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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大明第一猛人陳奇瑜

  陳奇瑜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師爺李芳,說道:“那就說說看吧,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大人,密奏製度之事朝中剛剛有響動,這件事情是錦衣衛的駱思恭提出來的,朝中的反對之聲一直很大。”


  “現在密奏製度雖然做成了,放到通政司去,但是這種反對的聲音一直都有。這事能不能做得長久,誰也不知道。”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個時候戰隊並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何況這件事情剛出來,誰帶頭的話,自然就會被人給記住。”


  “以下告上,本來就是官場大忌,何況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將來如果消息傳出去的話,官場之上恐怕沒有大人的存身之地了。”


  李芳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看著陳奇瑜說道:“所以還是等一等吧。”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沒有哪個上官喜歡被自己的下屬告狀。


  所以隻要出現這種情況,或者做過這種行為的人,那麽基本上非常可能會一直被排擠,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是眾人排擠的對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很難繼續在官場上混下去了。何況槍打出頭鳥,事情剛出來你就這麽幹,會被人詬病的。


  李芳這麽說也是為了陳奇瑜的官途,想讓他等一等。如果真這麽幹的人多了,混雜在裏麵,也就不會讓人記著了。


  至於會不會有人這麽幹,一點都不難猜,肯定會有人這麽幹。對於下級的官員來說,能往上爬比什麽都重要。


  告密不告密的,有的人在乎,有的人不在乎。踩著別人的上位,在很多人看來很正常。至於被官場排擠,他們就更不在乎了。


  看了一眼李芳,陳奇瑜笑著說道:“你說的我都懂,而且你說的其中一條我特別讚同,那就是這一件事情不一定能夠持續多久,很可能很快就會被廢除了。也恰恰因為如此,所以我要盡快,時不我待呀!”


  聽到這句話之後,李芳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有些無奈的說道:“原本我以為進入官場兩年之後,大人便不會有這樣的想法。誰想到還是絲毫都沒有變。”


  陳奇瑜麵帶歉意的笑了笑,“如果這次能做成,那麽這個官我還能繼續做下去;如果做不成,那麽我正好回家。讓我在官場上憋憋屈屈、蠅營狗苟,我做不到。隻是怕是要為難你了,以後可能都沒辦法再做師爺了。”


  知道了陳奇瑜的想法,李芳也就不再勸說,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下來,對著陳奇瑜笑了笑說道:“那正好。回到家鄉,去找一個學堂當一個教書匠,日子過得反倒輕鬆一些。”


  “那這一次我們就幹了。”陳奇瑜笑著說道:“你留意一點消息吧。”


  “是,大人,我隨時隨地都留意著。”李芳笑著答道。


  事實上兩個人並沒有等太久,因為在第三天,朝廷派到洛陽縣的人就已經到了。


  一共來了三個人,他們來的第一天就來見陳奇瑜這個洛陽知縣。


  在得到消息之後,陳奇瑜也第一時間就見了這三個人。


  見到這三個人的一瞬間,陳奇瑜就是一愣神。


  說實話,他沒想到來見自己的這三人是這個樣子的,實在是有一些出乎他的意料。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的臉上有一道刀疤,看起來猙獰恐怖,麵色又黑,還留著一臉連鬢落腮的胡子。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粗獷,身材也十分健碩,看得出來應該是軍伍出身。


  在刀疤臉身後的兩人身材氣質也差不多,而且三人都帶著刀。


  “卑職參見大人。”為首的刀疤臉躬身行禮說道:“卑職乃是通政司九品通驛趙竹,今日特地來上任。這是卑職的上任文書,請大人過目。”


  “通驛?”陳奇瑜有一些遲疑,沒聽過這朝廷還有這個官位啊。


  從李芳的手裏麵將趙竹的文書接了過來,快速的瀏覽了一遍。


  文書上麵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寫得很清楚,陳奇瑜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個通驛的官職是通政司新設立的,負責密奏的傳遞。


  通驛,取暢通驛卒之意。


  文書上麵寫得很清楚,這些人不受地方衙門管轄,但是在地方驛站之中駐紮,他們的俸祿由朝廷發放。


  如果有人想要遞密奏的話,直接交給他們就行了。任何人不得攔截他們,也不得詢問密奏之事。


  凡是攔截通驛者,罪同謀反。


  這個罪名可是定的挺嚇人的,無論你犯了什麽罪,隻要你攔截了通驛,全與造反處置。


  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番,陳奇瑜問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軍武出身吧?”


