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燃燈
誰都聽的出來胡炳師話語之中的冷漠。
這還是父女嗎?
說話是有多毒?
而小海棠的臉色,一下子漲紅了。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那台老舊的相機,心裏卻隻想笑。
悲涼啊!
明明是父女一場!
這個當父親的,過來第一件事情,不是關心女兒在這一次的生死曆險之中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害怕。
而是先跟陸葉談起了交易。
直到交易結束,才想起來有這麽一個女兒也在場。
可笑啊。
“算了,我不指望一個啞巴開口,也不屑一句父親。”胡炳師直接補充了一句,讓現場的氣氛更加尷尬了。
小海棠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木蘭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
木蘭的心裏也憤怒無比。
這個男人,配當一個父親嗎?
居然對自己的女兒這樣!
如此對比起來,木蘭倒是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至少郭玉林那家夥,還算是個男人,就是對自己有點哈巴。
“我先布置下你們的任務吧,也好讓你們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麽。”胡炳師又對陸葉他們說道。
郭武吉真的氣得要原地爆炸!
這是變成了胡炳師的下人了嗎!
就這麽肆無忌憚使喚?
自己好歹也是寒鴉世家的少主吧!
嗎的!
這口氣忍不了!
回去找老爸參這丫一本!
“我們的目的,是藏在那個血池底下的皈依泉水,我也不怕告訴你們那泉水的功效,那泉水喝下之後,能夠調息靜心,對於即將突破化勁後期的我來說,有大妙用。有了這泉水,我們古月胡家的實力,將更上一層樓。”胡炳師毫不顧忌地說道。
“所以,這些卑賤的奴人,便是我們的對手。嗬嗬,要是平時,我們還真不敢跟他們動手。但是這陣子說來也是天助我也,血光之災這段時間憑空消失,那些人的實力嚴重被削弱,正是我們一舉奪下皈依泉水的好機會,天助我也!”胡炳師指著不遠處那些如行屍走肉的人說道。
陸葉心念一動,淡淡地問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人?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說到這個,仿佛觸痛了胡炳師。
他氣憤地說道:“這群該死的人!他們世代為奴,本就是我古月胡家的仆人!但是很多年前,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他們逃出我們古月胡家,兵分兩路,一路不知所蹤,一路卻意外躲到了這第九穀之中,受到幻境的庇護!這次,我說什麽也要將這些卑賤的下人斬草除根!讓他們知道,天生奴命,就該為我駕馭!”
幾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
胡炳師這話,簡直霸道至極!
而陸葉則是明白了香燈村那些村民的來曆了。
那不知所蹤的一群人,應該就是逃到了清城,隱居了起來。
“哼!這群該死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法,這幾年境界提升得很快,也幸虧他們天生命賤,隻會龜縮一隅,不然真打起來,還不好說。我們這次就要趁著他們實力削弱,正麵虐殺他們!”胡炳師惡狠狠地說道。
陸葉詫異地看了一眼胡炳師。
仿佛這家夥,對這村民的仇恨,已經達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隻是主奴之爭罷了。
“他們究竟犯了什麽錯!你要這樣對他們!要知道,我們才是入侵者!他們是無辜的!”小海棠這下子終於忍不住說道。
她的這個理念,還是陸葉在永難河的時候教她的。
眼前那些可憐的村民,在她的心裏就像是一隻隻藍河小蚨。
他們自由自在而不爭不搶。
隻因為這裏有皈依泉水,他們就該遭到入侵者的屠殺嗎?
這簡直蠻不講理!
“哼,什麽是入侵者?什麽是無辜的?在我胡炳師看來,隻不過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還用我說?小海棠,你若再敢跟我頂嘴,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胡炳師冷哼一聲。
小海棠眼眶紅了。
客氣?
嗬嗬,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可什麽時候對自己客氣過?
“還有!你最好把你那破相機給我收起來!省得我心煩!你是要繼承古月胡家的人,不要再讓我說你玩物喪誌!”胡炳師盯著小海棠手裏的相機惡狠狠地說道。
小海棠氣得咬牙切齒!
“好了,你們都休整好了,我們即刻就殺進去!陸葉,你們幾個,打頭陣吧。”胡炳師野蠻地說道。
木蘭氣得直接噴出垃圾話來,“你特麽有病吧!你們這麽多高手!我們實力這麽弱,為什麽要我們打頭陣!你分明是想要我們給你免費打工送死!”
胡炳師淡淡地說道:“你們是魚肉,我是刀俎,你說呢?”
這時候,陸葉微微一笑,說道:“木蘭,我們先走。”
小海棠分明看到,陸葉身上的戾氣,再提了一分!
簡直寒到極致!
陸葉,不知道這股戾氣發泄出來,該是多麽恐怖!
她一時之間,竟然有種感覺,就是讓胡炳師好自為之!
觸怒陸葉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陸葉帶著他們幾個,一步跨入了這個小村子。
但在跨入村子的一刹那!
所有村民,竟然齊齊抬頭,看向陸葉這邊!
仿佛這個村子有什麽感知係統,外敵入侵,第一時間會提醒他們。
“敵襲!”那些行屍走肉的村民,像是一瞬間煥發出了戰力!
這個村子,本來有些發暗!
刹那之間,整個村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一點點妖異的紅色,慢慢燃起!
分明是一盞盞赤紅的燈籠!
血腥之味,瞬間充盈全場!
而無數的村民,手提燈籠,朝著陸葉這邊湧了過來!
氣勢洶洶!
這熟悉的血香啊……
陸葉忽然眼神一凜。
他注意到了,這群村民當頭的一人。
是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
她的走路姿勢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竟是佝僂著身子,直接成九十度,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這個女人的頭上戴著一頂黑紗鬥笠。
步履之間,風吹起輕紗,隱約可以看見這個女人的額頭上,有一道引人注目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