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李雨辰的來曆
李雨辰呆呆的看著虛空漂浮的畫卷,喃喃道:“這是我嗎?”
隨後,畫卷一轉,唐昭宗麵如槁木般,身材消瘦的站在一處別苑。
宮外的天空分外澄明,不染塵埃。
唐昭宗倚欄憑望,喃喃道:“辰兒已經出宮兩年了,不知道是否安好。
不良帥不知能否複我李氏大唐江山。
希望他能保住辰兒,因為辰兒可是我大唐最後的希望啊。”
喃喃自語後,看著宮外斜飛的大雁,一抹蕭瑟應景而生。
天佑元年,唐昭宗被逼洛陽。
八月,落木蕭蕭,樹葉漸漸有了秋意。
唐昭宗坐在帝椅上,身旁的宦官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
“朱卿,朕要走了嗎?”唐昭宗一臉微笑的看著殿下披甲帶刀的朱溫。
朱溫手按著劍柄,直直的看著坐在帝椅上的唐昭宗,大聲笑道:“陛下,河東李克用,鳳翔李茂貞等人大興刀兵,意指洛陽。
臣欲西討,唯恐後方不定。
所以……”
朱溫話未說完,唐昭宗一臉微笑的看著他,結過他的話頭說道:“所以,朕要走了。”
朱溫獰笑著,緩緩抽出手中的長劍。
唐昭宗看著朱溫的舉動,灑脫的笑了笑:“來吧。”
說完,閉上了雙目。
朱溫提著長劍一步步踏上禦階,走到唐昭宗麵前,將長劍橫在他的脖子上。
感受著長劍的冷意,唐昭宗颯然一笑,輕聲呢喃道:
“大唐十八帝,萬裏錦山河。
十六年帝王,一夢如黃粱。
大唐,我李曄來了。”
天佑元年八月,唐昭宗亡。朱溫立十三歲李祝為帝,史稱唐哀帝。
天佑四年,三月。
朱溫攜兵逼唐哀帝禪讓,盛極一時的大唐徹底宣告滅亡。
那一年,長安,洛陽,哀慟三千裏,家家縞素。
遠在泰山的不良帥聽到大唐結束統治,牽著年僅七歲的李雨辰的手,站在泰山之巔,朝西遙拜。
那一年,無數不良人紛紛遵從不良帥指示,卸甲歸田。
時光轉瞬,花謝花開,秋去東來。
一晃,十年過去。
這時候,天下已經進入五代十國的紛爭局麵。
此時,不良帥已經漸漸步入暮年。
粱末,三月,暴雨傾盆,電閃雷鳴。
泰山腳下迎來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站在泰山腳下,望著泰山,嘴中喃喃道:
“紫薇垂拱,百星不顯,帝星暗淡,龍潛於淵。
大唐果然未絕。”
隨後,嘴角噙笑,大步走上泰山。
不良帥站在泰山之巔,一旁早已壯年的李雨辰侍奉在兩側。
一陣雷鳴劃過泰山,一陣踏雨聲從山腳傳來。
李雨辰好奇的看向背後,隻看到一身穿白袍的中年人竟不沾雨水,信步而來。
不良帥沒有轉身,繼續看著泰山的山巒,但卻開口問道:“朱氏的人?”
身穿白袍的中年人笑著搖了搖頭,輕聲笑道:“大秦陰陽家鄒笙!”
不良帥豁然轉身,看著鄒笙,隨後疑惑道:“陰陽家,千百年了,你們又出世了?”
鄒笙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良帥被搞得一陣納悶,便開口道:“陰陽家所來,是為何事?”
鄒笙笑道,看著不良帥,一字一句道:“謀大唐盛世。”
不良帥一個疾步,瞬間到鄒笙麵前,問道:“何意?”
說完,一臉冷意,手中的長劍和著雨水,錚錚而鳴。
“大唐被朱溫所篡,難道不良帥不想重塑大唐嗎?”鄒笙毫不懼怕,直視著不良帥。
隨後,看著不良帥繼續道:“二十年前,帝星晦暗,貪狼占位。
十年前,帝星隕落,貪狼居中宮。
如今,貪狼星暗,帝星不顯。
各國紛爭而鬥,互相攻犴,正是謀取天機,重塑大唐的時候。
不良帥,可敢取錦繡?”
不良帥聞言,爽聲大笑:“焉有不敢?
隻不過,我為何要信你?
現在天下局勢並不明朗,我為什麽不能等到亂局結束再出手呢?”
豈料,鄒笙聽到不良帥的話後,大聲的笑了出來,隨後猛地收聲,看著不良帥道:
“憑這天下亂局是我陰陽家一手掀起!
憑這天下棋局,皆由我大秦陰陽家落子!
如何?”
