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廷
鄭峰追上淩菲時已在30裏開外,騾子倒在地下吐沫不起,那女的也嚇的不輕,半日沒有緩過心神來。
鄭峰跑的滿身熱汗,癱倒在地下一邊粗喘一邊哀嚎道,
“爺你可害死我啦!”
女子跪在地下,對著淩菲嘭嘭磕了幾個頭,
“救命之恩沒有齒難忘,小女人願為奴為婢,侍奉恩人!”
淩菲大口喘了幾口氣兒,問說,
“你跟那世子有啥仇什麽怨,他為啥抓你?”
女子哭道,
“小女人跟他無冤無仇,我跟父親本住在華陰縣,賣茶水為生。
世子辦差路過此地,在我們家吃茶時看上了小女人,要把我帶回去做妾氏,父親為護我給他打死,茶樓也給他砸了。
我半夜跑出,才出華陰便給他追上,如今父親也死啦,我的家也沒有啦,唔唔唔……”
淩菲一掌拍在地下,怒斥,
“強搶民女,還有沒王法!”
鄭峰一邊拿衣袖扇風一邊道,
“這郎世子是安慶王的獨子,暴虐貪色,在上京還知道收斂二分,這出了上京,便沒人可以管啦!”
“遲早我代表正義滅了他!”
淩菲咬牙道,起身環視了下周圍,問說,
“咱這是到哪啦?”
“快進華陰了,過了華陰縣向前便是上京。
咱進城休息一夜,郎世子隻是路過此地,不會停留太久,估摸此刻尋不到這女的也便走啦!”
“行,就照你講的辦!”
淩菲把騾子拉起來,瞅了那女的一眼,
“你叫啥?”
女子怯怯抬起頭,
“我叫年玉娘,恩人喚我阿玉便好。”
“恩,我們要進城去,你去哪兒?”
女子咬了下下唇,
“恩人去哪阿玉便去哪!”
淩菲一皺眉,她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如今又多了一個。
鄭峰把她拉到一旁,輕聲道,
“爺,咱不可以帶著她,如果給郎世子發覺,咱都未的活!”
淩菲蹙眉摸了下下頜,半日,道,
“你不是說那姓郎的隻是路過這麽?咱把她帶回華陰城,她總有親人在城中,屆時送她到親人那咱就不管啦!”
鄭峰微一猶疑,道,
“行吧,你講了下!”
淩菲令那女的騎在騾子上,自個兒跟鄭峰牽著騾子,天黑先前入了華陰城。
找尋了一家客店安頓好,吃了飯,淩菲問說,
“娘子,你在這城裏還有親人麽?”
阿玉一愣,當心道,
“我還有一大伯,在北街麵上開了一間藥店。”
“行,那我們送你過去!”
阿玉一聽,噗嗵一聲又跪下,泣道,
“恩人救下了阿玉,阿玉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兒,阿玉便跟你去哪兒,一生侍奉恩人。”
淩菲扶額道,
“娘子,你不要動不動就跪行不行?再說我全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風餐露宿的,不適宜你。
不用講了,今天太晚了,咱湊合一夜,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去你大伯家。”
阿玉聽她口氣兒堅定,隻的應下,又再三感謝,才回屋休息。
淩菲躺在客店的床榻上,把懷抱中訛詐二妮的銀錢摸出來,付了住宿的錢還隻剩2兩,數了二遍,才又拿回去,默想著掙錢的法兒,非常快便睡著了。
上京禦書屋中
少康帝擱下手頭的奏章,望著坐在下邊的符重,褪去上位者的威厲,瞳孔深處浮露出一縷慈藹,
“選賢結果寡人非常滿意。
趕了幾日的路,你也早點去休息吧,今天你母親還念叨你,過去見見她。”
“是!”
符重起身,
“孩兒告退!”
出了長春殿,迎麵一藍衫華裳男人走來,見著符重停步拱手行禮,
“見過王兄!”
符重淡微點頭,
“太原王去吳陽賑災,寬慰難民,勞苦啦!”
符任修眉挺鼻,麵顏俊朗,垂目回道,
“民定才可以國安,不敢言苦。”
符重目光幽邃,輕笑,
“進去吧,皇父在等你!”
“是”
符重一路往漪瀾殿而去,天兒將黑,漪瀾殿中宮娥恰在掌燈,見符重進來,均是一喜,齊刷刷跪地伏拜,
“恭迎太子爺回宮!”
符重在一排排侍婢跟前走過,徑直往花廳而去。
漪瀾殿的花廳以秦嶺玉石為基,水晶為頂,足有一個宮殿大小,裏邊栽植了各類名貴草木,皆是婉後親手料理。
符重沒有要仆人通稟,一個人緩步而入,轉過滇南金線彩屏,便見一素衣女人正屈身修剪一盆冷山蘭。
女子烏發如緞,隻以一條紫金金帶簡略的倌在腦袋之後,滿身素衣勝雪,立在一片姹紫殷紅中,如獨世而立的素蓮,高雅、崇貴,滿宮的環蔟團花兒,霎時失了顏色。
符重站了片刻,才走向前,取起木架上的織錦披風披在女人身上,輕聲道,
“天漸涼,母親在這花廳中不可久留!”
婉後赫然抬首,如蓮的容貌雖已過不惑之年,依然那樣年紀輕美豔,目光溫婉溫柔,若雪山甘泉,水光旋轉
“你回來啦!”
“是!母親可好?”
婉後點頭,擱下手頭的金剪,執了符重的手寧靜一笑,
“除卻記掛你,其他都好!可見過你皇父?”
“是,孩兒自長春殿過來。”
符重聲響少見的溫柔。
“那便好,不要急切著回宮,今天你陪母親用膳!”
“是!母親”
此時禦書屋中,符任把吳陽的受災溫善後處置稟告完後,少康帝起身,一貫威厲的麵龐帶著微笑,拍了下符任的肩頭,誇獎道,
“作的非常好,寡人非常滿意!”
符任垂頭溫謙道,
“多謝皇父誇獎!”
“你跟重兒全都是寡人最嘚瑟的兒子,曆來不會令寡人灰心失望。
僅是國事兒固然要緊,家事兒亦不可疏忽,你們全都不算小了,應當納正妃了,可有心儀之人,皇父為你作主!”
符任腦海中霎那間閃動過一張清雅的麵顏,俊挺的體態一僵,隻片刻間,便恢複常色,淡笑說,
“孩兒府中尚有兩名侍妾,皇父該是更加擔憂王兄才是!”
“他那個脾性……”少康帝笑著搖了一下頭,
“好啦,你們全都有主張,寡人不過問就是。
殿門快關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