  “回大人,卑職乃是錦衣衛出身。”趙竹恭敬地說道:“至於卑職身後的這兩個屬下,他們都是京營出身,後續可能還會再添置一些人手。”


  陳奇瑜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能明白。


  洛陽這個地方雖然是縣城,可是有一點不一樣,這裏終究是一個大城,而且是河南府的附郭縣城,同時河南府是河南省的附郭府。


  通政司先派人到這裏來,一點都不奇怪。隻不過是到縣衙門來報道,顯然是負責這一個縣的。


  陳奇瑜想了想問道:“河南府可有通政司的人?”


  “回大人,有。”趙竹說道:“通政司已經派出各路人馬奔赴各地的省城,然後由省城到府,最後到縣,全都有人,隻是有的地方是幾個縣派出一路人吧。”


  “通政司采用的是輪流巡查製,如果有幾個縣共用一個通政司,或者是一府之地隻設一個的,每個月都會派人去各地走一走,有密奏的話可以直接交給他們;如果沒有的話,那他們就過去看看。”


  陳奇瑜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裏麵的重要性。


  巡查的話,有沒有密奏那時候他們都會去,可以很大程度上的保證密奏的安全。


  陳奇瑜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我這裏有一份密奏,你們送往京城吧。”


  這話出來之後,趙竹就是一愣。這就有密奏要送往京城嗎?

  他都沒想到第一份差事居然來的這麽快,不過隨後就恢複了正常。他們就是來幹這個的,他們沒有辦法拒絕。


  見到對方拿出來一份題本,趙竹說道:“大人,這是密奏的折子。”


  一邊說著,趙竹一邊從袖子裏麵拿出了一份折子,恭敬地呈了上去,同時解釋道:“交給卑職的密奏必須用這種折子來寫,寫完之後用蠟封住,然後放入密奏專用的箱子裏麵。”


  “這個專用的箱子我們隻有鎖,卻沒有鑰匙。放入之後,大人就可以用鎖鎖住,然後我們就會快馬送往京城,所有的鑰匙都在通政司。”


  “密奏的箱子到了京城之後,通政司的人會將這個箱子用鑰匙打開,從裏麵取出密奏,然後呈遞到禦前。”


  一邊聽著趙竹的話,陳奇瑜一邊將奏折拿了過來。


  這份奏折外麵是硬紙盒,裏麵卻是紙張,下麵的紙殼要比上麵長一些,寫完之後正好可以折上來,然後封住。


  這樣一來,打開的話就會有痕跡。


  至於趙竹說的那個箱子,他並沒有帶來。


  但是對於這種方式陳奇瑜是很高興看到的,畢竟他們隻有箱子,沒有鑰匙。鑰匙保存在京城,隻要在這裏鎖上就沒人能打開了。


  想要打開的話,隻能破壞鎖頭,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偷看。


  “如果這鎖頭被人暗中打開了怎麽辦?”陳奇瑜看著趙竹,麵無表情的問道:“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能夠開鎖的能人。”


  “箱子不會讓任何其他的人接觸。”趙竹說道。


  “如果我們把箱子給別人,泄露了密奏的內容,我們的腦袋就全都保不住了。所以大人盡管放心。”趙竹恭敬的說道。


  “另外,凡是我們送走的密奏,全都需要到上一級通政司那裏備案。雖然不會留下密奏的存檔,但是絕對會留下記錄。如果密折送出去之後沒有回執,上一級的通政司就會派文去京城詢問。”