“你為何要這樣做?”不良帥猛地眯著眼,冷冷的看著鄒笙。
鄒笙聞言,神秘的笑道:“蒙蔽天機。”
“為什麽要蒙蔽天機?”不良帥繼續問道。
“因為,我陰陽家謹遵上古五帝之命,要布千古棋局。
所以,我要天下亂局起,血氣彌漫星辰,幹擾天機。”鄒笙聲音帶著抹狠厲。
“上古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太宗他窮極一生的去尋找。”不良帥疑問道。
“因為他和秦始皇一樣,沾染了天機,有了人王的根基。
而上古有一支部族,專門獵殺人族人王。
太宗之所以尋找上古,是想讓上古人族出手相助而已。”鄒笙淡淡的回應著不良帥。
“天下已亂,天機已蔽。
你可敢伸手取這錦繡!”鄒笙隨後誘惑著不良帥。
不良帥咬著牙,低著頭,想了想。
當看到一旁迷茫的李雨辰時,抬起頭,看著鄒笙,問道:“要我做什麽!”
鄒笙嘴角裂出一抹笑,看著不良帥,一字一句道:“天策府,不良令!”
不良帥眉頭緊皺,看著鄒笙,回道:“不良令我不能交出去,天策府可以。”
鄒笙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無妨,我的目的就是天策府。”
“你為何要天策府?”
“因為李淳風和袁天罡!”鄒笙聽到不良帥的疑問,開口道。
“好,我給你!”不良帥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塊鐵牌。
鐵牌正麵正麵刻著天策,背後刻著唐。
鄒笙接過天策令,伸出手,隻見掌心躺著一枚丹藥。
“這是長生藥,給他服下吧。”鄒笙將丹藥甩給不良帥。
不良帥拿過長生藥,直接喂給李雨辰。
“他身上有一絲人王之氣,你也有。
不如將你的人王之氣給了他吧。”鄒笙笑著看著不良帥。
不良帥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褪去自己的衣衫。
隻見鄒笙以手為筆,飛快的在不良帥的胸口刻著滿天星辰。
等到最後一顆星辰畫完,天地異動。
不良帥胸口的星辰和天空中的星辰遙相呼應,發出點點熒光。
一道淡青色的氣從不良帥胸口逸出,鑽進李雨辰的胸口。
鄒笙看到這一切,笑了笑,朝不良帥道:“一年後,我來幫他取天下。”
不良帥虛弱的半跪在地上,看著鄒笙,冷聲道:“希望你言出令隨。”
鄒笙擺了擺手,笑了笑,隨後轉身朝山腳走下去。
李雨辰急忙扶起不良帥,大雨浸透兩人的衣衫。
日月如梭,自不良帥剝離體內人王之氣,身體每況愈下。
直至半年後的深秋,不良帥喚李雨辰來至床前,顫抖著將一枚金色的令牌遞給李雨辰。
李雨辰接過,看到令牌正麵刻著“良”,背麵刻著唐。
“這是不良令,拿著它可以號召天下不良人。
雨辰,你可要一定收好。”不良帥慈祥的囑咐著李雨辰。
說完,艱難的站起身,走出院門,朝西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
“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玄宗,肅宗,代宗,德宗,順宗,憲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懿宗,僖宗,昭宗。
臣年邁無力,無法匡扶大業。
故寄希望於李雨辰,願他重複錦繡。
臣罪,百死難贖!”
說完,這位臨危受命,為大唐奔走一生的老者,永遠閉上了眼睛。
那一天,泰山大雨洋洋,天空陰暗,不可視物。
三天後,鄒笙不請自來,看著跪在不良帥墓旁的李雨辰,笑道:“走吧,帶你去取錦繡。”
說完,一張符紙貼在李雨辰的額頭,李雨辰的身體不受控製的跟著鄒笙前行。
當到了泰山一角時,鄒笙停下了腳步,笑著看著李雨辰。
“這是哪裏?”李雨辰直直的站著,問著鄒笙。
鄒笙笑道:“這是接近上古的地方。”
說完,在山底畫著繁雜的符文。
沒多久,山凹裂開一道縫隙,裏麵噴吐著霞蔚。
鄒笙抹了抹額前的汗水,看著李雨辰,笑道:“不能喚靈,可不行啊。”
說完,目光如電,一指點在李雨辰的靈台。
隨後笑道:“好了,這下人王之氣被激發了。”
說完,手伸進李雨辰的胸口,掏出一枚令牌,放在自己懷中。
“這東西對你無用,千年後再來找我索要。
對了,先把你的記憶斬了,我怕你日後找我報仇。”鄒笙笑嗬嗬道,隨後掏出一枚玉牌,輕輕劃過李雨辰的腦袋。
李雨辰清明的腦海瞬間混混沌沌,正當李雨辰正發呆時,鄒笙一腳將他踹進裂縫。
裂縫緩緩消失,鄒笙看著消失的裂縫,喃喃道:“再布一棋子。”
說完,消失在泰山。
至此,畫卷播放完畢,緩緩消散。
李雨辰一臉濕潤,神色迷茫道:“我是李雨辰,爹爹說我是大唐雨夜的希望。
我是李雨辰,大唐李雨辰!”
撕心裂肺,無助的嘶吼聲回蕩在茫茫白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