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千年成空從頭來
翌日,清晨。
孟清川悠悠的從地上爬起,艱難的扶起身旁的椅子,緩緩坐下。
雙目流著鮮血,茫然的看著門外人來人往。不大會兒,孟清川雙目逐漸恢複清明。
“哈哈,千年生死,一切成空,恍若浮夢,嗬嗬。”孟清川像是魔怔似的,癲笑著。
隨後,纖細的手掌青筋畢露的狠狠攥著麵前的書卷,低聲吼道:“青狐,青丘狐,你們是活膩歪了。
等我恢複,定要爾等難逃。”
然後,閉著雙目,痛苦喃喃道:“扶蘇,等我。”
“回去吧,這個時代不是你的時代了。”
驀然,孟清川背後傳來一陣蒼老沙啞的聲音。
孟清川閉著雙目,指尖輕叩著桌案,回道:“我受夠了那裏的黑暗,當我習慣了光明,又怎會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再說,我費盡千年,從那裏出來,一是複活扶蘇,二是橫渡時光,追尋那段塵封的秘密。
你說,我什麽都沒做,又怎麽甘心回去。”
“可是你的詛咒……”
“陰靈已經散了,我還要怕詛咒嗎?”孟清川咬著牙,狠聲道。
“可你現在沒了陰靈護體,連普通人都不如。”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沒事,有一人知道如何喚靈。”說到這,孟清川嘴角勾起一抹難以言表的笑。
“是誰?”
“趙高!”孟清川獰笑道。
“中車府令!”蒼老沙啞的聲音似乎有些憤怒。
“沒錯,就是他。
他可是掌握了張儀的真傳啊,而張儀又是鬼穀子最得意的弟子。
區區喚靈,對他輕而易舉。”孟清川笑了笑。
“也是,待你能喚醒那三位,你的詛咒就自然而然解開。
不過,你要如何尋他?”蒼老沙啞的聲音帶著疑惑。
“從這裏。”孟清川淡淡的說了句,隨後指了指眼前桌案上的《史記》,《資治通鑒》等史書。
“原來主上深讀史書是為了尋找趙高,屬下明白了。”
“你也相信他沒死嗎?”孟清川疑惑的問道。
“從徐福第二次出海未歸,屬下便知中車府令他,死不了。”蒼老沙啞的聲音低笑著。
“哈哈,看來趙高瞞不了你這個大將軍,那麽,那群人應該也知道。
看來,我要加快自己的速度了。”孟清川笑道。
“屬下預祝主上破解詛咒,橫斷時光。”
說完,孟清川身後似乎響起聲音,隨後徹底消失。
孟清川眯著眼,盯著案桌上的書中的一段話:
“二世皇帝三年,子嬰刺殺高於齋宮,三族高家以徇鹹陽”
“長安,鹹陽!”孟清川輕叩著桌案,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意味。
天漸漸的陰沉,孟清川閉目在椅子上靜靜地呆了一天。
當午夜的鍾聲響起,孟清川猛地睜開雙眼,隨意的瞥了一眼店內,輕聲道:“該上路了。我來了,我的老朋友。”
隨後,站起身,從牆上提起一柄古樸的長劍,大步踏出店門,朝黑暗中走去。
遙遠的地界,白雪皚皚,萬裏無煙。
一身披白色大氅的中年男子負手站在山巒頂端,望著層層雪巒,朝背後人問道:“他的陰靈果真被九尾一族打散了?”
“嗯,為了保護扶蘇,被九尾一族祭出青玉狐,將他的陰靈徹底打散。”背後的年輕男子笑著道。
中年男子緊皺著雙眉,歎息一聲:“他太自負了,為了逃離這裏自崩數位陰靈,導致自己神魂不穩。
可惜了。”
“沒辦法,他就是這樣的人。
畢竟,他一直愧對扶蘇。
當他尋到能複活扶蘇的方法,你說他會不會拚命逃離這裏。”年輕男子似乎早有預料的回道。
“扶蘇已經被九尾一族奪去,張儀的靈魂萬萬不能出現差錯。
扶蘇隻是眾多線索的一條,而張儀的靈魂卻是直指那個時代的坐標。
張儀,不能出現差錯。”中年男子堅決道。
“那他呢?”年輕男子玩味道。
“讓他們出世吧,五千多年了,他們塵封的太久了。
等他們出世後,讓他們協助他,盡量恢複他的陰靈。
他不能有事。”中年男子恨恨道。
“哈哈,你果然也舍不得他。
不過,經過當初趙高的事情,我怕那些家族對他懷恨在心,聽調不聽宣。
甚至,有些會趁他陰靈盡損的情況下殺了他。”年輕男子擔憂道。
“那就讓當初長城的人先出世,倘若那些人有什麽不軌,那就讓長城的人殺了。”中年男子殺氣盈天道。
“諾。”年輕男子一躬身,隨後走下雪山。
“倘若你不走,這萬裏疆域,仍可稱王。
你說,你尋甚那個時代。
那個時代有甚好的。
當初張儀侍秦究竟留下了什麽。”
中年男子看著寂寥的雪山,喃喃道。
清泉林立,芳草萋萋,百花鬥豔。
青狐手持一幅畫卷走進一座墓塚內,隨後墓塚內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扶蘇?”
青狐彎身道:“確實是扶蘇的靈魂。”
墓塚內沉默許久,隨後道:“可惜了,扶蘇幫不了甚的忙。
不過,最後也繞不過扶蘇,先羈押著吧。”
青狐撿起畫卷,正欲倒退,墓塚再次發出一聲蒼老的女性聲音。
“狐兒,你說他陰靈盡損?”
青狐慌忙跪下,垂首道:“回稟老祖宗,他的陰靈確實被青玉狐打散。”
墓塚內沉吟了一下,隨後朝青狐道:“那好,狐兒,你去聯係另外幾家,讓他們聯手殺他於朝歌。
另外,再去尋當初的那些人,讓他們出世。
畢竟當初他得罪的不止我們幾家。”
“此舉是否過了,畢竟那裏的人還在盯著他。”墓塚內一道年輕的聲音傳出。
“那裏的人出不來,除非能像他一樣自崩陰靈。
他們以為當初布下的棋子在今天能用?
可惜,他們算錯了。
少算了一個趙高,導致有些棋子廢了。
我們九尾一族不出手,讓那些人出手。
他們以為機關算盡,能翻雲覆雨。
可不知我們繞過函穀關,直奔他們的鹹陽。”蒼老的女聲笑道。
墓塚一片沉默,隨後朝青狐道:“按老祖宗說的辦。”
“是,可是……”青狐垂首疑惑道。
“可是什麽?”
“可是,他是否會去朝歌?
倘若他不去,我們這局是不是少了一手。”青狐垂首道。
“哈哈,他會去的。
你盡管去吩咐吧。”蒼老的女聲再次傳來。
“是。”青狐彎著身子退出墓塚。
遠處花香四溢,青狐坐在溪水邊,看著水中絕色的倒影,眸間充滿擔憂。
“你為何不肯看我,我比扶蘇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