坐下來一起玩。”甄珍笑著挽留。
“不了，我還有事兒要忙！”
我還坐什麽坐啊，不得回去想想轍怎麽讓你斷了對陳南山的念想。嘶，這牙是該拔了，疼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