  陳奇瑜點了點頭,顯然通政司有一套非常嚴密的保密製度。


  知道這件事情或者參與這件事情的人非常多,想要賄賂和打通他們很困難。畢竟他們不受地方官員的管轄,而且泄露密奏的處置太重了,動輒就是殺頭。


  “那行了,我去把密奏抄寫一遍,寫在奏折上。”陳奇瑜說道:“然後你們送往京城吧。”


  “是,大人。”趙竹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如果大人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就告辭了。明日一早,我們會帶著箱子來取走奏折。”趙竹再一次說道。


  陳奇瑜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等到趙竹走了之後,陳奇瑜臉上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反而覺得應該嚐試一下,試試朝廷的態度,看看這位新上任的通政使是不是有這個魄力。”


  “大人此言何意?”李芳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不想用密奏參奏河南知府了,我想換一個人。”說著陳奇瑜伸手把那份空白的奏折拿了過來,說道:“在洛陽除了河南知府之外,還有一大害。”


  李芳瞪大眼睛看著陳奇瑜,苦笑著說道:“大人何至於如此?”


  陳奇瑜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既然要弄,何妨不弄的大一點?咱們就一起上奏,看看朝廷會怎麽辦。”


  “您這哪是看朝廷會怎麽辦,你這是想看陛下會怎麽辦。”


  這是在對陛下的試探,李芳心裏麵吐槽道。


  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自己家大人的想法。


  要知道自己家的大人,從上任的第一天開始就看那人不順眼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家大人要幹這一票,自己估計攔不住了。


  “我來給大人研磨吧。”李芳的聲音很平和。


  “我還以為你會勸我呢陳奇瑜看著他伸手拿起了毛筆,笑著說道。


  “我知道勸不住大人,索性就不勸了。”李芳說道:“不過大人這是在給陛下出難題,很可能朝中的人就會借題發揮。”


  “這麽一來,密奏製度可能就會廢掉了。到時候陛下說不定會記恨大人,您這官當到頭了不說,恐怕還會被治罪。”


  “那就試試唄。”陳奇瑜無所謂的說道:“如果能成,那就是功在千秋,利在當代;如果失敗了,無非罷官回家。”


  “至於治罪的話,我覺得不會。要不咱們打個賭?當官的不允許賭錢,但是我們可以賭點別的。”


  “大人想賭什麽?”李芳也笑著說道。


  “如果我輸了,那我就把我那壇珍藏了十年的酒拿出來,咱們兩個分別之時喝掉它。我可知道你覬覦它很久了。”


  “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去考科舉吧,這個官做著是有希望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奇瑜,李芳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了,隨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行,我就陪大人賭這一局。”


  隨後屋子裏麵沒有了聲息,陳奇瑜開始提起筆,蘸上了墨,快速在紙上寫了起來。


  京師,西苑。


  朱由校躺在搖椅上,搖動著椅子,伸手敲打著扶手,心情舒暢地哼著小曲,心裏麵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自己是不是應該組一個樂隊?

  把打鼓嗩呐配上,沒事讓他們給自己演奏個曲子?

  比如來一個《百鳥朝鳳》,或者來一個《男兒當自強》?

  哦,對了,這個時候還叫《將軍令》。


  這個想法不錯,回頭弄出來,然後在宴會上演奏一下。


  很快朱由校就把這個主意給敲定了下來。


  這段時間,朱由校一直都在籌備張皇後生日大宴的事情。


  說起來有一段時間沒請群臣吃飯了,作為一個連早朝都不怎麽上的皇帝,請吃飯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這一次朱由校搞得很隆重,當然了,主要目的是為了賣土豆。


  正在朱由校瞎琢磨的時候,陳洪端著一個托盤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托盤上麵擺放著一個瓷碗。


  他走到朱由校的麵前,說道:“皇爺這是內廚房新研究出來的菜式,請皇爺過目。”


  聽到這話,朱由校頓時就精神了,笑著坐直了身子,招了招手說道:“快點拿過來,讓朕看一看。朕等這一口可是挺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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