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挑撥離間
“是呀,我如今也是朝中堂堂三品官吏了,咋沒人賄賂我這個員外郎大人呢?”
淩菲困惑的問。
甄婉柔瞠著她,完全講不出話來啦。
淩菲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
“指著當官發大財是不可以了,瞧上去本大人要另想生財之路,旁人穿過來全都是咋發家致富來的?”
淩菲的背影逐漸走的遠了,年玉娘湊過來,沿著甄婉柔的目光看過,杏眼一轉,問說,
“菲菲究竟是欠了誰的銀錢?”
甄婉柔淡微微的揚眉,
“還將來的及問。”
年玉娘俏臉一蹙,道,
“我這兒還有幾件首飾,要不如今去當了,給菲菲還債。”
“不用,這一點銀錢也不夠,菲菲若知道了,勢必也不會要,我們瞧瞧再說。”
甄婉柔拍了下她的肩頭,淡聲道。
年玉娘捧著幾枝含苞欲擱放的桃花兒,襯的一張俏臉粉白,無可奈何的點頭,
“好吧”
此刻京中虞公府,一輛廂車停在側門兒,虞琳滿身妝花兒繡蓮花暗文華裙子下了廂車帶著兩仨丫環入了門。
一路往荻花館走去,在閣門邊見著虞珠的貼身丫環琳兒,
“參見二姑娘!”
虞琳身若撫柳,纖腰嫋娜,柔聲問說,
“我大姐呢?”
“大小姐恰在涼亭中彈箏,二姑娘盡然過去便是。”
琳兒福了福身,大方的回道。
虞琳點了下頭,才要進院落,忽然水眼一轉,問說,
“你這是要去哪兒?”
琳兒忙垂頭回道,
“大少爺那兒心的了本箏譜,小姐令婢女去討。”
虞琳眼中水光一閃,一笑,
“行,沒有事兒了,你且去罷!”
“是,婢女告退!”
虞琳帶著仆人入了院落,直往煙波亭走去。
荻花館不大,卻是整個相府最精美舒服的院落,院中遍種奇花兒異草,花兒樹挺秀,亂石名貴,乃至一般的一座假石山,也是由千內外運來的的東嵐山靈石。
堂中丫環各個娟秀知禮,落落大方,身上的衣裳全都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雨花兒錦,在相府,虞珠的地位曆來是她們這一些嫡庶姊妹中最高的。
煙波亭建在碧荷湖上,方才入春,湖上蓮葉已亭亭如蓋,昨天晚上的一場春雨後,更加青翠欲嘀,濕潤濃淳。
湖岸上,望眼望去,像是籠了一團煙綠,幾株桃紅嵌在當中,紅綠相間,美不勝收。
涼亭飛簷碧瓦,青玉為柱,輕紗隨風輕曳,層層迭迭,陸離斑斕,四周水汽蒙矓,如入仙境。
蒙矓的輕紗映出女人曼妙的體態,嫻靜清雅,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虞琳在亭外瞧了一會,才令仆人在湖岸上等待,孤自一人踏著木橋入了涼亭。
輕紗一動,箏音頓止,虞珠抬頭,輕緩一笑,
“阿琳來啦!”
虞琳由衷的稱讚道,
“大姐的箏技好像又精入了,可是的了太子爺的指點?”
虞珠淡笑垂眼,眉目間卻籠著一團抹不去的哀愁,纖纖瘦指擱箏弦上,輕微微挑了一個音調,淡聲道,
“王上日理萬機,哪兒有空理會這一些瑣事兒。”
虞琳杏眼中水波一閃,靜聲道,
“大姐可知那大夫大人回來啦!”
虞珠繼續淡挑箏弦,聲音淡微,
“是,聽聞啦!”
“那大姐可聽聞是太子爺親身去齊陽把她接回來的?”
虞琳直愣愣的望著她。
虞珠摁在箏弦上的手驟然一頓,沉靜的麵顏望向亭外,聲音微冷,
“阿琳想說啥?”
“大姐!”
虞琳身體往虞珠身旁一靠,嬌聲軟語的叫了一句,淒然道,
“阿琳是真心為大姐煩憂,現在阿琳已是這樣,再無他念,可大姐不一樣。
太子爺本是大姐的良人,現在給她人所奪,莫非大姐真真的要把唾手可的的良緣拱手令於那個賤種?”
虞珠合上眼,眉目間滿滿是哀疼,忽然轉頭去,
“阿琳不要說啦!”
“大姐為何這樣忍耐?你是相府長女,是洛陽第一才女,身份崇貴,才德兼備,那個賤種無非是個給人丟棄的蠢貨,低賤卑微,怎樣能和你相較?太子爺給那賤種迷了心竅,現在正等著大姐去解救,大姐卻在這兒畏縮不前,莫非你怕了那賤種不成?”
虞琳哆哆逼問,再無先前軟弱之態。
虞珠忽然轉頭,發上玉鳳嵌翡翠花釵一陣逛蕩,瑩亮作響,
“阿琳,有一些事兒不是我不去爭,而是爭不的。”
虞琳緊狠攥著她的手,滿眼銳色,
“大姐不去爭,又怎樣知道爭不的。”
虞珠淡微搖首,卻帶著二分胸有成竹的道,
“那女的樣貌精美,脾性鮮亮,非一般女人可比,王上傾心於她也是正常,男子三妻四妾氏,多情本是常事兒,然,要真真是娶婦,卻未必會娶這般的女子。
因此,我現在不爭,卻也是爭。”
虞琳一愣,如沒有料到虞珠原是這通想法,半日,才低眉一笑,
“大姐要真這樣有把握,怎還會在這兒彈這哀怨之曲?隻怕,大姐在這等著時,那賤種早便已成了皇太子妃。”
虞珠眉頭一蹙,
“阿琳究竟要想我作何?”
虞琳表情一凜,恨聲道,
“那賤種現在的勢,依仗的無非是太子爺,我要大姐把太子爺奪回,把那賤種打回原形,永世不的翻身!”
虞珠淡微搖首,
“阿琳還是乘早打消了想法,我也不會那般做。”
虞琳嬌弱的起身,輕歎一聲,
“大姐不肯爭,阿琳也無法,阿琳隻是想提示大姐一句,現在大姐在相府處處高人一等,可知是由於啥?如有一日,太子爺娶了那賤種,你成不了皇太子妃,爹爹可會像現在這樣對大姐重視。”
她口吻一頓,依然滿臉軟弱無害,笑音道,
“大姐曆來聰明,自然明白這一些,阿琳等著大姐想通。”
虞珠麵色一白,涼涼的望著她,好久才道,
“你多日不曾歸家,娘親昨日還念叨你,你且去娘親那兒罷!”
“是!”
虞琳盈盈福身,麵色不見半分適才的狠色,柔聲道,
“阿琳就不打攪大姐啦!”
輕紗一揭,虞琳腰身款款而去,虞珠坐在亭中,目光幽微的望著她嬌弱的身影兒,摁在箏弦上的手中重重一揚,隻聽“嗡”的一聲音,箏弦瞬時斷開,女人的指頭給割破,血沿著如蔥白的指頭曲繞而下,輕緩的嘀在箏麵雕著著碧海水波的文理上。
女子卻似沒知覺一般,紋絲不動,瞳孔深處愈發森涼。