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他把甄珍抓起來了
薑玉龍這場史無前例的的下馬威之行結束於陳南山的一通電話。他從屋裏出來,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陳南山的名字,嘴角的笑容還沒退下去。他對孟悠然的總結就是:有點犯二,有點神經大條,但好在夠直爽夠豁達也夠聰明,還不拘小節。總體來講非常不錯,很得他的心意!
“喂!”薑玉龍接通了電話。
“你連我的人都敢動?”陳南山陰冷的聲音隔著電波傳了過來,如一把極快的尖刀刺傷了薑玉龍堅強的心髒。
“我的人你不是也接觸了嗎?這叫以牙還牙。”薑玉龍穩住心神,這個時候決不能慫。
“我跟你那位沒有任何關係,這個你應該清楚。”
“我不保證我跟孟悠然會不會有關係,你這小女朋友真不錯,我打算……”
“再不錯那也是我的!趁早把你的打算收回去!你要是敢動她,我讓你們全家跟著陪葬!”陳南山是真的急了,薑玉龍現在抓著的是他的命,誰敢拿命開玩笑?
“我警告過你吧?”薑玉龍平複了心情,“離甄珍遠一點,你非是不聽賴得了誰?”
“薑玉龍!”陳南山冷笑一聲,“我也警告過你吧?我不光警告過你,還順帶著警告過你那個後媽,別在孟悠然身上打主意,要不然我就對你們家下手!”
薑玉龍心裏一哆嗦,陳南山那是說到做到的主。他不住的在心裏提醒自己,沒在怕的,你並沒有怕。開口的時候,還是弱了下來:“你嚇唬我?”
“哼!我嚇唬你?你大半夜不睡覺進局子保誰去了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果然是你!”薑玉龍的心裏簡直恨透了,他正找不著舉報人呢:“你動作還真快啊?都沒確定是我你就行動了?”
“這隻是給你個警告,那麽大一批貨你心疼嗎?人進去了花的錢你心疼嗎?那你就該知道我有多心疼。你不把孟悠然放了,我就見天兒的讓你去局子裏溜達,不信咱倆走著瞧!”
薑玉龍靜默了半晌,在心裏做著判斷。信,能不信嗎?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抓他的人劫他的貨,還有什麽是他陳南山幹不出來的?
“薑玉龍,你綁孟悠然的時候想沒想過甄珍還在外麵呢?”
“你不會動甄珍,這一點我還是確定的。”不知道是誰給了薑玉龍這份自信。
“你是認定了我不會對朋友下手才這麽放鬆警惕的吧?在我眼裏,誰都不如孟悠然重要!”陳南山將他這份自信擊得粉碎。
“陳南山,做人得有個原則吧?那是你朋友!而且現在她還追求你呢。”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沒有原則!”陳南山說完這句話薑玉龍徹底沒了話。
“怎麽?後悔?害怕?晚了!明天咱們交換一下人質吧?時間地點我說了算!”陳南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從小到大他沒讓人這麽欺負過,薑玉龍是第一個。化被動為主動一向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就你會綁架?就你會威脅人?笑話!
薑玉龍這邊想要再打回去跟他談一談,陳南山卻死活不接了。他又打了甄珍的電話,也是同樣的結果。開車去了甄珍家裏,人影都沒見著。這下他也慌了,本來以為這招棋走得挺妙的,結果現在被動了,沒辦法,隻能等著人家牽著鼻子走了。
第二天的太陽依舊照常升起,與平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而對於陳南山和薑玉龍卻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頭一次的正麵交鋒即將開始,到底誰能占得上風還未可知。不對,似乎已經初步見了分曉,因為薑玉龍一早的電話就被打爆了。新開的分公司毫無征兆的被查,工商稅務來了一大堆;手底下兄弟因打架鬥毆被關了進去;正常運輸的貨物在海關壓著不放。
薑玉龍揉著擰成麻花的眉頭,整個腦袋都要炸了,太陽穴突突的跳。自己在這些地方也不是沒有熟人,一打聽,工商稅務說是正常的臨時檢查;打架的是別人先挑釁,而且剛動上手警察就跟埋伏好了似的出現了;海關說貨物需要仔細檢查。陳南山家庭背景太厚,人脈廣的根本不是薑玉龍能想象的。關鍵是他這個人還不仗義,說好了今天要換人質,結果在背後做這麽多手腳。這麽背信棄義的人你還動不了他,簡直沒地方說理。看來傳聞說的也不全是假的,陳南山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你要惹了他一定加倍奉還。
“龍哥?”孟悠然看著對麵臉色陰晴不定的薑玉龍,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您有心事啊?”都在這屋坐一上午了,也不說話,嚇不嚇人。
“因為綁了你,陳南山快把我們家拆了。我爸氣的差點進醫院。”
“那要不您把我放了吧?關著我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現在由不得我了,我什麽時候放你是陳南山說了算。”薑玉龍歎了口氣,以後再也不能得罪這孫子,下手忒狠。
“他說了算?”孟悠然疑惑,“那還不趕緊著他等啥呢?”
“可能等著我服軟吧。”
“龍哥,他都這麽對你了你還對我這麽好,您人還真挺不錯的。要擱我早吊起來打了。”
“我也想,可是他把甄珍抓起來了。”
孟悠然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現在是什麽情況,她有點接受無能。“龍哥,您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您為啥綁我?”
