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妥善安置
她一個人捱打咋都可以忍,可大妮比之她的命還要緊!隻須大妮好生的,要她再去流浪做叫花子,她也樂意。
淩菲長長噓了口氣兒,覺的心口的鬱氣可算給吐出,全身都暢快起來。
輕笑說,
“明天我便要許鄭大人給你簽跟離的證書,跟離書上會寫明大妮歸你扶養,你跟那姓周的再是沒任何牽涉,他若敢糾纏,你也不用怕,盡然報官!”
女子抬首淚眼蒙矓的望著淩菲,噗嗵一聲對著淩菲跪下去,泣不成聲,
“鄭大人,大恩大德,妾家沒有齒難忘!”
淩菲忙撫她起來,為她把雜亂的發髻理道耳後,溫平道,
“安心,我離開齊陽先前鐵定會把你跟大妮安置好,不會要你們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對啦,朱這個姓氏跟你再是沒有關係了,你還有沒旁的稱呼?”
女子拭了淚,哽噎道,
“妾家姓名中有個芬字兒,先前鄉裏人都稱呼妾家芬娘!”
“恩!”
淩菲點頭,
“你暫且且安心住在驛館中,照料好大妮便可!”
“是!”
芬娘垂著頭望著大妮瑩白的小臉蛋兒,輕輕點了下頭。
回至驛館,先送了她們母女回屋,大堂裏諸人正焦灼的等著,聽完了事兒的經過,個個氣忿填膺,恨不能都再一回村莊中一趟,把朱家母子二人再疼打一頓。
吃過晚餐,鄭峰把淩菲叫道一旁,神秘的道,
“公子,你吩咐我的事兒都辦妥啦!”
淩菲對著豎了豎拇指,便知到這類事兒交於他最適合!
果真,隔天一早,看護賈政的禁軍來報,賈曾氏要探視賈政。
淩菲正吃茶,把茶觥一放,輕輕一揚眉尾,笑的意味深長,
“要她見!”
“是!”
禁軍應了聲,倉促而去。
賈曾氏穿了滿身藍色碎花兒麻布裙子,腦袋上的金銀首飾盡去,手跨竹筐,瞧上去像一般婦女一般,給牢頭講了半日好話,又偷摸塞了三兩銀錢,牢卒才當心的左右瞧了瞧,道,
“快一些呀,唯有一炷香的工夫,不要磨噌!”
賈曾氏連連點頭,
“是、是,一刻全都不耽擱!”
聽見賈政病重的訊息,賈曾氏尋思到以前賈政對她言聽計從,尚算不錯,並且入獄後,為她百般開脫,免了她的連累之罪,尋思到這終究是良心不安,帶了賈政平常裏愛吃的東西,想著來見他最終一麵,也是算作為他送行。
過段時日她也要離開齊陽了,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界,今天一別,興許再不會見!
牢頭招來一個牢卒,囑咐道,
“帶她去見罪犯賈政!”
小牢卒上下把賈曾氏端詳一通,招手道,
“和我來罷!”
賈曾氏陪著笑顏和在後邊,
“勞煩小兄!”
死牢在最裏邊,一路進去,獄中不見天日,隻在牆麵上點著煤蠟油燈,燈火如鬥豆,晦暗不堪,愈向裏走,愈是陰暗濡濕,陰瘮寒涼,兩邊鐵欄中的犯人見有人進來,齊刷刷扒在鐵欄上,個頂個灰頭土臉,張著眼張著嘴兒,貪婪的一遍遍在賈曾氏身上大量。
有的犯人見牢卒進來,猛然撲過來,把胳膊伸出柵欄,拚死命的亂抓,哭叫道,
“冤枉、鄭大人冤枉呀!”
牢卒一藤鞭抽過去,狠厲的道,
“滾回去,再叫把你舌割下來!”
那犯人給藤鞭抽中,趔趄的倒退兩步,捂著臉哀嚎起來。
聲音刺耳瘮人,在幽冥陰瘮的地牢中不停回蕩,驚的賈曾氏肥胖的身子一抖,身上一陣陣發毛,心頭打著退堂鼓,恨不能擱下手頭的筐籃,立馬便出去。
再向裏走,是重邢犯的牢房,犯人見少,也逐漸靜謐下來。
前邊的牢卒忽然停下來,轉身對著賈曾氏不耐心煩的道,
“前邊拐個彎就是罪人賈政的牢房了,我還有事兒,你自個兒過去罷,有話趕忙說!”
“是!”
賈曾氏連連點頭道謝,待那個小牢卒的身影遠去,才往地下淬了一口,怒斥道,
“啥東西,狗仗人勢,先前見著姑奶奶都和孫子一般,如今裝什麽大尾巴狼!”
冷嗬一聲,繼續向前走,走至盡端才要轉彎,忽然聽見裏邊傳來一聲女人嬌軟的哭泣,
“太爺、太爺,你可要撐住呀!”
賈曾氏邁出的腳立馬收回,躲在牆腳中,扒著頭往外瞧,但見逼仄幽冥的過道中,滿身子纖瘦嬌弱的女子提著食匣蹲坐在牢房外,二手攥著鐵欄,輕聲啜泣。
女子的秀發散下來蓋住半麵麵顏,獄中又晦暗不明,隻迷糊的可以看見女人的線條。
“是那個賤種!”
賈曾氏麵顏一凜,心頭怒氣頓生,才要返身回去,忽然又停下,眼一轉,緊狠的貼身靠牆而站,兩耳豎起,用心的聽見了裏邊的響動。
女子哭了一會,裏邊才傳來幾聲虧虛的低咳。
女子忙道,
“太爺、太爺,我是芸兒呀,你不是齊陽頂大的官麽,不是說全部人都聽你的麽?如今咋忽然就變作這般?”
賈曾氏躲在牆後冷嗬一聲,
“老東西,睡個賤種也值的還吹牛去哄!”
又是一陣接連的咳喘,牢屋中的人像是蹣跚的走至柵欄前,輕聲問說,
“你來啦?超兒呢?”
聲音微弱,可的確是賈政無疑。
“他在家呢,我要王嬸幫忙望著,才有空過來瞧你!”
女人拭了拭淚,哽噎道,
“太爺,你如有個三長兩短,可要我們娘倆咋活呀?”
“咳咳咳!”
賈政咳的更加急了些許。
“現在世道艱難,你留下的那一些銀錢也便夠維持幾個月的,和其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遭罪,不如和你一塊走了下啦!”
“不要!”
賈政忙虧虛的張口,喘了一口才輕聲道,
“我還有銀錢留給你們,即使我真真的死啦,也不會要你們娘倆捱餓,那一些銀錢足夠你們後半生吃穿不愁!未來給超兒買個大宅門,娶幾房妻妾氏,我賈家也是算後繼有人啦!”
賈政一口氣兒講了這樣一大段話,瞬時又是一激烈的咳喘。
賈曾氏躲在牆後,一口銀牙幾近咬碎,臉麵上橫肉緊崩,心口起伏,如立馬便會進去撕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