薑玉龍點燃了一支煙,抽了兩口,吐出一串煙圈。“我喜歡甄珍你知道嗎?”
孟悠然點了點頭,這個是個長腦袋的都看出來了。
“甄珍我們倆從當初她北漂開始到現在認識了五六年了。我看著她從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打工妹一步一步熬到現在擁有這麽大的家業,也幫了她很多,漸漸的也就喜歡上了。隻是這丫頭太野,心氣兒也高。原來吧,她還對我挺尊敬的,後來我就越來越控製不了她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就像個跟班一樣。人嘛,都犯賤,人家對你越不好,你就越想讓她對你好。我覺得我把喜歡已經表現的夠明顯了,她卻無動於衷了。我也摸不準她的脾性,還沒事找兩個男朋友在我麵前晃悠。”
薑玉龍彈了彈煙灰,身體向前傾了傾。“從前她交的那些男朋友我一嚇唬就跑了,誰知道最近抽什麽風,竟然看上陳南山了。陳南山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吧?不是我一嚇唬就解決的事兒。關鍵是陳南山對甄珍的態度,不拒絕也不接受,這讓我看著更難受。我拿他沒轍就隻能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所以您抓了我就是為了嚇唬陳南山?”孟悠然聽完他的陳述,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他的這種行為。怎麽說呢,忒幼稚!“您跟珍姐說過你的心意嗎?”
薑玉龍搖了搖頭。
“那您倒是說啊,你不說怎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呢?萬一兩情相悅呢?”這人也夠別扭的了,有那麽直接的方法,非要繞大圈子。
“我怕我說了連現在這種關係都維持不了了。”薑玉龍的考慮其實也挺多的,他不說起碼倆人還是朋友,還可以互相關心,一旦要是說了萬一甄珍沒那個心思就一切都晚了。
這件事孟悠然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現實中有太多這樣的例子,從朋友終成陌路,從彼此關心到各安天涯。像她和陳南山這種也著實少之又少。她頭一次覺得,這種默默守護的人才是最可憐的。他們要藏著心傷,隱忍感情,放下自尊,隻為在所愛的人身邊能夠長久的待下去。也是第一次,她開始深切的反思自己和陳南山的這段關係。在這場三年的陪伴裏,如果說她和陳南山中間有一百步,那麽陳南山已經將這一百步都走完了,所差的就是她伸出手的這一刹那。然而薑玉龍卻走了九十九步,最後這一步,他希望甄珍走。
中午的時候,薑玉龍又接了幾個電話,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我就想要娶個媳婦,怎麽就這麽難?薑玉龍看著細細品味午餐的孟悠然,希望甄珍過得日子跟她一樣,陳南山就算再不仗義,也別為難她不是。
薑玉龍的擔心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事實上陳南山比他想象的還要不仗義。甄珍自從昨晚上被請過來就沒吃過一口東西,而且還在精神上折磨她,大半夜不讓睡覺三個人輪班兒找她聊天。別人還好,到了陳南山那一班,話也沒幾句就那麽陰陰的看著你。甄珍總覺得陳南山像個大貓,而自己是那個被逮的小耗子。不痛快的吃你,非溜著你玩。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三個人又一起上陣了。林婷和孟若傑坐在她身邊負責把外麵發生的一切通報給她,陳南山負責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大飛負責在一線作戰。
“南山,你看在珍姐的麵子上,別再對他們家下手了。把大飛叫回來怎麽樣?”再這麽下去,她非成精神病不可。
“你心疼了?”林婷不陰不陽的說:“早幹嘛去了,我老早就勸你吧,喜歡龍哥就跟他說,這種事情誰先說不一樣?你非這麽耗著,還學人家玩什麽心計。你以為《甄嬛傳》呢?”
現在的林婷和剛知道孟悠然被綁架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態度,那時候她覺得天都塌了,孟悠然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可是陳南山就是有本事扭轉乾坤,轉眼就變成了他們給薑玉龍施壓,心裏別提多痛快了。找男朋友就得找陳南山這樣的,多牛逼!完全忘了自己昨天晚上對他的質疑。
“誰能想到薑玉龍玩這麽大。”甄珍明顯心虛。
“你說你們饒不饒彎子?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在一塊兒不就得了?這麽折騰是作死嗎?”孟若傑實在看不下去,為了這世間的癡男怨女們,他也是操碎了心。
“我不想先說。”甄珍傲嬌的撅起了嘴。
“臥槽!”孟若傑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特麽是十幾歲小姑娘嗎?扭捏個屁啊!”
甄珍也懶得和他們糾纏,又看了看陳南山。“南山,姐承認這件事是姐想的不夠周到,但你給他的教訓已經夠多了吧?你看你也把我綁這了,你要覺得不過癮找個繩綁著我也行。”
陳南山翹著腿,悠哉悠哉的抽著小煙兒,眼睛眯成一條縫,隔著煙霧看著她焦急的臉。不緊不慢的說:“等一會兒吧,等孟悠然吃了中午飯,餓著了多不好。”
三個人聽完了下巴差點沒驚掉了。合著這麽半天玩的不是什麽心理戰,是等著有人把孟悠然喂飽了呢。可真行,真沉得住氣。甄珍氣的都要炸了,你光等著孟悠然吃飽,我呢?是不是也發發慈悲喂喂我?我就真是個耗子餓瘦了也不對你胃口不是?
“同樣是人質,怎麽差別這麽大啊!”甄珍痛苦的哀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